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響馬劫道
“鏢頭,到那是時輕語我定要保住這鏢,優(yōu)先將鏢的壓送到靈劍山莊?!?p> 墨輕語一番思索之后決絕應(yīng)道。
“說的好,不愧是我洪力看重之人。”
洪力對他的回答頗為滿意,他一只大手拍在他肩膀呵呵大笑道。
“到那時,你可以不用管我們,安心押鏢即可,只要沒有鏢的在身旁,我們自然也不會有大的危險?!?p> 看來是高看他了,原來只是是想保全性命呀,不過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墨輕語跟著點了點頭也就不作聲了。
押鏢的隊伍途徑一個山崗,這天烈日炎炎,即便是站在陽光下什么也不做,不一會也會滿頭大汗,更別說鏢師們要時刻保持神經(jīng)緊張,拿著頗有些分量的武器,洞察周遭的狀況,還要保持好陣型。
洪鏢頭見大伙各個大汗淋漓,便下令讓眾人進入山林之后就地休息,留下七八個人守在馬車的周圍。
其實能在樹蔭下休整著實是十分愜意,要是能有點解渴的飲品就更好了。
“好想吃點酒啊?!?p> 也不知道誰誰扯了這么一嗓子,一眾人嗓子眼冒煙,即便沒有正面回應(yīng),也是跟著騷動起來。
“還吃酒!這荒郊野嶺的你們就不怕遇見響馬?況且吃酒誤事!都給我忍著,我可跟你們講啊,再翻過兩座山可是有一片梅林,到時候可就能摘幾個解渴了?!?p> 看來這個洪力不光孔武有力,似乎也是讀過些書的,還知道‘望梅止渴’的典故。
大家伙被他這一番說辭講的也是不敢吱聲,倒是這山林之中回蕩起了一陣山歌,那嗓音洪亮穿透力極強。
洪力把負責(zé)盯梢的手下喚了過來。
“鏢頭,是個挑夫?!?p> “哦,這樣啊?!?p> 他這便放下了心,就著身旁的樹又打算坐下,誰料想那挑夫扯開嗓子又喊道。
“甘甜米酒,清熱解暑咧!”
“是賣酒的!”
“哎呀,來的正好?!?p> 墨輕語倚靠在一棵樹旁,默默觀察著周遭的這一切,他感到風(fēng)暴即將來臨,臉上卻還帶著不羈的笑顏。
這個時候來個賣酒的也太詭異了吧,這地方人跡罕至,方圓五六里也沒有人住,在此處賣酒豈不是自討沒趣。除非他一早就知道這里有人經(jīng)過,而會關(guān)注他們行蹤的多半也是響馬之類的了。
這種橋段在古代背景的小說里數(shù)不勝數(shù),墨輕語也是看得透徹。
“看來……”
墨輕語剛要提醒眾人卻被一股靈力封住了嘴,很顯然這是藏在他體內(nèi)的靈珠搞的鬼。
“圣祇,你又干什么呀,這明顯就是有詐,我得提醒他們呀。”
雖然酬勞只有區(qū)區(qū)的一千兩,不過有勝于無,總比到處閑逛來的好,再說墨輕語也不愿意自己第一次押鏢就鎩羽而歸。于是他在念識里責(zé)難了一番圣祇。
“你這傻孩子,若是將這事說破了還怎么掙那五萬兩啊?!?p> 圣祇倒也是點破不說破,頗為得意地笑了笑。
“呃,你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響馬劫道?”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在后面吃你酒就是了。”
“這酒怕是被下了藥呀……”
“墨輕語,你好歹也是凝氣后期,會怕這區(qū)區(qū)蒙汗藥?”
圣祇說得倒是沒錯,蒙汗藥對于玄門人士幾乎是沒有什么作用了。只要是抵達筑基的修士,其軀體的強度就不是凡人能比的了,不說百毒不侵好歹抗性也是極強的。至于通達凝氣期的,本身就煉就了一道靈氣,祛毒辟邪也是不在話下。
“那我就干看著他們上當(dāng)嗎?”
墨輕語一時也沒了主意,要他裝傻反倒是個挑戰(zhàn)了。
“你先把交割的文書契約弄到手吧,而后伺機帶著鏢車走吧。”
“見死不救?”
“啰里吧嗦,聽我的就是了”
墨輕語擺出一副驚愕且無奈的表情,倒是剛才被他喚住的洪力一臉錯愕的看著他,半響也不見他言語也就轉(zhuǎn)過臉與湊上前的手下說話了。
“鏢頭,有個賣酒的。一百文錢一壇?!?p> “我剛才不是交代過了嘛!”
“鏢頭,是米酒,甜的,那玩意沒什么酒力,卻十分解渴呀?!?p> 這手下說話的時候口水都快要淌出來了,只見他不停的向喉嚨咽口水。
“米酒也是酒?。 ?p> 洪力還是很有原則而又嚴謹?shù)?,要不然他帶領(lǐng)這個鏢隊怎么會十來年都沒有出過差池呢。
“洪鏢頭,只要確定這酒無詐買下給弟兄們喝喝倒也無妨,你看大家伙這喉嚨都快冒煙了。狀態(tài)也不大好,這也不利于押運呀?!?p> 墨輕語見洪力如此固執(zhí)也上前幫腔。
“你們吶!”
洪鏢頭抬起手指正要數(shù)落他們,就聽見不遠處的那個挑夫?qū)倓傂断碌膬蓚€壇子又掛在了扁擔(dān)兩端。
“哎,你這賣酒的怎么回事,我們還沒商量好呢,怎么就要走呀?!?p> 上前詢價的鏢師一臉不解地問道。
“哼,買賣做不成倒是沒關(guān)系,可別壞了我的名聲?!?p> “店家,你這說的哪里話呀?”
鏢師們自然是一頭霧水不明其狀。
“你們鏢頭不都說了嘛,我這酒啊是下了藥的,只要喝了保準就放倒了,我還是受點累,挑去前面的集鎮(zhèn)賣吧,免得別人說我別有用心,臊得慌?!?p> 這挑夫倒是來了脾氣,好幾個鏢師都勸不住。
“哎呀,我們鏢頭謹慎慣了,可沒有懷疑你呀,店家莫要誤會呀。”
“呵,你們也打聽打聽,我公孫白,在這十鄉(xiāng)八里賣了好幾年酒了,可有過一人吃了酒被藥倒的!不買便不買了,說這些做什么。你們呀就是想買,我還不賣了呢?!?p> 這公孫白挑起了擔(dān)子轉(zhuǎn)身就要走,又被幾個鏢師給拉住了。
“我們鏢頭說的又不是您,真是的?!?p> 墨輕語心里跟明鏡似地,卻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公孫白表演。既然圣祇不讓我揭穿他,那我就看看戲,順道把文書給取了來。
他靠近了洪鏢頭,伸出手在他身前晃了晃,看上去像是要引起洪力的注意。
“洪鏢頭,你看看,這嘴啊可是最傷人了的?,F(xiàn)在人家店家都不樂意了呢?!?p> 他湊到洪力的耳邊繼續(xù)低語道。
“不如就將這兩壇子酒買下了,只當(dāng)是慰藉這買賣人了。大熱的天也不宜趕集呀。”
“嗨,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洪力又是嘆氣又是拍腿,無奈地搖了搖頭。
“店家剛才是我失言了,要不這酒你就賣給我們吧,也省的你奔波了。”
“那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藥?還是作罷的好?!?p> “店家,你這么說話可就沒意思了呀?!?p> “是啊,我們鏢頭這就算是很客氣了,平時對我們言語可都是虎著臉的。”
一幫鏢師將公孫白團團圍住,他也走不了道也只得將挑子再卸了下來。
“也罷,就賣你們把?!?p> 公孫白拿起掛在扁擔(dān)上的汗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頗有些無奈的言道。
而后一位鏢師拿出銅錢走到他跟前,并將其塞進他的手里,而后轉(zhuǎn)頭就打算去拿扣在酒壇之上的瓢。
“等等!”
公孫白掂了掂手心里的銅錢也沒細數(shù)就放進了掛在腰帶上的錢袋中,他一把奪過瓢,并揭開酒壇上的封條,而后舀了些許,揚起頭就灌了下去。
“看好了啊,我先給你們試,待會我若是沒倒下來,你們再喝?!?p> 他拿著瓢指著眾人有板有眼地說道。
“哎呀,店家,我們信的過你,沒事?!?p> “這可不行,有一說一,還有一壇,我也得先試,等著啊。”
公孫白屈身又去試喝另一壇,見著他咕咚咕咚地暢飲,一眾表示看著心里癢癢,嘴里就更加干燥了,加上這樹上的知了沒完沒了的鳴叫惹的人越發(fā)的煩躁。
洪力見到此光景低下頭爽朗一笑,這下他總算是徹底放下戒備。
幾十個鏢師紛紛上前討酒吃,不一會手下也給洪力拿了一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仰頭一飲而盡了。果然是極其爽口的米酒,幾乎沒有什么度數(shù),這酒剛一下肚,體內(nèi)的燥熱就消解了了大半。
公孫白找了個木樁坐下,正以余光瞥視著洪力那頭,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正午的烈日幾乎要將地上的一切都烤化了,在這種天氣哪里還會有人想要出門,除非是像這些為了活計的鏢師或者買賣人,而他們也都會避開這陽光最惡毒的時段,躲在樹蔭下休息。
而這官道上倒是見了一伙黑衣人,光是見了就覺得煞風(fēng)景,況且他們個個穿得這么嚴嚴實實的也不嫌熱嘛?
這群黑衣人也進入了方才鏢隊進入的密林,領(lǐng)頭的那個四下里探望了一番,就朝著依靠在一棵大樹閉目養(yǎng)神的一個人身邊走去,這人不是他人正是那酒販公孫白。
“辦妥了嗎?”
公孫白極不情愿地睜開眼,朝著林子的深處撅了噘嘴。
“都在里面,躺下了,平時五倍劑量的蒙汗藥,怕是要睡到子時了?!?p> 他有氣無力地回應(yīng)道。
“玄門的人就是方便,自己吃了蒙汗藥也能考靈力逼出來。”
這黑衣一頓感慨。
“快些將貨拿走吧,免得再生枝節(jié)?!?p> 公孫白舒展了身體順勢打了個哈欠。
“嗯?!?p> 這黑衣人點了點頭,朝著身后的手下做了個手勢,那十來個人就貓著身子竄進了密林深處。
“哎呀,這方圓幾里地都沒有人煙,你們還這副模樣……寒磣不寒磣!”
大白天的穿著夜行衣,還有模有樣的弓身潛入,這也是不得不讓人吐槽啊。
“嘿嘿,這也是職業(yè)病,弟兄們夜里的活做慣了……”
這領(lǐng)頭的也只好如此強行解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