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碰
“你說這些海軍憑什么可以擁有這樣的軍事基地?嗯?這么多的軍艦??!可以造多少步槍和大炮?這群馬鹿簡直就是在浪費帝國的資源!”大島義昌說的話讓身旁的副官露出同樣激憤的神色。
他馬上接口道:“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明明這些資源本來應(yīng)該屬于我們陸軍,卻被這些可鄙的家伙用不當(dāng)?shù)氖侄螉Z走了,他們才是我們征服東方大陸的最大障礙!”
“這次之后我必須要和其他幾位將軍商量一下了!我們旭日陸軍怎么可以借用這群海軍馬鹿的船?奇恥大辱!我們陸軍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港口軍事基地,擁有自己的運兵船和軍艦!
你看看群家伙看我們的眼神!我充分懷疑,如果不是這次軍事行動受到大本營與天皇陛下的直接關(guān)注,他們甚至膽敢直接在海上制造事故,讓我們直接沉進(jìn)海里,他們絕對敢這么做!這群瘋子!這就是我必須要和其他陸軍將軍商量的原因,我們旭日陸軍的生命線怎么可以握在這群馬鹿手中?”大島義昌毫不掩飾他的敵意,他陰沉的目光,讓一直關(guān)注這邊的河源要一忍不住吐槽道:“如果可以,這些旭日陸軍我一個都不想接回來,讓他們死在高句麗多好,這樣我們就有借口擴軍了,屬于我們海軍的陸戰(zhàn)部隊,絕對比這些馬鹿可靠了一千倍一萬倍!”
遠(yuǎn)處海面上,一眼望不到邊的各式運兵船讓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把貪婪地目光聚集到那個關(guān)鍵的國度,高句麗。
高句麗各地的起義運動愈演愈烈,并沒有因為清庭的大軍到來而有所緩解。
相反,他們的聲勢反而越來越大,而且許多原本持著觀望態(tài)度的人也加入了進(jìn)來,他們進(jìn)來的原因極奇古怪,竟然不是為了反對高句麗而是針對清庭!
然而,這個時候起義的隊伍因為膨脹的太快,這些人的加入并沒有引起高層的注意,只以為他們不愿意接受清庭的控制,想要建立一個獨立自由的國度,而沒有考慮到其他因素。
駐高句麗的旭日大使大鳥圭介此刻正在房間里接見一位旭日商人。
“大使閣下,按照大本營的要求,玄洋社已經(jīng)將人手撒了出去,各地的東學(xué)道中都安插了我們的人,隨時可以探知他們的動向。
根據(jù)傳來的消息,清庭的隊伍已經(jīng)在仁川登陸,人數(shù)在一萬人左右,來勢洶洶!
而在他們登陸之后,我們玄洋社就已經(jīng)把消息傳回了國內(nèi),由陸軍少將大島義昌率領(lǐng)的混成旅團也立即出發(fā)了,預(yù)計在四天后就會截斷清庭軍隊的退路,沒了補給,他們很快就是甕中之鱉,除了等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那名商人站的筆直,身體前傾著向大鳥圭介匯報道。
大鳥圭介滿意地說道:“很好!密切關(guān)注他們的動向,一定要確保東學(xué)道軍隊和清庭的動向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對了,平壤城內(nèi)有沒有什么異動?”
“目前大的動靜還沒有,大院君在我們掌握之中,只要這次戰(zhàn)爭我們將東學(xué)道和清庭都壓服,那么推他上位沒有任何難題,但是閔王后似乎有些不甘心,她目前對清庭仍抱有極大希望,極可能成為我們?nèi)蘸蠼y(tǒng)一高句麗的阻礙!”玄洋社的情報人員說出了心中的擔(dān)憂。
大鳥圭介輕笑兩聲:“呵!她一個女人還能翻天不成?以我旭日之軍勢,一旦東學(xué)和清庭不能擋,那么高句麗還有什么可以倚仗的?她除了乖乖配合我們還能干什么?敢和大旭日帝國作對,就讓她領(lǐng)教領(lǐng)教我們的厲害!”
“哈哈哈哈!”兩人發(fā)出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笑聲。
……
一個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村莊內(nèi),一大批東學(xué)道士兵被困在了這里。
他們只有不到兩百人,但是圍困他們的清庭士兵卻多達(dá)四百人,村頭和村尾各有兩百來人,在兩名軍官的帶領(lǐng)下完成了合圍。
但是想象之中的炮火連天的場景卻沒有發(fā)生,相反村外反而先亂了起來。
原來兩伙清兵并不是一部,此時兩方領(lǐng)頭的軍官居然開始爭吵,這次的軍功算哪邊的?
而且看架勢,兩人都露出了膀子,很有先分個高下的意思。
兩邊的士兵也各自臉色不善,大刀、長槍和弓箭以及各種火繩槍都朝向了同為清軍的自己人。
然而,不待雙方動手,一支身穿藏青色軍服的隊伍突然自村莊左邊的林子里殺了出來。
他們沉默寡言,沒有人發(fā)聲,但是一個個動作迅速,更讓準(zhǔn)備火拼的清軍感到害怕的是他們?nèi)缌职阒赶蚯胺降暮鈩C冽的刺刀!
這是哪里來得精銳部隊?簡直和平叛大臣身邊那支中軍一樣,人人都是一把步槍!
準(zhǔn)備動手的兩名軍官面面相覷,一人向前想要開口詢問,卻直接被沖鋒在前的一名士兵抬槍給打中了胸口,一個踉蹌就倒了下去。
幸虧身邊的親兵手疾眼快給他扶住,而那軍官還沒有立即死去,只是此刻已經(jīng)是進(jìn)氣少出氣多了!
“混蛋!不講規(guī)矩!給老子上!繳了他們的槍,兄弟們就都能去上官那里混個中軍身份了!”另一名軍官雖然一時被驚到了,但馬上就怒氣沖沖地喊道。
兩邊的士兵都叫囂起來,尤其是那主官被殺的一伙清兵,主官死了,他們?nèi)羰遣粦?zhàn)而退,人人都少不了一頓鞭子,搞不好還要被斬首示眾,不如上去拼一把,如果能撈一個人頭,還能領(lǐng)賞,也順便是給自己的主官報仇了。
?。▋苫锴灞@個時候終于知道槍口對外了,但是那伙人數(shù)明明不及他們一半的矮個子隊伍卻偏偏沒一個降速,反而越發(fā)跑得快起來,手中的槍也紛紛瞄準(zhǔn)了清兵。
“砰!砰!砰!”
槍聲一槍接著一槍,嘈雜的槍聲混合著升起的灰煙,讓這些清兵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然而許多熱血上頭的清兵已經(jīng)捂著身體的各個部位倒了下去。
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支箭射了出去,但是命中率卻低得可憐,只看到一個藏青色服裝的敵人倒了下去。
“開槍!給老子開槍還擊啊!你們平時都怎么練的????”那清庭軍官此時也慌了,破口大罵身邊的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后退的持著火槍的士兵。
幾個士兵想要抬槍射擊,但是那些矮個子敵人哪里給他們機會?一陣接一陣的急射,讓他們手忙腳亂,當(dāng)?shù)谝粋€人丟下槍向后跑去時,馬上就有不少“聰明人”跟著丟下了武器,也撒腿向后跑。
本來就亂糟糟的清庭軍隊這時候被自己人這么一攪,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前軍倉惶而逃,后邊的人也只能跟著跑,那軍官也只是跟著罵了兩聲,也腳底抹油跑遠(yuǎn)了,原本要火拼的對象的尸體丟在了原地,此刻卻顯得極為可笑。
當(dāng)一名揣著指揮刀的旭日軍官走到那具尸體旁邊時,他只是默默地掃了一眼,然后用很不屑地語氣說道:“稟報將軍閣下!清庭簡直不堪一擊!這樣的軍隊,來多少我可以殺多少!”
……
“啪!”吳長慶手中的茶盞擲了出去,那跪在地上的清庭軍官被砸了個正中,腦門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然而他卻一動也不敢動,更不敢拿手去擦。
“到死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身份?何參將,這就是你手下的兵?這也能叫新軍?”吳長慶指著一名臉色發(fā)青的男子罵道。
“下官知罪!但是下官也有苦衷啊!大人!這新軍編練時說好的人手一把火槍,結(jié)果我們手中一半以上還拿著大刀片子,用著紅纓槍和弓箭,遇到這種強軍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啊!大人!還望大人明查!”那何參將半跪在地,腦袋垂著苦著臉說道。
吳長慶氣極反笑:“還怪到本官身上了?沒那個本事還當(dāng)什么兵?拿著朝廷的俸祿,便是拿著木棍也不能退!赤手空拳也要和他們打一場吧?現(xiàn)在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么用?火槍配不齊,是借口嗎?那袁參將憑什么能配齊還都是最新式的步槍?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喝兵血會,就不會動動腦子嗎?”
袁威庭聽吳長慶這樣說本來還沾沾自喜,但越聽下去心中反而越發(fā)覺得有些惴惴不安,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要真的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本來就只是出個風(fēng)頭,混個進(jìn)身之階,惹他們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算不得什么。
但若是人人都被貶斥一頓,那自己就顯得木秀于林了,到時候什么難仗可就都要自己帶人去打了,這豈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袁威庭連忙站出列說道:“大人還且息怒!此時我等在這番邦外國作戰(zhàn),本就要同舟共濟,何參將的難處也不是虛報,且強敵就在不遠(yuǎn),這時候若是人心不穩(wěn),豈不正中他們下懷?還請大人暫且饒恕何參將!”
吳長慶背著手轉(zhuǎn)過身冷哼道:“且記下你的人頭!若是還敢不戰(zhàn)就退,本官必要將你梟首示眾!”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有勞袁兄弟!”何參將露出感激地神色,起身說道。
袁威庭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只是拿著眼睛在地上掃阿掃,一個人都不抬頭,士氣低落,讓袁威庭不得不再度說道:“大人!據(jù)下官所知,藏青色軍服以及身材矮小的士兵似乎只有那旭日帝國的陸軍才是這番模樣,高句麗是萬萬不可能有這樣的精銳的!”
“哦?旭日人!他們想要干什么?居然敢對我大清的士兵出手!真以為我大清是好欺負(fù)的嗎?”吳長慶轉(zhuǎn)身怒容滿面。
“大人息怒!”,袁威庭連忙拱手說道:“這旭日人在高句麗有駐高句麗大使,會不會這支軍隊是來保護(hù)他們在高句麗的大使的?莫不要因為誤會起了紛爭,到時候兩國起了齷齪我等就是千古罪人了!”
吳長慶怒氣消退眉頭緊蹙道:“可是他這般直接對我大清軍隊動手又是什么意思?我大清好歹也是這東方大陸之強國,他旭日帝國算什么?放在以前,還不是一個番邦小國,誰給他們的膽子?”
袁威庭剛要開口,吳長慶卻大手一揮道:“不能這么算了!我必須遣使去問一問,他們這是什么意思?置我大清臉面于何地?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又有何面目回朝面見陛下,喪師辱國之罪我吳長慶可擔(dān)不起!”
吳長慶選派了一名下屬官員帶著一份問責(zé)文書去往旭日軍的駐扎營地。
而遠(yuǎn)遠(yuǎn)看到旭日帝國的營地,那名官員居然忍不住小腿肚子抽抽。
一眼看不到邊的旭日營地里,滿是沉默著正在擦槍的士兵,他們表情木然如同戲臺上的木偶一般,死寂地營地相比起自家營地的生機勃勃卻更透露著一種莫名的陰森之感。
而那官員也注意到,旭日軍的營地好巧不巧的選在了仁川港口外不遠(yuǎn)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清庭的軍隊要離開高句麗,還要經(jīng)過旭日軍的同意。
這如何不令他惶恐,后路把握在他人的手中,任何人恐怕都寢食難安吧?而且旭日軍這般明目張膽,顯然來者不善。
但是他身上畢竟揣著吳長慶的文書,只好硬著頭皮在那些士兵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中走進(jìn)了旭日軍的營地。
“這是我大清平叛大臣吳長慶之手書,特命我轉(zhuǎn)交給貴國指揮官,還望貴國解釋清楚之前無端攻擊我國軍隊之原因,否則勿謂言之不預(yù)也!”既然來到這里,這清庭官員也不愿意讓旭日人看輕,還是挺直了身子把話說的明明白白。
而處在上位的大島義昌接過吳長慶的手書只是隨便翻了翻,嘴角露出不屑地笑容,看向那努力挺直身子的清庭官員,嘴里蹦出幾個字:“打死!丟出去!”
那官員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兩個旭日士兵插住雙臂拖了出去,接著就是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