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烏薩斯的警告
那士兵在空中慘呼著撞上二十米外的一棵老松樹,竟未昏死過去,只是掙扎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另一名上前阻攔的士兵這才驟然驚醒,匆忙抬起長矛刺向佩爾西科夫的胸口,但那士兵由于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因而并未留出足夠的攻擊距離,突刺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佩爾西科夫一閃身將矛尖避過,不等對方抽回就用手抓住了矛柄。那士兵想將長矛抽回,長矛卻紋絲不動,于是踏出一步揮拳擊向佩爾西科夫的面門,拳頭剛揮出就被佩爾西科夫欺進懷里,一個頭槌狠狠撞在他的腦門上。
那士兵被撞得眼冒金星,踉蹌著后退,他每后退一步,佩爾西科夫就緊跟一步。那士兵急于擺脫困境,用膝蓋頂向佩爾西科夫下腹。
佩爾西科夫似乎早有預(yù)料,對方剛剛抬腿,他便一腳踹在對方小腿之上,那士兵頓時被踹得單膝跪倒。
此時莫里茨及另外兩名士兵也沒閑著,他們?nèi)〕隽吮成系腻蠊?,單手上弦并瞄準了佩爾西科夫,然而他們只是舉著,卻不敢射擊。
因為此時他們?nèi)艘呀?jīng)被二十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些都是整合運動戰(zhàn)斗組的成員,以及七八個曾遭受士兵鞭打的萊塔尼亞術(shù)士。而約爾格以及那些怕受到牽連的商隊成員早在戰(zhàn)斗發(fā)生時就早早躲開了。
「你們這些礦石病垃圾,你們清楚這么做的后果嗎!」
莫里茨氣急敗壞地大聲咆哮,但卻不敢下達射擊的命令,因為現(xiàn)在的局勢于他而言壓倒性的不利,他根本拿不準這群膽敢襲擊烏薩斯軍隊的人還會做出些什么事情。
荒原暴怒的情緒終于也稍稍平息,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這些同伴并不是什么老實巴交的漢子,而是習(xí)慣于反抗也有能力反抗的一群暴徒!
但是他不得不考慮殺掉這些士兵的后果,他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自己這邊的人都沒有攜帶武器,反倒是那些萊塔尼亞的術(shù)士有幾人隨身攜帶著小巧的法杖,現(xiàn)在這些法杖正指著那三名烏薩斯士兵。
荒原真的很擔(dān)心那些眼睛要噴出火來的術(shù)士會忍不住出手,于是踏前一步站到了那些人身前,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莫里茨,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莫里茨久久未能拿定主意,場面一時間僵持下來。
佩爾西科夫仍在暴打那個凄慘的烏薩斯士兵,準確來說是羞辱,那士兵被逼地連連后退,武器也被丟到一旁。每當他剛要出拳就被佩爾西科夫搶先一步擊中面門,想要出腿就被佩爾西科夫踹得跪在地上,每當他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很快就會被再一次擊倒。
看到佩爾西科夫并沒有失去理智,荒原立即就放下心來。
眼睛腫得老高,牙齒也被打落了幾顆的烏薩斯士兵終于沒能再爬起來,佩爾西科夫這才看向舉著弩弓的莫里茨士官,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莫里茨的臉色非常難看,雖然憤怒,但他還是做出了決定,他不再咆哮、威脅,只是森冷地看了佩爾西科夫一眼,然后吩咐手下,「帶上兩個廢物,我們走!」
荒原能夠大致猜出莫里茨的心思,大抵就是,沒有必要跟一群將死之人拼命。
荒原知道自己這些人現(xiàn)在就像一匹瘦弱的馱獸,兩只蹄子已經(jīng)踏在了懸崖的邊上,雙方已經(jīng)撕破了臉,如果莫里茨能夠調(diào)動軍隊圍堵住山路的出口,那恐怕自己一方也只有拋棄物資翻山躍嶺這一條路可走了。
荒原不由得開始思索起自己一行人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來到懸崖邊上的,既有一次次意外的推波助瀾,也有自己不夠謹慎釀成的惡果。
荒原甩了甩頭,再想下去也是無用,索性先拋開這些無謂的念頭,他跟佩爾西科夫說了一聲,然后回到車里找了把鋸子,然后挑了棵尺寸合適的松樹,開始給廚子和女仆制作棺木。營地里的條件實在有限,棺木也只能先用未經(jīng)干燥處理的木板和車用黏合劑應(yīng)付一下。
松樹很快轟然倒地,荒原將樹干鋸成了榫卯結(jié)構(gòu)的木板,只需要拼接后再用黏合劑加固一下就會很結(jié)實。荒原拖著幾塊長短不一的木板去找正在旁邊樹林里挖坑的佩爾西科夫,卻不料才走進林子就聽到有女人正在說話,還伴有微微的啜泣聲,那個聲音荒原并不陌生,是約爾格夫人。
她在這里做什么?在跟誰說話?
荒原滿心疑惑地靠近聲音傳來的地方,但很快就止住腳步,因為他緊接著又聽到了佩爾西科夫的聲音。
佩爾西科夫的聲音要稍大一些,所以他能夠隱約聽見少量內(nèi)容,佩爾西科夫似乎說的是,「我不會放過他們?!?p> 荒原皺了皺眉,然后退到林子外面重新往里走,并刻意在拖動木板時弄出一些聲響。
很快他就看到約爾格夫人用絲絹輕輕擦拭著眼角走了出來,還是那么身姿綽約,纖腰款款,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上滿是悲戚。
看到荒原迎面過來,約爾格夫人只是微微點頭,然后快步從荒原身邊經(jīng)過。
荒原又往林中行了十幾步,便看到佩爾西科夫正雙手杵著鐵鍬站在一棵老松樹底下發(fā)呆,他沒主動提剛才的事情,荒原也沒問,兩人合力將廚子和女仆下葬后就一起返回了營地。
晚上吃過了飯食,荒原召集眾人商議接下來的對策,這次倒是不用再掩人耳目了,因為那幾個烏薩斯士兵自從早晨那件事過后就把帳篷搬到了營地外面,一副對其他人不聞不問的作態(tài)。
佩爾西科夫率先嘆了口氣,「若不是我找廚子打探消息,恐怕也不會害他喪命?!?p> 「但這件事也讓我們知曉了對方的態(tài)度,他們畏懼事情泄露,所以殺死最接近真相的廚子和女仆,并借此來恐嚇我們,」貝倫不無擔(dān)憂地道,「現(xiàn)在我們必須得討論出一個對策了?!?p> 參加這次會議的人有很多,包括戰(zhàn)斗組的十一個人,還有天災(zāi)信使云鏡,但杜冷汀并未參與,這個女人的實驗似乎到了關(guān)鍵階段,很厭惡有人過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