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蛇精李玉準時把悶頭睡得正香的方念九拉起來做早課,她決定先鍛煉方念九的膽識和力量,之后再開始教他與人搏殺,這次李玉飛的高了點,成功避過了城墻上守城軍士的耳目。
回來用了早飯,方念九和李玉便乘著自家最好的馬車去往宰相府,今日是回門的日子,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李玉特地旁敲側(cè)擊的向夏竹打聽清楚宰相府的各種情況。
一路無話,從西城尚書府到東城宰相府大約花了半個時辰,宰相府門口早有仆人在等候,門口等候的仆人遠遠的看到馬車過來,連忙跑進去通報,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李成山兩個兒子兒媳迎了出來。
李成山總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李國忠,娶的夫人李王氏,是當朝國舅爺王昭義的女兒,二兒子李國平,娶的李楊氏,乃是工部侍郎楊俊生的女兒,李玉是李成山唯一的一個女兒,自小嬌生慣養(yǎng),刁蠻任性。
李成山也早已等在正廳,李玉和方念九向李成山見禮問安,李成山看見這個不成器的女婿話也懶得多說一句,囑咐李玉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這時候大嫂和二嫂來將李玉拉走敘話,正廳中只剩下李家兩兄弟和方念九,方念九與他們本就不熟,平日里接觸的圈子也大不一樣,氣氛十分尷尬。
剛好李成山的兩個小孫子跑進來,見了新姑父歡喜得很,非要拉著方念九去捉迷藏,方念九正無聊的要命,也就順水推舟向李家兩兄弟告罪離開陪小孩兒玩捉迷藏去了。
李國忠笑著擺擺手,“去吧,去吧,這些孩子煩人的很。”說完兩兄弟相視苦笑,他們實在想不通父親為什么會把妹妹嫁給這樣一個人。
而李玉則被兩個嫂嫂拉到一處偏廳,喝茶嗑瓜子,聊閑話,李玉早從夏竹嘴里得知這兩個嫂嫂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往日在家做小姐時就經(jīng)常與她們明爭暗斗,互相斗嘴挖苦。
“妹妹嫁入尚書府,尋得如意郎君,這小日子過得還舒心吧?”大嫂李王氏邊嗑瓜子邊笑著問李玉。
李玉輕笑一聲,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日子倒是舒心,只是官人乃是方家獨子,又自幼喪母,公爹念舊一直不曾續(xù)弦,平日里沒有人斗嘴耍趣,又少了宰相府的勾心斗角,也是無聊得緊?!?p> 兩個嫂嫂雖然看不上方念九不學(xué)無術(shù),但是從這方面講兩人確實嫁的不如李玉舒心,被李玉暗諷勾心斗角,心中難免有些酸溜溜的。
大嫂裝作若無其事的抿了口茶,擺出一副大嫂的樣子,“妹妹啊,你還年輕,又自小在宰相府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爹爹慣著,哥哥寵著,不知道這生活的難處,如今也算是成了家了,兩夫妻就該同心同德,把自己的小日子經(jīng)營好了比啥都強,我們雖然都是官宦人家,但是好歹有個功名往后在朝堂上也好某個差事,妹妹該多勸勸妹夫,多讀書,多上進才是?!?p> 李玉漫不經(jīng)心的吐出一口瓜子殼,道:“那是自然,官人考取功名那是早晚的事,說不準明年就中了呢。”話音剛落,站在身后的夏竹就悄悄推了她一下,李玉心中納悶,雖不知這話有什么不對,但也停住了話頭。
而那兩位嫂嫂表情就精彩起來了,低頭憋著笑,只管喝茶嗑瓜子,好半晌,二嫂才正色道:“妹妹說的對,只要肯努力,早晚要考個功名出來,只是別再鬧笑話就好了?!闭f完,兩個嫂嫂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這兩人的樣子,李玉不禁面紅耳赤,方念九定是在之前的科考上鬧過笑話,這個浪蕩子,不學(xué)無術(shù),害自己跟著被嘲笑,回去再找他出這口惡氣。
兩個嫂嫂好容易止住笑,李玉裝作關(guān)切的道:“二嫂身子近來可好些了?”
“我的身子一直很好啊,連個小災(zāi)小病的都沒有,有勞妹妹掛心了?!倍┱苏碜樱樕蛔匀坏亩似鸩璞炔?。
李玉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近來認識了個有名的郎中,本來還想介紹與嫂嫂認識呢,聽說這郎中醫(yī)術(shù)了得,尤其擅長療治婦人隱疾,據(jù)說比宮里的太醫(yī)還好呢。”
“咳,是嗎?那還真是了得。”二嫂面色通紅,自她與李玉二哥李國平成婚以來,一直沒能生育,看了多少太醫(yī)郎中,吃了多少藥,都無濟于事,后來李國平納了兩個妾,都有生育,更讓她憤憤不平,如今這已經(jīng)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正在這時,幾個娃娃跑過來,正是大嫂家的小娃兒來了,李玉趁機起身告退,她實在受不了這些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
出了偏廳不久,李玉便問夏竹:“官人可曾參加過科考?”
夏竹小心翼翼道:“小姐不知道嗎?幾年前公子參加科考,交了白卷不說,還在白卷上畫了只大大的烏龜,正好被當今圣上看到他的試卷,結(jié)果圣上大怒,非要治他的罪不可,后來知道是方尚書的兒子才作罷,方尚書還因此被圣上怪罪教子無方,罰俸半年,官降一級,直到今年春上才官復(fù)原職,這事恐怕全汴安城的人都知道,小姐你怎會不知呢?”
李玉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方念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說他愚笨,平時小聰明倒是不少,看起來也不像那種愚不可及之人,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
正說話間看到方念九正和幾個小侄兒捉迷藏,玩的不亦樂乎,方念九想到剛剛被嘲笑,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就對準蹲在樹叢后面的方念九屁股上踢了兩腳,方念九不備,差點一頭扎進樹叢中。
怒不可遏的他站起來回頭一看是蛇妖李玉,又氣憤又無奈的道:“你……你踢我干嘛?!”
李玉瞪他一眼,道:“明日開始你不必去訓(xùn)練做早課了,改為讀書!”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氣鼓鼓的回自己以前的閨房去了。
“莫名其妙!”方念九白白挨了兩腳,卻無可奈何,轉(zhuǎn)身朝一條小路走去,邊走邊罵該死的蛇妖。
不知不覺來到一處隱蔽的小院,走到一處窗戶下,隱隱聽到里邊有人在輕聲密謀著什么,方念九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蹲在窗戶下豎起耳朵偷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