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恥大辱
做戲做全套,這點穆天赫拿捏的很到位,離西月郡主出嫁還有三天,整個南境王府就基本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了,處處張燈結(jié)彩,嫁衣、鳳冠霞帔、嫁妝、禮單皆已備妥。
出嫁前一天,母親一般都會給即將出嫁的女兒說些體己話,而真真等來的卻是一場怵目驚心的奇恥大辱??粗茨敬笃嵬斜P里的紅色嫁衣,真真覺得異常刺目,豆蔻年華,誰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真真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想了多少遍,也想不到這樣的結(jié)局。
真真正暗自傷神,一時間沒注意,教引嬤嬤帶著兩名侍衛(wèi)和一男一女闖了進(jìn)來,冷不丁嚇?biāo)惶?。她把那一男一女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們衣著暴露,完全不像正經(jīng)人。還沒等她開口問,教引嬤嬤就怪里怪氣的說:“好好教教她”,
“你們……這是……”
“哪那么多廢話,這是你出嫁前的最后一課,好好學(xué),保你終身受用,哈哈哈哈……”
這一幕,讓真真羞紅了臉,急忙轉(zhuǎn)身想奪門而出,可這幫人怎會遂了她的愿。兩個侍衛(wèi)抓住她,把她捆在梨花木扶椅上,她使勁閉著眼睛,當(dāng)做看不見,可她們用木棍撐著她的眼皮。木棍硬生生把真真的眼皮刺破,血和著淚,從真真的臉頰流下。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教引嬤嬤走了進(jìn)來,先是支走了那一男一女,然后走到真真面前,一邊幫她解開繩子,一邊說:“你是我見過最漂亮最聰慧的姑娘,哎……可惜生錯了人家,以后自求多福吧!”
真真掙脫繩子,拿掉眼皮上的木棍,使命把嬤嬤往外推;“滾,我不想見到你?!?p> “姑娘,不用你推,我也會走,好生休息,明天還有一天的轎程?!?p> 真真哭著,發(fā)泄著,狠狠的關(guān)上門,把桌子上的茶壺茶杯一股腦摔在地上,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起來,哭得無奈,哭得無助。
晨光透過窗戶映在真真臉上,淚痕還未干,而她卻不得不穿上嫁衣,任憑侍女把自己打扮得精致,牽引上花轎。
經(jīng)過一天的顛簸,花轎停了下來,黎王府到了。她被一名丫頭攙扶下轎,她無心看王府的繁華,無心看賓客的寶馬香車,更無心看黎王長什么樣子,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何躲過這一劫,救出父母。所以,整個拜堂過程她都像靈魂出竅般,心不在焉。
直到,她被攙扶進(jìn)新房,那一刻像解脫了一般,迫不及待掀開蓋頭,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似乎并未想到什么好辦法。
真真有些失望,但卻沒有絕望,阿爹一直告訴她,天無絕人之路,人生到了最壞的時候,那離好的時候也就不遠(yuǎn)了。她靜心一想,不能走,不能死,那就……她拿定主意,于是,走到床緣邊坐下,蓋好蓋頭,靜待新郎。
約過了兩個多時辰,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踢開了,真真隔著紅蓋頭,隱約看一個酩酊大醉的男子,原來他就是黎王華燁,他并不像穆天赫口中兇暴成性的樣子,玄色婚服之上,頭發(fā)高高束成冠髻,臉龐俊秀而棱角分明。
燭光搖曳,華燁搖搖晃晃的走進(jìn)來,他進(jìn)門后,門又咯吱一聲被侍女輕輕關(guān)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子,真真篤定,他一定會被自己的模樣嚇到,于是不急不慌的攙著他在床邊坐下,輕聲細(xì)語:“王爺,醉酒傷身,妾身給您倒杯茶醒醒酒,如何?”
“你看本王是醉的樣子嗎?本王沒有醉?!?p> “王爺,您這就是醉話?!?p> 真真正想起身,一把被黎王擁入懷中。
“愛妃,你頂著紅蓋頭去倒茶,起不礙事,不如本王幫你除了這障礙?”說著,欲掀開那紅蓋頭。
真真伸手,柔柔擋住,“王爺,確保不后悔?”
“后悔為何物,本王從不知?!?p> 真真輕輕將手移開,華燁上前掀開蓋頭。眼前的一幕讓他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女人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guān),真是愚蠢至極。
真真疑惑,“王爺,您怎么不失望?!?p> “你把自己化成這個鬼樣子蒙騙本王,可知罪?”
華燁起身,此刻,真真相信他是真的沒醉,而且清醒萬分,剛才的醉態(tài)全是裝出來的。
“既然王爺已看破,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任憑王爺處置?!贝藭r的真真,變著法的激怒華燁,被棄被廢可是她此時此刻最想要的。
“你以為激怒本王會有什么好處?不怕本王殺了你?”
“你不會,也不敢,我可是穆王府的西月郡主。”
一提到穆王,華燁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把抓住真真的手,面露怒色。
“西月郡主?好啊,本王就當(dāng)你是西月郡主,哈哈哈……”一反手,真真被扔到了榻上。
“你要干什么,別亂來,別過來?!闭嬲婊艁y的往床角縮,拉緊衣角,緊閉雙眼。
華燁見狀,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一個人喝起茶來。
真真頓了頓,下榻,悄悄走到門邊。
“怎么?不辭而別?你涂真真就這風(fēng)度嗎?”
“什么涂真真?我姓穆,是西月郡主?!痹倏慈A燁淡定自若,優(yōu)雅的喝著茶,真真看出身份早已敗露,也就不再強裝。
“既然王爺知曉,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哦?說來聽聽,你有什么跟本王交易的資本?本王甚是好奇?!比A燁不屑。
“你和穆王不和,我就是你們中間潤滑的那顆棋子,有我在,你們至少表面上可以相安無事,若沒有我,那可就不妙了。”
“聽起來還有那么一點道理,那你又想得到什么?”
“救我父母?!?p> “你父母……你父母……好,成交!”
“成交,但是要約法三章,一不許碰我;二外面我們是夫妻,私下我們互不干涉;三,我?guī)湍銧恐颇峦?,你要幫我救出父母?!?p> “想不到,你一個鄉(xiāng)野丫頭,竟還懂些權(quán)謀?!?p> “我可在穆王府待了一個月?!?p> “孺子可教也?!比A燁依舊優(yōu)雅的喝著茶。
“既然協(xié)議達(dá)成,你我就各自安寢,你是王爺,床給你,我打地鋪?!?p> “不許,哪有夫妻分床睡的,還有……把臉洗干凈?!?p> 原來,真真想的辦法是扮丑,把自己化成丑八怪,因為她之前聽到的都是華燁如何殘暴,如何驕奢,如何淫逸,現(xiàn)在眼前的分明是另一個人,懂禮數(shù),知進(jìn)退,有智謀。等真真洗完臉,華燁心里一愣,原來這丫頭竟有傾城傾國之姿,端詳了有半盞茶功夫,二話不說將真真抱起放在床上。
“可是……”不等真真說完,華燁已經(jīng)拉過一床錦被自己蓋好。
真真不再說話,拉過另一床錦被,把自己裹嚴(yán)實,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