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慢悠悠駛?cè)胲囌?,車站出口就是植物園的入口。
一行人買了門票,進(jìn)入植物園。
植物園依山傍水而建,這里是長白山余脈,園內(nèi)樹木郁郁蔥蔥,各種花卉爭奇斗艷。
園中有一條四五米寬的小河貫穿流淌而過,水面上荷葉田田。因?yàn)檫^了開花的季節(jié),河中荷葉間有幾支蓮蓬冒出來。
楊清河拿著相機(jī),招呼著眾人在樹下花間照相。
白素嘻嘻哈哈,擺了不同的pose照了很多照片。
郭東方拉著李煜、金召和魏青一起照了一張全家福。然而能夠看出來,郭東方對魏青還是有一點(diǎn)抵觸,兩個人總隔著一段距離。
楊清河把相機(jī)交給郭東方,拉著麥朵、白素、柳依依一起拍照。
相機(jī)的鏡頭,定格了青春的飛揚(yáng)。
白素對河中的蓮蓬垂涎不已,非要租一條小船下去采蓮蓬,被楊清河攔住了。
麥朵也在一旁勸道:“先不說這河里的蓮蓬是肯定不讓私采的,就算是讓你采,咱們哪個又會劃船呢?”
白素高舉右手:“我呀我呀!我小時候,我家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水泡子,我爸給我扎過一個木筏,前幾年我還劃木筏下水撈魚呢!只不過這幾年氣候不好,那個泡子里的水只剩下一小半了,不夠劃船的了?!?p> 麥朵搖搖頭:“那人家出租的那個小船,也不是讓你下水采蓮蓬的呀。這個荷花最嬌貴,荷葉桿是中空的,連著藕,你這斷了荷葉桿,萬一有水從荷葉桿進(jìn)去,留進(jìn)藕根里,藕根就會腐爛,整個這棵荷花就死了?!?p> 白素吐吐舌頭:“真的嗎?”
麥朵點(diǎn)點(diǎn)頭。
白素說:“怪不得我家旁邊那個泡子里荷花都沒了呢!唉!原來還是人做的孽?!?p> 麥朵指著不遠(yuǎn)處擺攤的商販說:“你看那邊有賣蓮蓬的,走我給你買兩支?!?p> 白素纏著麥朵的胳膊說:“好麥子,就知道你最好了!”說著,在麥朵的臉上親了一下。
麥朵一身雞皮疙瘩抖了三抖:“別別別,兩支蓮蓬還不至于讓你以身相許?!?p> 白素拉著麥朵蹦蹦跳跳地來到攤前:“老板,這個蓮蓬怎么賣?”
擺攤的大娘笑呵呵地說:“兩塊錢一支?!?p> 白素驚得張大嘴巴:“大娘,你好黑哦!就這么點(diǎn)東西,要兩塊錢!”
麥朵輕輕拽了一下白素的衣襟,轉(zhuǎn)頭對大娘說:“大娘,我們都是學(xué)生,您給便宜點(diǎn),三塊錢兩支好不好?”
那大娘見麥朵輕聲細(xì)語的,不由點(diǎn)點(diǎn)頭:“行!三塊錢兩支!”
麥朵從兜里掏出5塊錢,遞過去,對白素說:“素素,我不懂這個,你自己挑吧!”
白素從眾多蓮蓬中挑了兩支最不起眼的拿了出來,對麥朵說:“就這兩支了?!?p> 麥朵指著那兩支看起來都發(fā)黑的蓮蓬問:“你確定?”
白素點(diǎn)頭:“嗯吶,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麥朵翻了翻白眼,接過大娘找回的兩塊錢,和白素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這個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麥朵和白素尋聲望去,原來賣蓮蓬攤旁邊竟是一個卦攤。
攤前的老人穿著一身唐裝,鶴發(fā)童顏,唯獨(dú)白胡子留到胸口,頗有一副仙風(fēng)道骨、世外高人的氣質(zhì)。
麥朵和白素對視一眼,白素問:“老人家,您問的我呢,還是她呢?”
那老人指著麥朵道:“我問這個小姑娘??!”
麥朵心里打了個突,只覺得那個老人目光如炬,急忙搖搖頭:“我?我能有什么奇遇?”
那老人單手捋著胡須,疑惑地看著麥朵:“沒有?不對??!”
麥朵后退兩步,轉(zhuǎn)身欲走,那老人突然半站起來,拉住了麥朵的手:“讓我?guī)湍憧纯?!?p> 麥朵臉色煞白,拼命把手往回縮:“你放開我??!”
老人左手死拽著麥朵不放,右手順勢搭在麥朵的手腕上。
白素也勃然變色,幫著麥朵往回拽:“你松手啊!我喊人了!我們一起來好多人呢!”
老人被麥朵拽了一個趔趄,終于放開手。
麥朵拉著白素回頭就跑,聽見身后那老人喃喃地說:“有死氣?為什么會有死氣?明明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個人??!”
麥朵趔趄了一下,頭也不敢回,拉著白素繼續(xù)往回跑。
白素小聲問:“麥子,他說的啥意思?”
麥朵心頭恐慌,顫聲說:“誰知道?那個人怪怪的,會不會腦子有問題?”
白素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神神叨叨的,估計是腦子有病。”
麥朵渾身顫抖,心知怕是遇到行家了。只不過這個行家算是個半吊子,沒能一眼看透。
但是也足以讓麥朵恐慌了,一個街頭搖卦的都能看出來,萬一遇見真神,可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麥朵和白素慌慌張張回來,臉色還有些煞白。
楊清河見了,急忙問:“麥子,怎么了?”
麥朵搖搖頭:“沒事,沒什么?!?p> 白素撇撇嘴:“流年不利,買個蓮蓬碰見個瘋子?!?p> 金召見白素手里的蓮蓬,急忙跑過來挖出一個蓮子,剝了皮就往嘴里扔。
白素喊:“哎哎哎,等會兒?。 ?p> 就見金召臉都皺了,“哇”一口把蓮子吐出來:“怎么這么苦??!你們這些小姑娘,買這種東西,是好看啊,還是好吃?要說好看吧,你看你挑的這個,黑不溜秋的,看著也不好看啊!要說好吃,這么苦的東西,你怎么入的了口?”
麥朵還沒從剛才那老人的言辭中回過神來,見了金召的表情,不由失笑,便從蓮蓬里取出一枚蓮子,剝了皮,又把蓮心取出來給金召看:“你沒聽說過蓮心是苦的嗎?吃蓮子,得把蓮心取出來,再吃,就是清甜的味道?!闭f著,把取了蓮心的蓮子放在手心。
金召一低頭,就著麥朵的手就把那兩瓣蓮子含進(jìn)嘴里,一邊吃還一邊咕噥著:“你不早說,我們山里孩子,當(dāng)然不知道這個東西怎么吃啦!唔,唔,確實(shí)好吃,又清香,又甘甜?!?p> 麥朵被金召的這個動作弄的臉上一紅,急忙把手縮回去,背在身后,但是嘴上也不想認(rèn)輸:“就算吃了蓮子也沒什么問題??!蓮心有清火的作用,你看你臉上都冒痘子了,肯定是有火發(fā)不出,多吃點(diǎn)蓮心,對你有好處!”
“痘子?怎么可能!”金召一聽急忙從兜里掏出小鏡子,對著鏡子仔細(xì)觀察,一臉惱怒地看著麥朵,“我說麥小朵,你說話能不能靠點(diǎn)譜。就哥這張英俊帥氣天下無敵的臉,怎么可能會冒痘?”
不等麥朵說話,白素一臉嫌棄地看著金召:“我的媽??!你是不是男人??!怎么還隨身帶鏡子?我們女生都沒你那么矯情!”
金召又從兜里掏出一把梳子,對著自己的劉海梳了幾下,這才滿意地把小鏡子和小梳子都收起來,還不忘為自己辯駁:“帶鏡子怎么了?哥這是注意自己的形象!”
白素撇撇嘴:“形象?你看看你,細(xì)眉長眼,皮膚白皙。你個男生長的比我一個女生都白,你怎么好意思出來晃悠?”
金召表情夸張:“你一個女生,長的還沒有我一個男生白,你怎么好意思開口?”
白素被金召嗆了一下,看看郭東方稍微有點(diǎn)黝黑的皮膚終于找回了吵架的感覺,指著郭東方說:“男人嘛!就得有個男人樣。你看看人家老郭,一看就是健康!你這一副白白嫩嫩小白臉的樣子,一看就很娘!”
金召氣得臉色通紅:“我娘?我哪里娘了?”
白素歪過頭:“你看看你,一生氣就這幅表情,不是娘是什么?你看人家古天樂,本來是奶油小生,人家把自己曬成小麥色了,說明啊,正常人的審美,還是喜歡男人一點(diǎn)的顏色?!?p> 麥朵徑自剝了一個蓮子,取了蓮心,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苦澀的滋味瞬間讓她的臉皺到了一起。
“明知是苦的,為什么還要嘗?”魏青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身后冒了出來。
麥朵嚇了一跳,手一抖,蓮子滑落。
魏青眼明手快,一把接住蓮子,放進(jìn)嘴里:“嗯,果然很清甜?!闭f著,看著麥朵,笑的跟朵花似的。
麥朵嘟著嘴:“剝了兩個都被你們搶了,還讓不讓人家吃了?”
魏青又一本正經(jīng)地問:“明知是苦的,為什么還要往嘴里放?自虐么?”
麥朵頓了一下,下意識說:“苦自然是苦的,可是不親自嘗一下,怎么知道有多苦呢?如果只是微苦,就像苦瓜那樣的,是不是就可以忍受了呢?而且我聽說,最苦不過蓮心,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有多苦,能讓人苦到心里?!?p> 魏青很認(rèn)真地看著麥朵:“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
麥朵苦笑道:“是很苦,很苦,真的能苦到心里。”
魏青從兜里掏出一顆糖,對麥朵說:“張嘴?!?p> “?。俊?p> 趁著麥朵驚訝地張開小嘴,魏青把糖放進(jìn)麥朵的嘴里。
麥朵滿嘴發(fā)苦,突然一顆糖融在嘴里,糖的甜蜜瞬間戰(zhàn)勝了口中的苦澀,通向四肢百骸,隨之心情一下子也跟著好了起來。
魏青看著麥朵,神色溫柔:“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么?”
麥朵看著魏青的眼睛,只覺心神都被吸了進(jìn)去,迷迷糊糊點(diǎn)頭:“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