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陽光還沒走出來,靜悄悄的。
離歌早早就醒來了,把放在自己身上的腿踢了下去,微微整理了一下就出去了,出去就碰見了同樣剛剛起來的張子淼,睡的迷迷糊糊的,還打著哈欠。
“你醒了?世…你妹妹呢?”
不問還好一問離歌臉就黑了,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跟一個人同床共枕,還是個睡姿很不雅的人“還在睡,墨染呢?”
張子淼微微的偏了一下頭,眼神閃躲“可能還沒睡醒?!眻詻Q不提他昨晚非扯著白墨染聊離歌以前的事說了半夜。
過了一會兒,等到所有人起來就再次啟程了。一路上玉浮笙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懶洋洋的騎在馬背上,誰也不理。
黎晚漾看見如此情景不由得悄聲問離歌“你妹這是怎么了?誰惹她了?火氣這么大。”
離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后面的玉浮笙,幽幽的說了句“沒睡醒,火氣大?!?p> 黎晚漾了然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隨著她們一路接連幾天的趕路,離下郡越來越近了,不過奇怪的是一路上沒有看見一個難民,要不是在清潭確實見到了難民,以及她們得到的消息,她們都會以為下郡那邊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離下郡越近,愈發(fā)潮濕,也能隨處可見被洪水沖倒的樹木以及愈發(fā)洶涌的河流,這一切都顯示下郡確實發(fā)了洪災(zāi),可是為何一路上不見一個難民。
白墨染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可是看到這般奇怪的現(xiàn)象忍不住朝玉浮笙問道“不是說下郡發(fā)了洪災(zāi),怎么一路上不見一個難民?”
玉浮笙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奇怪。晚漾姐不會是你的消息有誤吧,不然怎么一個難民也沒有見到?”
如果是一個初出江湖的人,遇到事情不問才顯得奇怪,玉浮笙這一句話更加證實她們的身份,也在同時可以試探一下黎晚漾,以及民泰商行這個時候的實力。
黎晚漾眉頭一皺“確實有些奇怪,不過或許是下郡的郡守想出了什么解決辦法,畢竟若是整個下郡的難民都遷出去,也沒有地方可去,即使去了金陵城也進不去?!?p> 張子淼一聽就不懂了,什么叫去了金陵城也進不去,她怎么知道“為什么?”
黎晚漾被張子淼的插話問的一懵“什么為什么?”
“就是什么叫去了金陵城也進不去,有女皇在應(yīng)該更加愛惜她的子民?!?p> 黎晚漾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你還真是天真,你要知道天高皇帝遠,女皇坐鎮(zhèn)于金陵城中,看到的只是那一方天地,至于那一方天地以外的事,別人想讓她知道的才是她能知道的。更何況我們女皇陛下受制于金陵城中的世家貴族,想動又不能動,心有余而力不足?!?p> 離歌聽完此話心里不由得不舒服,卻是也暗暗佩服,沒想到一個江湖人竟然也能將朝堂看得如此清楚,此人若是入仕定是我朝棟梁,可惜,可惜。
白墨染卻是被震驚了一下,他隱隱知道一點這其中的內(nèi)幕,卻沒想到竟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次女皇陛下派太女前往下郡應(yīng)該不只是調(diào)查賑災(zāi)款的去向那么簡單,張子淼的陪同更是給太女上了一層保險,有張首府的支持,會輕松很多。
至于玉浮笙的關(guān)注點就很奇怪了,她對這個下郡郡守很好奇,畢竟這個人是前世這件事中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罪魁禍首,曾經(jīng)享譽一時的清廉之官,卻變成貪得無厭的貪官,很有意思。
“下郡郡守已經(jīng)想出辦法了?”
黎晚漾點了點頭,表情帶上了一絲敬佩“聽說這個郡守可是一心為民著想的好官,從來都不貪贓枉法,清政廉潔,在民間聲譽很高。這世道,出個如此好官不容易??!”頗有幾分感嘆。
離歌一聽,眼睛一瞇“如此說來,你所說的賑災(zāi)款不知所蹤一事跟這個下郡郡守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大。那么,在下郡還有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動賑災(zāi)款。”
“這件事所有人都很期待太女殿下跟無非世女到底會給世人一個怎樣的交代,畢竟,我們身處朝廷之外,這種事我們也只能靜待消息?!?p> 玉浮笙等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安靜的思考剛剛談的話題。
這時雨岑喊了一句“里老大,前面有炊煙,應(yīng)該是有人家,我們要不要去前面看看,天色不早了?!?p> 玉浮笙不由得拿扇子拍了一下額頭,她真的是服了雨岑的這個稱呼了,匪氣十足,就是不知道離歌聽見是什么感受,反正她就特別想笑,所以堅決抵制她們喊他生老二,雖然沒什么效果。
“好,我們就去前面的村子借宿一晚,這幾日你們都辛苦了?!?p> 一行人加快速度朝前方炊煙裊裊的地方趕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十分破落的村子顯現(xiàn)在眼前,歪歪斜斜的房子明顯是被大雨泡的,都讓人懷疑若是來一陣強風(fēng)會不會被吹倒。
剛到村門口,就被村民堵住了,也不說話,就是冷冷的看著玉浮笙等人,雙眼無神,似是經(jīng)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黎晚漾翻身下馬,笑嘻嘻的對村民們說道“我們想去下郡尋親,接連趕了幾日路程,甚是疲勞,不知能不能在貴村接住一晚?!?p> 村民們聽完還是紋絲不動,玉浮笙眼睛一瞇,心里有點怪異之感。
“你們放心,我們不會白住,這錠銀子就當(dāng)是謝禮了?!崩柰硌鷱膽牙锾统隽耸畠勺笥业你y子。
看見黎晚漾的動作,玉浮笙等人就想打她一頓,是誰告訴她們,自己身上一貧如洗的,這十兩銀子是自己長腿跑到她身上的?
黎晚漾感覺到身后刀子般的目光,心里一抖,完了,給忘了,騙人真是不好騙啊,心里不住的想著等會兒怎樣胡弄過去。
有兩個村民低頭竊竊私語了一番,其中一個朝村里跑了出去,應(yīng)該是去通知村里的村長了,畢竟這種事,她們做不了主。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十分和藹,衣著樸素“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祁家村上下甚是歡迎,她們不知禮數(shù),怠慢了幾位,還望幾位俠士見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