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皇子的心思
“說吧，跑出來干嘛來了？為什么會被京兆府的捕快追著跑？”李玉瞪視著方念九，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方念九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剛才與幾個流氓起了爭執(zhí)，結(jié)果就動起手來了，嘿嘿，多謝娘子仗義出手，來來來，我為你選幾樣上好的胭脂水粉來?！?p> 方念九說著就笑嘻嘻的往柜臺走，邊走邊道：“伙計，把你們最好的胭脂水粉拿出來給我家娘子瞧瞧。”
李玉似笑非笑的也不理他，轉(zhuǎn)頭問鐵牛：“你們在何處與人起了爭執(zhí)？從京畿護衛(wèi)營跑出來干嘛來了？”
鐵牛唯唯諾諾的還沒張口，方念九急忙跑過來，拉著李玉袖子低聲道：“夫人，有話我們回去說，這里人這么多，也不方便，這位二牛兄弟沒喝過醉仙樓的桃花醉，我?guī)麃砥穱L一下。”
李玉看了看周圍，確實是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著他們，三個大男人被一個婦人教訓(xùn)，也的確是引人注目。
“先回家再說吧?！崩钣竦牡溃f著轉(zhuǎn)身出了胭脂鋪，方念九急忙回頭把伙計擺在柜臺上的一堆上等胭脂水粉搓走，趕了上去，鐵牛識相的過去結(jié)了賬，和黃二牛兩人也跟了上去。
方念九把懷里抱著的胭脂水粉丟給夏竹和靈兒，笑嘻嘻的跟在李玉旁邊，沒話找話似的道：“前幾日娘子為我挨了軍棍，我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今日可好些了？”
李玉斜了他一眼，繃著臉沒搭理他，徑直往前走，沒走多遠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醉仙樓里走出來，這不是二皇子趙寅嗎？
趙寅也看到了他們，搖著折扇面帶微笑走了過來，“方兄，嫂夫人，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剛才在醉仙樓沒碰到嗎？”李玉看了一眼方念九，笑著問趙寅道。
趙寅疑惑道：“方兄剛才也在醉仙樓嗎？”
“哦……哈哈，是啊，可能是錯過了，二皇子好雅興啊?！狈侥罹判闹邪盗R，今日出門真是忘了看黃歷，諸事不順啊！
趙寅哈哈一笑，道：“方兄這么見外干嘛，你還是叫我趙老弟聽起來順耳一點，這位兄弟看起來有些面生啊，趙兄不給小弟介紹一下嗎？”趙寅指著黃二牛，看黃二牛的樣子也不像是方念九的隨從。
黃二牛一開始聽見方念九叫二皇子就心驚不已，看他問自己身份，急忙拱手欲拜，趙寅趕緊阻止，道：“這位兄臺不必多禮，我向來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p> 黃二牛緊張的拱手道：“多謝二皇子殿下，卑職是京畿護衛(wèi)營南十六衛(wèi)步兵營致果副尉黃二牛，目前在方校尉手下當(dāng)差。”
趙寅點點頭，又對眾人道：“既然今日這么有緣，就由我做東，請諸位到醉仙樓喝一杯如何？還請方兄一定要賞臉啊?！?p> 方念九正準(zhǔn)備以軍務(wù)在身推辭，不料李玉搶先道：“好啊，好啊，上次我家官人說請你來著，結(jié)果沒成行，那就今日吧，你說呢官人？”
方念九心中酸溜溜的頗為不滿，這個蛇妖李玉見了趙寅就眉開眼笑的，對自己卻總是一副冷眉橫對的樣子，也不好當(dāng)眾拂了她的面子，只好勉強點頭答應(yīng)。
醉仙樓的一個包廂內(nèi)，眾人圍坐在一起，連鐵牛夏竹和靈兒也在趙寅的堅持下落了座，趙寅端起一杯酒，道：“今日有幸能與諸位同坐共飲，是在下的榮幸，我敬在座的諸位一杯?！?p> 眾人紛紛應(yīng)和，醉仙樓的桃花醉的確是不凡，酒過三巡，眾人皆有幾分醉意，氣氛開始熱烈起來，沒有一開始的拘謹，黃二牛甚至過去摟著二皇子的脖子要與他拼酒。
鐵牛拉回來黃二牛，兩人又大聲劃拳行令拼了起來，李玉雙手撐著紅撲撲的臉蛋一會兒看看方念九，一會兒看看趙寅，不停的呵呵傻笑，夏竹和靈兒早已不勝酒力暈暈乎乎的互相靠在一起。
二皇子趙寅手里端著一杯酒，摟著方念九脖子，說話有些大舌頭：“方兄，你是滿腹經(jīng)綸，聰慧絕倫之人，本有出將入相之才，奈何你冰心一片，超然物外，只求游戲人間，自由灑脫，不愿與我等俗人同流合污，小弟佩服，佩服??！”
方念九擺擺手，“二皇子過譽了，愚兄身無長物，日日得過且過，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二皇子你才是要成大事之人啊！”
“既如此，方兄又有如此才干，何不與小弟一起，成就一番大事業(yè)，為我天安皇朝千千萬萬黎民百姓做些事情呢？”二皇子真誠的看著方念九，他的身邊支持他的幾乎全部是武將，他太需要一個足智多謀能運籌帷幄的人了。
方念九聽了此話，心中打了個激靈，一瞬間清醒過來，其實他早知道趙寅的心思，只是他們方家已經(jīng)被迫與皇太子和李成山綁在了一起，自己怎敢與他來往過密，朝廷中尤其是這奪嫡之爭中步步兇險，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他那里敢拿全家人的命運開玩笑。
方念九打了個飽嗝，東倒西歪的正準(zhǔn)備說話，突然腹中翻江倒海，一陣酒氣上涌，趕緊捂嘴躲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注意二人許久的李玉急忙過來扶住方念九，輕拍他的后背。
趙寅嘆了口氣，灌了一杯酒下肚，滿臉失望的自斟自飲起來。
方念九干嘔了幾聲，終于在李玉的幫助下坐直身體，轉(zhuǎn)身暈頭轉(zhuǎn)向的向趙寅拱手道：“二皇子……殿下，愚兄……不勝酒力，咱們改日……改日再會！”說著踉踉蹌蹌的準(zhǔn)備起身，李玉也滿含歉意的對趙寅點點頭。
趙寅雖然難掩失望之色，但還是趕緊起身扶起方念九，道：“方兄當(dāng)心，我們兄弟改日再聚?！?p> 方念九在鐵牛和李玉的攙扶下東倒西歪的出了醉仙樓的門，上了自家馬車返回尚書府，醉醺醺的鐵牛和黃二牛兩人則去醉月樓牽了三人的馬匹，也回了尚書府。
馬車上，李玉看了眼仍然歪倒在自己肩膀上的方念九，聳了下肩膀，道：“別裝了，已經(jīng)走遠了。”
“?。渴裁?？什么走遠了？”方念九猛地抬起頭，一副迷茫的樣子，東張西望道。
李玉“切”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看方念九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方念九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她覺得越來越看不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