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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花燼香滿園

第四十二章:蘭苑陳情

風(fēng)吹花燼香滿園 兮無常 3343 2019-08-11 08:09:41

  “墨痕,你忍著點(diǎn),快好了!”

  如煙小心端坐池旁,一邊飛快手著銀針,一邊悄然揮灑藥末。

  月光下瀉后,幽蘭池水中倒映著如煙淺淺的倩影。她全然不顧擦試頭上細(xì)密的汗珠。只管出神盯著,并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墨痕密布體膚的傷口,連眼睛都不曾睜眨一下。

  “好,我信你!”

  無力倒下的墨痕緊咬牙關(guān),艱難睜眼斜視了一下如煙。之后,又低頭痛苦緊瞇雙眼,六塊腹肌如困獸般無力匍匐著。

  直到感受不到皮表疼痛后,他微微斜眼。見如煙認(rèn)真用白色紗布一圈又一圈圍繞自己腰間,將自己潰爛傷口一層又一層的包裹起來時。中途還把不知名的藥草用紗布再裹上一層,用力包扎緊,方肯作罷。

  此時大功告成,墨痕一顆疼痛懸著的心,也緩緩落下了。

  “呼!終于結(jié)束了?!?p>  墨痕咧開蒼白嘴唇,釋然一笑。

  “要不是當(dāng)初在屋內(nèi)我袖手旁觀,這種事也早該結(jié)束了?!?p>  如煙怔怔望著一淺淺幽蘭池里,那片大片血染紅的池水。一滴生淚,如一斷線的珍珠般從她悵然若失的臉頰滑過。

  “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如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顫巍巍的雙手掩面而泣!清澈見底的淚水滲透掌心,從指間縫隙中不停流出。

  墨痕光著膀子緩慢起身,小心繞過如煙后背。一臉柔情蜜意來到如煙面前,美滋滋將她一把寵溺摟在懷里:“傻瓜,我怎么會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并沒有什么足夠的能力去保護(hù)你。連奎木狼和賊人都招架不住,可讓我的無能害讓你為我擔(dān)心的呢。”

  說道,便緊揉著如煙嬌弱無比的身軀,深深埋入自己高大寬碩的胸膛里。

  墨痕一陣扭頭悶咳后,立馬回過頭來,仍對著如煙一臉寵溺。即使自己身體無比虛弱,仍舊安慰著:“別哭了,哭了就不美了。這般哭哭啼啼,還是從小跟我從小玩到大的煙兒嗎?”

  墨痕懷中,如煙一臉擔(dān)心瞅著他。語氣似有不滿:“哭哭怎么了?還不是擔(dān)心你!你給我記??!以后不許這般莽撞,聽到?jīng)]有?”

  如煙柔聲告誡道,一如既往的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墨痕。

  “知道啦!就這點(diǎn)皮肉小傷,我怎么可能掛在心上。反正,不是有你醫(yī)治嗎?”

  墨痕又怎會顧及這些,深邃目光柔情似水,一臉依舊寵溺道。

  其實在墨痕心里,心中十分掛記著如煙。不管平日在云麓谷里修煉有多忙,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故意弄點(diǎn)小傷,然后以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出現(xiàn)在如煙面前。

  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受一點(diǎn)點(diǎn)小傷,如煙都會選擇第一個站出來為自己處理傷口。像自己小時候那樣,不管兩人之間的身份年齡差距是如此之大。

  如煙還是會不厭其煩的跟他在軒轅墳前玩耍,永遠(yuǎn)在墨痕面前,都是一個天真爛漫的無知少女。而墨痕在如煙面前,也總是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懵懂少年。

  隨著年齡增長,他并不想這樣,主動去白澤君那里拜師學(xué)藝十年。為的也是希望自己能早日脫離如煙的庇護(hù),而成為如煙一生的庇護(hù)。

  即使,如煙身為女媧娘娘坐下的一大護(hù)法之一。即使,如煙是商紂王帝辛的寵妃,是曾經(jīng)的冀州侯府蘇護(hù)之女,是那個遭萬人唾罵,遺臭萬年的妖后蘇妲己。

  墨痕還是一如既住對如煙不離不棄,從未變心。而如煙心里頭對墨痕也十分信任在意,遠(yuǎn)比生命重要。

  ...........

  “墨痕,我還是那句話。

  假如,有一天我變的很健忘!忘記了回到遠(yuǎn)方故鄉(xiāng)的路,忘掉了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成為世人所深惡痛絕的,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睛的女魔頭。

  你會,選擇相信我嗎?”

  “傻瓜,說什么傻話呢,我一定會選擇相信你的!”

  “可當(dāng)初朝歌城內(nèi),他們說我是妖妃蘇妲己,禍國殃民,殘暴兇狠,慫恿紂王烹殺伯邑考,將他做成肉羹,賜給姬昌吃。

  他們說我是該死的狐貍精,迷惑紂王,施虐天神,慫恿紂王殺死忠臣比干,剖腹剜心。

  他們說我是貪圖享樂的紅顏禍水。派人搜集天下奇珍異寶,珍禽奇獸,放在鹿臺鹿苑之中,每每迷惑紂王不理朝政,飲酒作樂,通宵達(dá)旦。

  還說我是心腸歹毒的蛇蝎女人,又僅把紂王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顛倒,還剖腹取子,設(shè)炮烙之刑,倒行逆施,禍亂朝綱。

  朝歌百姓對我恨之入骨,我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無數(shù)斬妖出魔的修士道長,巴不得取將我斬其頭顱,剜去雙眼。掏出心臟,焚化五臟六腑,蛻去這一聲妖人皮囊,再殺之后快!

  我變的不再真實,變的忘掉自我,墨痕,你還會.....”

  “我還會一如既往,還會持之以恒。我曾經(jīng)說過,我比流言蜚語,更早認(rèn)識你。叫你不要去相信,只管做自己。

  無論你失去什么東西,就來我這里取。如果你忘了回家的路,我就帶你回家。如果你想故鄉(xiāng)了,我就在故鄉(xiāng)的門口徘徊守候等你回家。

  如果你真的忘了自己,我曾經(jīng)接觸過一個獨(dú)一無二的最真實的你。也相信,一定可以幫你找回記憶,尋回自己。如果不行,就百年,百年不行就千年,千年不行就萬年。

  下到黃泉碧落,上到九霄重紫。四海八荒,三界六道,萬千因果,自有法門。

  現(xiàn)在的你,依舊真實。只不過,正如你自己所說的變得健忘了。相信吧,陰暗的日子總會過去。無論是你錯了,還是他們錯了。

  這世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正亦邪,善惡不過一念之間。誰又能真正說得清?”

  瞧著墨痕一臉癡情,還老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總是惹人牽掛,又不好好照顧自己!如煙十分為難,更不想傷了他的一片心意。

  于墨痕懷中躊躇片刻后,如煙氣憤的便將他一把推開。自個兒一臉好聲沒好氣的說道:“就你一如既往的嘴貧!好好養(yǎng)傷,少讓我操心!走了,蘭香,白露等會兒會過來服侍你?!?p>  “瞎走什么?我的傷你都看了,可你的傷呢?我還沒瞧見呢,怎么能走!”

  墨痕一臉賭氣連忙拉著如煙的手,雙目左顧右盼,還眉頭緊皺的嘟囔著嘴,似有不悅。

  “我沒什么事啊,可別瞎操心我了。況且,我去看的是公主?難道你對公主感興趣,也想過來看看公主?”

  如煙眉頭一挑,眼神里似乎別有深意。

  墨痕見狀尷尬撓了撓腦袋,臉色驚慌,連忙雙手否絕示意:“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對一個公主有意思?如煙,你別多想了。就公主那個玩意兒,我也不大稀罕。

  直到現(xiàn)在,和親公主長什么樣?在哪個房間?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更別提去看了。所以說,如煙你可別誤會了。什么狗屁公主啊,不過又是一個無知的人類,一點(diǎn)都不有趣。我才懶得管那么多了!

  如煙,你要相信我。對你,我是唯一沒有二心的。就連我的這顆心,都唯獨(dú)是你一人!誰的都搶不走!”

  墨痕癡心將如煙的手一直放在自己滾燙心口上,一臉真誠的眼光不禁令如煙為之動容側(cè)目。

  “你呀你,你老是長不大!時間不早了,我得去看公主了。不然白澤君一男子,在那里定是忙不過來。

  平日里,他便生性古怪,不喜親近人類,對人類深惡痛絕。

  如今將公主帶入云麓谷之中,已是破了他云麓谷的規(guī)矩。蘭香,白露剛才跟我說白澤一臉不悅,神情復(fù)雜,很是反常?,F(xiàn)在,我得趕忙看看去。免得公主又在白澤君手上出個什么三長兩短。”

  如煙一怔,猛然掙脫墨痕的雙手。滿臉羞紅捂著手,直徑的跑出門去。

  墨痕滿目惆悵目送如煙離開后,嘆了一口后,也便拂袖而去。

  西子樓里,鳳卿一人身著素衣,一語不發(fā)的倚在床邊,雙眸出神著看著西子樓窗外的朦朧月色。

  直至月色下沉,她穩(wěn)臥床上一動不動。仍舊一副愁容不展,滿臉倦意的樣子,如夕陽西下的老人回光返照,處于彌留之際。

  之前,富麗堂皇的和親婚服早被蘭香,白露放的不知何處去了。美人浣紗圖,現(xiàn)在對于鳳卿來講也是下落不明。

  唯獨(dú),剩一個孤零零的錦囊擺在床頭,跟此時孤獨(dú)不堪的鳳卿一模一樣。

  鳳卿自從醒來到現(xiàn)在,臉色依舊蒼白,以前談天說地的她,至蘇醒后仍是默默不語。

  或許,少了一個與鳳卿說話的玉伶。多了一些,鳳卿連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人。

  玉伶之死,自鳳卿蘇醒后,對她自己的打擊一直很大。以至于,甚至鳳卿醒來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來,腦海里總會浮現(xiàn)出玉伶臨死前囑托自己的畫面。

  畫面,鮮明無比,清清楚楚!如過場電影般呈現(xiàn)在自己眼前。

  這一場又一場的血腥場景,如此令人心驚膽顫,毛骨悚然。而鳳卿直到現(xiàn)在都揮之不去,如此熟悉,仿佛近在眼前。

  無論是血洗醉仙樓,彈指紅顏之毒,還是真假公主,寂靜嶺妖雁群,梓蘭竹林的妖無格(妖羽閣閣主)——宇文鄞,玉伶之死,有鳳鳥呈天佩的持簫男子,雁落砂之毒。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來的又突然莫名其妙,去的也突然莫名其妙??梢坏┫肫穑腿缤幱耙话阍邙P卿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無止無盡。

  孰不知,就連胸口間猛然滑落的鐘山鏡,都讓久久出神回憶的鳳卿都不曾在意到。

  只見咯吱一聲,西子樓輕掩的門扉開了。如煙小心的端著飯菜,仙裙飄揚(yáng)款款獨(dú)步而進(jìn)。

  “圣女姐姐?你怎么在這?而且,您這容貌也一直未變。”

  鳳卿一臉疑惑,目不轉(zhuǎn)睛詫異道。

  盡管多年過去,自那一年晉國,水患瘟疫肆虐。圣女慈悲善良的容顏,一直在鳳卿印象里永恒定格,揮之不去。

  想著自己若是見了,不像母后這般,也定是個白發(fā)蒼蒼,夕陽西下的垂暮老人。

  可萬萬想不到,小時候見到圣女這般年輕美麗,如今還是這般一如往常,青春永駐。

  如煙聽了只管笑笑,正欲開口時,余光掃落過地上滑落的鐘山鏡,不禁大驚失色,惶恐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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