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爺和小廝沒急著離開,還坐在茶鋪上喝著茶納涼。
杜婆子倒是識得幾個字,她喜滋滋的看了看豆糕配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立馬追上還在路邊折樹枝遮陽的李想魚:“姑娘,這配方你賣給我,以后可就只我一家做這配方的豆糕賣,你可不許……”
“哎喲,我忘了跟你說,”李想魚頓時一拍腦門兒,被杜婆子提醒她才想起的樣子。
“我的配方和獨家銷售權(quán)、手把手指導(dǎo)包教會,是分開收費的。你一兩銀子確實買了豆糕配方,但是沒買我的豆糕獨家銷售權(quán)呀……”
“……獨家銷售權(quán)?是個啥?”杜婆子登時就黑了臉,她預(yù)感夸這姑娘夸得太早,對方可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娃!
“噗”不遠(yuǎn)處孟爺聽明白了李想魚的話,差點噴茶,他果然沒料錯,這姑娘有后招。
(ー`′ー)她若不是細(xì)作該多好!
李想魚一本正經(jīng)面帶微笑的解釋道:“獨家銷售權(quán)就是說,一家獨有,別家都不會再有,無論是配方還是制作方法,乃至于售賣,擁有了獨家銷售權(quán)后,我就不會再賣給別家同一配方!所以,你們要買獨家銷售權(quán)嗎?”
杜婆子臉上的橫肉抽了抽,看上去有些兇煞:“你這姑娘怎的這樣……”
天天買賣殺價,坐地起價的商販老手,竟然被一個毫無見識的鄉(xiāng)下丫頭坑了,杜婆子胸口氣不順,藍(lán)瘦得緊。
李想魚無辜的攤手:“剛才是你激動得讓我立刻賣給你,你沒耐心聽我把話說完,這怪我咯?”
要是這茶鋪兩夫婦要錘死她,她賭那孟爺主仆二人,不會袖手旁觀。
更何況她還沒跟女主對手戲,對原主女主的上位路,可是很有價值的,原著應(yīng)該不會讓她在這里掛掉的!
杜婆子氣呼呼的,先前她以為撿到便宜了,就趕緊讓這姑娘賣配方,生怕這姑娘反悔。確實她自己太魯莽,偏生這會兒還有那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孟爺看好這姑娘,她哪怕想叫虎山坳入伙的兒子過來幫忙搶,估計都不行!
“那你說吧,獨家銷售權(quán)多少錢!”杜婆子妥協(xié)的冷聲。
“好勒,容我算算哈,”李想魚掰著手指頭,碎碎念的算開了:“且不算界??h城之外的地方,我小時候聽我爹說,界??h城有大酒樓三家,小酒樓五家,點心鋪四家,因此,若是一家賣一次配方,一共是……”
“行行行行了,姑娘,哎喲喂,你就別嚇老婆子我了,”杜婆子拍著胸口,真怕李想魚這樣算下去,給算出個她到死都給不起的天價。
裝可憐央求李想魚道:“你看我們這茶鋪子,一年的經(jīng)營也賺不了幾個錢啊,你就算是行行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家那老頭子該死,不該亂給您吆喝茶錢,可我也給你免了茶錢啦。這么著,我給你二兩銀子,你賣了獨家銷售權(quán)給我可好?”
“二兩銀子?”李想魚比出兩根手指,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杜婆子還真是摳出天際啊,她報了那么多家店鋪,杜婆子都自動過濾了嗎?
“姑娘,剛才那位孟爺也說了,縣城里賣配方,左右也不過三兩銀子買斷價,你剛才收了一兩,現(xiàn)在我再給加二兩,很公平吧?”杜婆子又笑了起來,臉皺得像一朵半枯的老菊花。
“公平?”李想魚冷笑兩聲,突然看向孟爺?shù)溃骸懊蠣?,你們二位也是要過虎山坳吧?”
孟爺不明白李想魚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但越是讓他看不透的人,越勾起他極大的興趣,他點點頭道:“姑娘聰慧?!?p> 李想魚忽然對小廝招招手道:“那位小哥,你要安全護送你家爺過虎山坳,可少不了杜婆子幫忙哦~”
小廝一臉懵逼,“為、為何?”
孟爺卻恍然大悟,他就覺得甚是奇怪,為何離虎山坳更遠(yuǎn)的界海村才被土匪洗劫過,這當(dāng)?shù)赖牟桎亝s安然無恙,原來如此!
隔著白紗看向李想魚的目光,不禁又深了幾分,這李想魚可真有意思。
杜婆子眼神有些慌亂,勉力的笑著道:“姑、姑娘你什么意思?那、那虎山坳與你賣不賣獨家銷售權(quán),有何關(guān)系?”
“十二兩銀子賣你獨家銷售權(quán),你若答應(yīng),我便什么也不會做什么也不再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若不答應(yīng),只怕……”李想魚笑得意味深長。
杜婆子臉黑成鍋底,咬牙切此恨恨地道:“小蹄子,算你狠,十二兩成交?!?p> 小廝還是沒看明白,這李想魚怎么一下子就拿住了杜婆子的把柄?
明明之前一兩銀子賣配方,他還替李想魚不值,這到底是怎么反轉(zhuǎn)的?
十二兩銀子,不,十三兩銀子買套豆糕配方,杜婆子虧出血啊,居然還肯做這買賣!
小廝看向他家爺,他家爺卻只略點點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李想魚很快寫好了一份簡短的買斷合約,分別和杜婆子畫押。
收好沉甸甸的十二兩銀子,少女黑瘦的臉上暈開一絲真誠開朗的笑容道:“杜老板,感謝你,救了界海村所有人~”
杜婆子還氣得心頭滴血,哪里聽得進去李想魚的話,惡狠狠的道:“快走快走,別讓我再看見你!”
李想魚聳聳肩,這才真的打算回家去。
至于那“孟爺”,她已經(jīng)提示過他怎么安全的過虎山坳,真不希望再和他們有過多交流了!
小廝牽了馬走過來,看了看李想魚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道:“爺,我怎么感覺李想魚認(rèn)出了咱們,卻又不說破?”
“是嗎?!泵蠣斂粗萆碛霸诼繁M頭消失,帷帽后的俊美面容上,冰冷一點點消融。
“宋聽,你不好奇她最后對杜婆子說那句話嗎?”孟爺上馬,緩緩驅(qū)馬前進。
“啊?她最后說的話?她……”宋聽回想著,恍然大悟:“她難道……用那些錢回去救濟界海村村民?”
“有可能?!泵蠣敶浇禽p揚,忽而又想起什么道:“我這個身份,以后就叫孟圖司,來自老王妃的家鄉(xiāng)蕃蒙國?!?p> “啊?”宋聽愣了愣,不太明白自家爺為何安排這個新身份,但依然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