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一個身著戎裝的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此人身材壯碩,面色黝黑,棱角分明的臉上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的盯著圍觀在擂臺周圍的眾軍士。
起哄叫好的圍觀軍士見了此人立馬噤聲,迅速四散而逃,一個小兵跑過方念九身邊小聲提醒道:“副統(tǒng)領馬哲來了,快跑吧。”
他就是副統(tǒng)領馬哲,聽說之前是南十六衛(wèi)的統(tǒng)領,和楊志是結義兄弟,后來被皇太子和李成山安插進來的關兆同頂替,被隨意找了個理由降為副統(tǒng)領。
原本熙熙攘攘數(shù)百名圍觀的軍士一哄而散,擂臺上除了倒地哀嚎的眾人之外,只有李玉站在擂臺中央,莫名其妙的看著把整個擂臺包圍起來全副武裝的軍士。
馬哲掃視一眼亂七八糟的擂臺,冷哼一聲,命令屬下:“打架斗毆者全部帶走,各打二十軍棍,擅闖軍營行兇者綁起來軍法處置!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一眾全副武裝的軍士手持兵器就準備沖上擂臺去捉拿李玉。
李玉看著沖上來的眾軍士一聲冷笑,看的方念九心底發(fā)毛,李玉如果發(fā)起狠來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急忙大喊道:“停!住手!”
眾軍士這才停下來回頭看馬哲,馬哲斜著眼看向方念九,方念九急忙上前,陪笑行禮道:“步兵校尉方念九見過副統(tǒng)領,此人是我請來訓練屬下軍士的教頭,并非擅闖軍營,還望副統(tǒng)領手下留情。”
馬哲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就是新來的步兵校尉?我怎么不知道要請外人來操演軍士?你報給誰知曉了?”
“屬下初來乍到,不懂軍營規(guī)矩,還望副統(tǒng)領海涵,屬下愿獨自承擔一切罪責。”方念九抱拳躬身,心道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萬一傳到李成山耳朵里,那就遭了,他那嬌生慣養(yǎng)的女兒哪能打翻幾十個壯漢,一旦李玉身份泄露,李成山來找我要他真正的女兒豈不冤死。
李玉聽方念九這么說,心中略感欣慰,但是她李玉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何須別人來頂罪,當下一躍而起數(shù)丈高,輕飄飄的落在馬哲面前,包圍擂臺的軍士都傻了眼,連馬哲也感到不可思議,這年輕人竟如此了得。
一身男裝的李玉雙手抱在胸前,英姿勃發(fā)的仰頭看向馬哲,“好漢做事好漢當,你要怎么處置盡管找我,小爺接著便是!”
“好!有些膽識!我也不難為你,承受的了五十軍棍就放你離開,承受不了,哼!打死活該!”馬哲向來以剛正不阿,治軍嚴厲著稱,所有軍士見了他都像老鼠見了貓,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敢與他叫板的。
“萬萬不可,副統(tǒng)領,五十軍棍下去哪還有命在??!今日之事都怪我,所有責任我一律承擔,請副統(tǒng)領切莫降罪于他人?!狈侥罹偶泵ι焓謸踉诶钣衩媲埃柚柜R哲,雖說李玉是蛇妖,但也是血肉之軀,尋常軍士挨上二十軍棍都要臥床半個月,這五十軍棍即使要不了李玉的性命,恐怕也要元氣大傷。
馬哲冷哼一聲,指著方念九道:“我知道你有背景,但這里是軍營,既然你進來了,就得給我守軍營的規(guī)矩,在這里什么人也護不了你,你也跟他一樣,五十軍棍!”
楊志被免職流放,本來就讓馬哲懷疑是皇太子和李成山搞的鬼,如今看到李成山把據(jù)說是廢物一個的女婿安插進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開始就對方念九印象極差。
“呵呵,姓馬的,就你這樣的還是副統(tǒng)領呢?要打就抓緊時間,磨磨蹭蹭的,別耽擱了小爺?shù)男谐?,難怪你是副的,方念九那五十軍棍小爺我也接著了,來吧!”
馬哲被莫名其妙降為副統(tǒng)領,本就非常不滿,如今李玉還故意拿這個茬來激他,他怎能忍得了,立馬命人搬來一條板凳,李玉笑嘻嘻的自覺爬了上去。
方念九和夏竹鐵牛幾人可嚇壞了,一百軍棍非把人活活打死不可,這李玉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要惹馬哲這個二百五。
可是沒辦法,馬哲命人制住方念九三人,將他們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三人只能大喊大叫,夏竹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
兩名軍士手持軍棍,毫不留情的朝李玉狠狠打下去,而李玉挨著打不僅沒表現(xiàn)出任何痛苦之色,反而笑嘻嘻的嫌力道不夠,把馬哲氣的吹胡子瞪眼毫無辦法。
“啪!啪!……”
軍棍打在人身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重,被控制著動彈不得的方念九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挨打還一臉輕松的李玉,難道這軍棍是假的?
一百軍棍打完,兩個行刑的軍士累的滿頭大汗,李玉則沒事人一樣拍拍手站起來,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馬哲,沖夏竹揚揚下巴:“我們走!”
夏竹急忙從兩個軍士手中掙脫,跑過去扶著李玉,兩眼含淚低聲問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嗎?真的不疼嗎?”
“放心吧,能有什么事?他們不敢真的打,做做樣子而已,快點走,今天還要趕回去。”說著就快步往軍營外走去。
方念九和鐵牛擔心的跑過去,送他們到軍營門口,方念九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問李玉道:“你真的沒什么事嗎?今天都怪我,害你大老遠跑來挨軍棍?!?p> “說沒事就是沒事,這么啰嗦干嘛,你記著欠我一百軍棍就好?!崩钣癫荒蜔┑馈?p> 方念九苦笑著點點頭:“我會一輩子都記在心里?!?p> 鐵牛把馬牽過來,方念九不放心的把自己外衣脫下,墊在馬鞍上,李玉也不去阻止他,和夏竹上了馬向他們揮手告別,之后就疾馳而去。
而此刻軍營中的副統(tǒng)領馬哲還在拿著軍棍研究,到底是軍棍有問題還是那小子有問題,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怎么這么禁打,在軍伍中混了大半輩子,如果有人挨打作弊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你!爬上去!”馬哲指著剛才行刑的一名軍士,他要試試這軍棍到底有沒有問題。
那軍士哭喪著臉爬上去,第一次因為行刑不力被處罰。
馬哲揮起軍棍,朝那倒霉的小兵狠狠打下去,頓時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在軍營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