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陽下山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蘇青卻始終看不到見月亮要上天的意思。
“不會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吧?”張栩栩小聲嘟囔:“那這運氣也太差了啊。”
蘇青卻有些詫異:只是休整了一天,張栩栩的狀態(tài)居然好了快一大半?要知道,她可是生生被咬下脖子上的一塊肉、失掉了半個身子的血??刹坏揭惶斓臅r間,張栩栩已經(jīng)可以在顧非彧面前蹦來蹦去了。
“大概..是因為她的進化能力偏向于體能強化方面的吧?!辈闋査蛊财沧欤骸澳隳敲大@訝干什么?要不是回血藥丸已經(jīng)被你吃光了,她現(xiàn)在就可以出去跟那些白骨面對面干仗了。”
蘇青笑了一下,朝著查爾斯招了招手:“來,給我把張栩栩的個人主頁調(diào)出來?!?p> 【張栩栩的個性化主頁】
姓名:張栩栩
性別:女
年齡:23歲
血型:A
能力開發(fā):【女漢子求生公式】
敏捷度:500+
體能:650+
精神力:273
潛力值:137
運氣:6
生命力:78+
評析:如焦不離孟,弓不離箭。若為一人,以命賭命。
什么?你問查爾斯為什么那么聽話的把個性化主頁調(diào)出來???你看不到他現(xiàn)在氣呼呼的坐在沙發(fā)上、緊張的揪著自己衣領的樣子嗎?要不是蘇青拿某四個字威脅他還扯他衣服,他才不會乖乖的把張栩栩的主頁調(diào)出來呢。
抽回摁在查爾斯脖子上的手,蘇青扭頭鉆進了廚房,將捯飭出的面包、方便面、瓶裝水什么的出來分成了四個包裹。在她還想把什么大米面粉卡片化時,張栩栩已經(jīng)在客廳里大聲喊她出去了。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鳖櫡菑⒅鴱囊慌宰碌奶K青。
“什么?”被盯的有些發(fā)毛的蘇青下意識的接著話茬。顧非彧那樣子,如果她不說話,他肯定不會再開口。
顧非彧笑了笑,頗為滿意蘇青狗腿的行為:“至今為止,我們已經(jīng)遇到了四種形態(tài)的白骨?!?p> “第一種,就是門外的那些基礎型白骨。”
“第二種,是臥室里那具可以變回人類形態(tài)的類人骨。”
“第三種,是蘇青公寓里那具可以變成大型的巨人骨?!?p> “第四種,是蘇青自己養(yǎng)的那只阿拉斯加變成的獸骨?!?p> 顧非彧的模樣似乎有些疑惑:“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第二種和第三種會擁有不一樣的能力?!?p> “也許是因為他們在白骨化的初期就吃了人?”見另外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蘇青用手比劃了兩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公寓里面包括我一共有六個人,從末世開始到我逃離那棟公寓,我一直沒有見到住在三樓的那位大叔,很有可能他早就被白骨化的房東夫婦吃掉了?!?p> “至于那具小孩變成的巨人骨,應該是吃掉了他的媽媽?!鳖櫡菑L腿一疊,接著蘇青的話繼續(xù)往下說道:“所以他們會擁有不同的能力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在白骨化的初期就吃掉了人類,從而獲取養(yǎng)分進化出了不同的能力。”
“而張栩栩看到了三種光球,分別是藍色、綠色和紅色。藍色光球里出來的是經(jīng)歷過末世的進化者,紅色光球里出來的是白骨,那么綠色光球里出來的則是和蘇青和張栩栩一樣在自己世界里進化出能力的進化者?!?p> 張栩栩眨著眼睛反駁道:“可我并沒有看到自己被光球包裹??!”
蘇青點點頭表示贊同:“我也沒有看到?!?p> 顧非彧有一瞬間的默然,他無奈的盯著面前的兩人:“且不說張栩栩被關的那個保險柜有多黑,就說你們兩個在發(fā)現(xiàn)自己能力之前應該都是在睡覺吧?”
見蘇青張栩栩兩個人又是接連的點頭,顧非彧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溫柔的像是要擠出水來:“睡得跟豬似的當然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身邊有什么異常?!?p> 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的張栩栩聞言面色一窒,蘇青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反正...她已經(jīng)快習慣了。
“我說這么多,是想提醒你們,進入下一個末世的時候注意一點。這些事可以當做一個借鑒。”顧非彧接著道:“不要像個傻子一樣,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蘇青啞著嗓子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能感覺到顧非彧句句毒舌之下暗藏的一點心思,也僅僅只是一點兒而已。
他自己沒有辦法跟著她們繼續(xù)走下去,便趕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生怕因為漏掉什么細節(jié)而使得她們二人喪命。
“可是我的世界里并沒有出現(xiàn)紅色的光球啊,”一向不喜歡顧非彧的查爾斯仰著小臉道:“你憑什么就肯定每一個世界都會出現(xiàn)紅色光球?”
查爾斯挺著腰板等著顧非彧接下來的話,可顧非彧居然連個眼神都不給他,但那道涼涼的聲音還是傳進了他的耳朵。
“第一,我沒有說每一個世界都會出現(xiàn)紅色光球,”顧非彧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第二,你世界里的末日因素是戰(zhàn)爭,根本不會出現(xiàn)白骨這種反人類反科學的怪物。既然沒有怪物可以從光球里走出來,又哪來的光球?”
見查爾斯面色頹廢的彎下了腰板,寂靜的空氣里像是慢悠悠的劃過兩個字。
K O !
又過去了半小時,蘇青終于盼到了月亮爬上天空的那一刻。
她猛地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衣服:“走吧,去驗證一下答案?!?p> 跟蘇青一起站起來的還有查爾斯和張栩栩,二人一個是心系自己曾經(jīng)的母親,一個是想看看與自己世界不同的生物。
最后慢慢悠悠站起來的是顧非彧,只見他目光溫良的看著為首的蘇青,模樣頗有些感嘆:“每到不用動腦子的時候,你就蹦的比誰都快。”
準備走去臥室的蘇青腳下一頓,又狀似無礙的接著向前走去。
“哎,同手同腳了。”
查爾斯清脆的聲音驚的蘇青一愣,她狠狠的抽回自己的左手左腳,又差點把右手右腳伸了出去。
這么一折騰,幾個人也算是走到了臥室門前。
示意身旁幾個人站到她身后,蘇青一把扯開擋在門把下的椅子,用力的撞開了房門。
整間臥室被月光照的慘白,中央的大床上隱隱坐著一個干瘦的人影?!袷锹牭搅寺曇羲频木従彽呐み^頭來,一張干枯的臉印進蘇青的瞳孔里。
那張臉裂開了嘴,大張的下顎裂開到臉頰兩側(cè),雪白的牙齒都像是在泛著光。
那根本不能再稱做人!
“咯咯咯咯咯咯?!薄翱┛┛┛┛┛!?p> ‘它’的上下顎快速的碰撞著,發(fā)出令人惡寒的聲音。
張栩栩顫抖的躲在蘇青背后,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臉一時之間煞白的如同墻壁。
坐在床上的人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上的骨頭像是忘記涂抹了潤滑油一般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那道人影站了起來,以一種扭曲的角度立在床邊。
‘它’垮著肩膀,黑洞一樣的眼眶直直的看著蘇青,慢慢的,眼眶里泛出了紅光。
十分鐘后。
張栩栩縮成一團窩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隱隱的顫抖。
蘇青坐在她旁邊,朝顧非彧做著口型:“你非要她動手弄死那具白骨干嘛?”
“非要?”顧非彧意外的配合著沒有發(fā)出聲音,他笑了兩下,模樣有些無辜:“我只是提個建議?!?p> 接下來的話顧非彧雖然沒有明說,可蘇青也聽懂了。
-----我只是提個建議,她自己沒有拒絕,現(xiàn)在難受成這樣又關我什么事。
不知道怎么反駁的蘇青將收拾好的包裹狠狠的砸在顧非彧身上,她回頭拍了拍張栩栩的肩膀:“你再休息休息,咱們明天早上就離開?!?p> 查爾斯揉著眼睛,模樣已經(jīng)有些困倦:“???要離開嗎?”
蘇青將裝滿食物書包放到查爾斯身邊,‘嗯’了一聲:“我看過了,那些白骨會循著活人的氣味不斷聚集過來。時間一久,咱們想走也走不了了。本來留在這里也沒什么,只是食物不夠。周圍也沒什么大的超市之類,留在這里恐怕不是被白骨吃掉就是自己先餓死?!?p> 查爾斯身子一縮不再說話。
等到蘇青把剩下的兩個背包放到桌子上后,張栩栩已經(jīng)紅著眼睛看了她半天了:“蘇青,”她聲音哽咽的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p> 通紅的眼睛里溢滿了淚水,張栩栩看向房間角落里那具不成人形的尸體,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都沒有辦法組成一句話。
“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兩具尸體..帶...帶走?”
顧非彧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他看著蘇青臉上明顯的糾結。
蘇青糾結嗎?她當然糾結了...卡片化的尸體,可是會印進她骨頭里的,這多讓人惡心?。?p> 就在蘇青想要忍著惡心點頭答應的時候,顧非彧才狀似好心的開口道:“只要你不把骨牌收起來,只是將卡牌帶在身上,我想,它應該不會印進你的骨頭里的?!?p> 聞言,蘇青先是跑去將兩具尸體卡片化,才屁顛屁顛的去問顧非彧原因。
畢竟她得先讓自己過了惡心這一關卡牌化了那兩具尸體,就算顧非彧再說他是騙她的,可已經(jīng)印進骨頭里了,蘇青再惡心也沒用了。
更何況,張栩栩?qū)τ谔K青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特別到——能做到的事蘇青就不會拒絕。
顧非彧也沒仔細解釋為什么會說不將卡片收起來就不會印進骨頭里,說只是覺得卡牌被印進去再拿出來,骨頭上就不會有痕跡,不然已經(jīng)用掉的東西還是印在骨頭上很不合理啊。
蘇青也懶得細問,省的問不出什么結果來再惡心自己。她現(xiàn)在正專心的看著自己手里的兩張卡片。
一張名為【張伯母的白骨】,上面大致的畫了一個干瘦的小人模樣,記了些什么張栩栩媽媽的字眼。
另一張名為【不知名的某具殘尸】的卡片卻有些奇怪,蘇青想:難道是因為尸體殘缺不全才沒有署名嗎?
蘇青將兩張卡牌遞給張栩栩,準備等到方便的時候再將兩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