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亦心不想讓陸俊有所誤會?;蛘哒f,她不想讓Albert誤會。下了車,她一邊笑著和陸俊道別,一邊在心里暗暗祈禱王鵬別出現(xiàn)。
“我算不辱使命,把你安全送到家,否則Albert會把我給大卸八塊?!标懣≌{(diào)侃她。
“哪會,你是他那么親密的兄弟,他才舍不得對你動手呢!謝謝你送我回來?;丶议_車小心?!睖嘈奈⑽⑶飞?,表示謝意。
“好?;仡^聚!”陸俊點了點頭,鉆進車子,駛出巷子。
目送車子離開,湯亦心準備轉(zhuǎn)身回家,卻被身后的站著的人嚇一跳。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王鵬。“你怎么不聲不響地站著,被你嚇了一大跳。”她拍著胸口安撫狂跳不已的心臟。
“他是你男朋友?”王鵬問。
“不是。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我會大方地介紹給你。”湯亦心沒好氣地說著。他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大方地介紹給我?”王鵬提高了音量。
“不然呢?有什么好隱藏的。”湯亦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對了,你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別和我說沒事,就路過而已,鬼信?。 ?p> “我想和你說,我和劉總成立了投資公司,已經(jīng)在注冊。你知道我說的劉總是誰?!蓖貔i定定的看著她,說著。
“那恭喜你!這不是你希望的嗎?”湯亦心確定了自己那天沒有看錯,果真是他。只是既然目的達成,他還來找自己做什么呢?
“我和他簽了對賭協(xié)議!”王鵬掏了一支煙出來,握著打火機的手有些用力,隨著“噗呲”一聲竄起來的小火苗,火光映上他疲憊的臉。
“你最近沒有休息好?”看到他密布的紅血絲,湯亦心有點擔心,只是那只屬于朋友之間的擔心?!暗鹊龋愫瀸€協(xié)議?為什么市場上沒有一點消息?”羅氏作為上市公司,如果簽了對賭協(xié)議是一定要公告的。而且王鵬并非羅氏的大股東,照理說他是不可能不聲不吭地簽下對賭協(xié)議。
“羅氏雖然是上市公司,但是在羅氏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中,羅源原本占有相當一定比例的股份,當初結(jié)婚的時候,她出讓了一些股份給我。我是以自己的名義和劉總簽對賭協(xié)議的,我的籌碼就是那些羅氏的股份?!蓖貔i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又用力地吐出去。
“羅源同意你簽這份對賭協(xié)議?”湯亦心并沒有想到那個精明的女人會同意王鵬做這樣的決定。
“她?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對手是她媽媽情敵的兒子,是要和她爭家產(chǎn)的人,我看不出她會心慈手軟?!蓖貔i聊起自己的太太的語氣,更像是在討論一個生意伙伴,而不是身邊的愛人。但這已經(jīng)是他們的家事,自己作為一個外人,何必多言。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么?”好像沒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湯亦心忖度。
“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和你說說?!闭f真的,王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想要和湯亦心說這些。那種感覺像是一個儀式,所有的變化都想和這個人說。很多男人特別希望自己的成就能被初戀看到,但是對王鵬來說,不止于此。他似乎習慣了各種事情都來找湯亦心來說,也許連他自己內(nèi)心,都不是很清楚究竟他想借此獲得什么。
“嗯,那你加油!”湯亦心想著是不是可以結(jié)束這樣的對話。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心很硬,冷冰冰地不帶一點溫暖。她曾經(jīng)那么愛這個人,可是現(xiàn)在對面前這個人已經(jīng)不再有那些深刻的牽掛和擔心,或者說那樣的擔心是處于一個普通朋友的立場,和其他人并無二致。曾經(jīng)那樣熱血那樣義無反顧的自己,一點點被現(xiàn)實打磨。
陸穎曾經(jīng)告訴她,誰逼著我們把自己打磨得最冷血,那么也就會對那個人最無情,那時候無關(guān)情愛,而是一種本能。如果陸穎說的是對的,那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一個人牽腸掛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有的人是痛并快樂著,有的則是無底的深淵。
只是,王鵬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她想到其他事:人有兩種自愈,一種是缺少的得到完滿。還有一種是,把自己逼向更缺失的狀態(tài)。她不知道王鵬現(xiàn)在激進的行為是滿足了他在事業(yè)上的企圖心還是會把自己逼向絕境。對賭的故事在商業(yè)歷史中上演太多次,可是往往是資本獲得勝利。劉叔對她很好,但并不代表他會在商業(yè)上做善事。他愿意配合王鵬來做這件事,無所圖是不可能的。
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什么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