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說說笑笑回到寢室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
姐妹幾個洗洗就上床打算睡覺了。
白素躺在床上,忍不住小聲問麥朵:“麥子,你身后那個青紫,真的是掉進(jìn)河里時候撞的?”
麥朵“啊”了一聲:“可能是吧。”
白素翻了個身,想了想說:“不對呀,這種游區(qū),水上項目這么多,那落水的肯定老多了,他們怎么可能不把河道清理干凈?你這樣撞進(jìn)去都能傷成那樣,那可以找他們索賠呀?!?p> 楊清河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小手電筒,跑到麥朵床前:“傷到哪兒了?快給我看看。”
麥朵急忙說:“哎呀大姐,沒事,素素有點(diǎn)小題大做了。”
白素抬起半個身子,在手電筒的微光里看著麥朵:“麥子,你實話實說,你那個傷,痛不痛?都紫青紫青了,能不痛嗎?”
柳依依聞言也爬了起來,來到麥朵的床前說:“別說了,給我們看看?!?p> 麥朵無奈把身子翻過來,柳依依掀開麥朵的睡衣,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楊清河皺著眉頭說:“素素,你們怎么搞的,怎么把麥子傷成這樣?”
白素豎起三根手指:“我發(fā)誓,我就是拉著麥朵的胳膊,麥朵的后面是李煜和魏藝卿?!?p> 柳依依奇怪地說:“他倆?他倆也不至于下這么重的手啊!”
麥朵把睡衣放下,轉(zhuǎn)頭問白素:“先不管這個了,素素,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過那個秋千索的時候,我明明看見郭東方接住你了,怎么后來你倆全掉水里了?”
白素瞬間臉漲得通紅,好在燈已經(jīng)熄了,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白素把被子蒙在頭上,憋了半天才說:“他……襲胸?!?p> 麥朵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白素在被子里憋的難受,一把扯開被子大聲說:“憋死我了,我說啊,他襲胸!”
話音落下,整個寢室都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清河才艱難地重復(fù)了一邊:“他……襲胸?”
麥朵也難以置信地說:“襲胸?郭東方……看不出來他是那種人啊……”
柳依依想了想,問道:“素素,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的?”
白素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他當(dāng)時不是故意的,為了讓我站穩(wěn)嘛!可是,可是……”白素語氣突然很憤怒,“他……他還抓了兩下!這個臭流氓!”
郭東方回校之前,提前一站下車,進(jìn)超市拎了一箱啤酒幾袋五香花生米回到寢室。
大伙兒都洗漱完,打算睡覺了,郭東方打開啤酒箱子,對魏青說:“老四,陪我喝點(diǎn)?”
魏青愣了一下,搖搖頭:“老大,我不會喝酒?!?p> 郭東方笑道:“爺們總得學(xué)會喝酒的,來,一起喝點(diǎn)?!鞭D(zhuǎn)頭又對李煜和金召說,“你倆要不要也喝點(diǎn)?”
李煜、金召和魏青看郭東方的表情怪怪的,于是圍到小桌前坐下。
郭東方打開一罐啤酒,遞給魏青,對金召和李煜說:“來來來,這里還有花生米,啤酒就花生米,最香了?!?p> 李煜遲疑地看著郭東方:“老大,你……”
郭東方呵呵笑了一下,給自己打開一罐啤酒,一口喝掉一大半,有扔了兩?;ㄉ走M(jìn)嘴里,一邊嚼,一邊說:“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喜歡麥朵很奇怪?”
李煜點(diǎn)點(diǎn)頭:“老大,說實在的,我沒法理解。咱們系女生少,而且那仨瓜倆棗的,確實質(zhì)量不咋地??墒躯湺湟膊皇鞘裁刺煜上路?,你怎么就那么癡迷?”
郭東方看著魏青:“你覺得呢?”
魏青喝了一小口啤酒,那酸澀帶苦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頭。
魏青想了想,說:“麥朵,確實很可愛。”
李煜又看向金召,金召擺擺手:“我就是陪著你們喝點(diǎn),不發(fā)表意見?!?p> 郭東方又一口干了那罐啤酒,手指用力,把空罐子捏扁,扔到垃圾桶旁邊,才悶悶地說:“你們可能都覺得,我是那次把她送到醫(yī)院才認(rèn)識她的,其實,更早,更早。咱們大學(xué)報到那天,我在校門口等我爸和我姐給我搬行李,就看見麥朵和她爸爸一起從出租車上下來。那天,她穿著小吊帶裙,扎了個馬尾,陽光灑在她身上,她整個人都在發(fā)光,就像一個天使一樣。她不像別的女生那樣什么都交給爸爸,她自己拖著沉重的行李,笑呵呵的,挽著她爸爸的胳膊。怎么說呢,她的那個笑,很……迷人。對,就是迷人。我當(dāng)時在太陽底下等我爸和我姐,等的有些心浮氣躁,可是看見她的笑臉,所有的不愉快就都沒了。我當(dāng)時就在想,我一定要認(rèn)識她。
我偷偷跟著她,看她去中文系報道。后來,我托人搞到中文系的課程表,每次下課換教室的時候,我都故意繞路,就希望能和她走個對面,混個臉熟。多幾次,再碰見的時候,我就會對她笑笑,她也會對我笑一笑。然后我就能開心一整天。
那次她暈倒,我也不是偶然碰上的,在食堂吃完飯,我就跟在她們身后,聽她笑的開心,我也很開心?!?p> 說話間,郭東方已經(jīng)喝了三罐啤酒,李煜和金召每人拿著一罐啤酒,同情地看著郭東方。
郭東方有些微醺,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哪有那么多偶遇,不過是一次次別有用心的故意安排。她暈倒的時候,我很慌,但其實我很高興,因為終于可以和她拉近距離了??墒?,”郭東方又喝了一口,“她看不上我?!?p> 金召站起來,騙了拍郭東方肩膀:“老大,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說‘先叫姐姐后叫妹兒,叫來叫去叫媳婦兒’嗎?你已經(jīng)越過了叫姐姐那一步,再堅持下去,就可以叫媳婦兒了?!?p> 郭東方笑嘻嘻地看著金召,問道:“是嗎?”
魏青站起來,把郭東方手里半罐酒奪下來,說:“老大,你喝多了,上床睡覺吧。”
郭東方抓著魏青的肩膀問:“老四,你為什么會喜歡她?”
魏青愣了一下,思忖良久。
郭東方嗤笑一聲:“你不是喜歡她,你不過是因為她開的那個玩笑,跟她賭氣。老四,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放過她吧!”
魏青搖搖頭:“老大,我喜歡她,不知道為什么,但我確實喜歡她。她就像一個光源,靠近她,就覺得很溫暖。有一句話叫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郭東方輕輕捶了魏青的肩膀:“老四,你也不用忽悠我,也不用自欺欺人。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你對那個何曄才是真的喜歡吧?只不過人家看不上你,嫌你太小,你才轉(zhuǎn)過來尋找同齡的目標(biāo)。魏青,你換一個目標(biāo)吧!”
魏青搖頭:“不是的?!?p> 金召急忙攔在兩人中間,勸道:“好了,都少說兩句吧。為了一個女生,別把兄弟生分了?!?p> 李煜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
魏青依稀聽見李煜在出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亂我兄弟者,雖遠(yuǎn)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