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是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我也不確定什么時候回去?!?p> 挽兮頓筷,驀然又想起了大長老嚴(yán)厲的警告——
“人世不可久留,三年內(nèi)必回,挽兮,切記!”
看到姑娘微滯的神色,寧溪趕緊把自己面前的桂花荸薺推過去了點(diǎn)兒,“這個糖水甜的很,快嘗嘗?!?p> “嗯?!蓖熨馐栈厣袼迹e勺。
“兩位客官打擾了?!毙《弥斜P,將一碟精致的糯米藕端了上來。
“這是?”寧溪奇怪道,“我們沒點(diǎn)這個菜呀?!?p> 小二笑容燦爛,“你們是本店今日第兩百桌客人,這是咱們酒樓贈的?!?p> “可是......我怎么不記得你們酒樓還有這規(guī)矩?”
寧溪目露疑惑,還想再多問兩句,便見對面的挽兮已經(jīng)夾了一筷子,放入了口中。
小二見狀,哈了哈腰,一溜煙兒跑了。
“哎!”
“別喊了,他就是個上菜的,可能是酒樓的什么新酬賓吧?!蓖熨獾?,示意他也嘗嘗,“反正不花錢,不吃白不吃?!?p> 說話間,挽兮已經(jīng)好幾口下肚了。
寧溪心里雖然還有疑惑,但挽兮說的對,酒樓推出了什么新的花招來吸引客人也說不定。
他夾了一筷子,正準(zhǔn)備吃,挽兮的面色卻忽地變了變。
“別吃!”挽兮猛地站起來,伸手打掉了他的筷子。
“怎么了?”寧溪愕然。
卻見挽兮的神色明滅不定,額際隱隱有汗水透出。
“風(fēng)姑娘,你還好吧?”寧溪也站了起來,面露關(guān)切,“是不是一下吃太多,吃壞肚子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失陪一下?!蓖熨獾倪@句話是從齒縫里逼出的,話剛說完,她便不顧寧溪的呼喚,飛快地從二樓一躍而下。
落地那一瞬,她踉蹌了一下。
有什么東西正在吞噬她體內(nèi)的靈力,速度極快,她咬牙和這東西抗衡,卻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
該死,看來最后上的那道菜有問題,到底是誰在暗算她?
她連服幾粒解毒丸,這種癥狀依舊沒有緩解,心急之下,她心里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盡快回到諸葛青的別院。
目送挽兮狼狽離去的身影,寧溪端起最后那道糯米藕,目光若有所思。
在酒樓的一個角落,他抓到了方才給他們送菜的那個小二。
那個小二甫一看清他的面容,眼里立刻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自己老實(shí)交代吧?!睂幭穆曇羟宄簮偠⒉幌駝优哪?。
可不知為何,面對著這張清秀無害的面龐,小二就是感覺自己的寒毛根根豎立。
“不說?”寧溪側(cè)了側(cè)頭,聲音很輕。
“我說我說?!毙睦锏牟话驳搅藰O點(diǎn),小二一疊聲地全都交待了,“那道糯米藕是一個女人讓我送的,里面確實(shí)做了手腳,但是那個女人也說了,那道菜普通人吃了不會有毛病,與你同桌的姑娘是邪修,她是除魔的正道之人......”
“原來不是針對我的......”寧溪喃喃,又問,“你可知下手的女人是誰?”
“我也是受她威脅的,沒有看清她的臉!”小二拼命搖頭,“公子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寧溪一把推開小二,朝門口追了出去。
可是大街上人來人往,哪里還有剛才與他同桌而食的姑娘身影。
他轉(zhuǎn)身,大步趕往江都府衙。
......
這時的挽兮一心想盡快趕回別院,透支了自己的靈力也才堪堪出了城門口。
她揉著自己的雙腿,只覺全身都開始疼了起來。
“明知這毒在汲取你自己的靈力,你還敢耗費(fèi)靈力趕路?”
身后有人在朝她走近,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暗算她的人。挽兮想要回頭去看究竟是誰,身體卻涌上了一股深切的疲憊,勸她放棄。
她垂著頭,只能猶自掙扎著往別院的方向走著,視線里卻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雙極為精致的繡花鞋。
那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中了我的汲靈蠱,你以為你還能走脫么?”那女子又道。
挽兮抬頭,終于認(rèn)出了來人的臉。
“原來是二小姐?!敝钡酱丝?,她才真正看清楚了玉無煙,不是藏在酒瓶子里,而是光明正大地面對面。
兩廂一對視,挽兮就敏銳地察覺到這位無庸山莊的二小姐,似乎與她在莊主大壽那會兒見到的,有點(diǎn)兒不同了。
具體是哪里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蓖熨舛⒅翱蜅D抢?,我自認(rèn)沒有留下什么痕跡?!?p> “你知道玉蜂嗎?”大概也認(rèn)定了挽兮無法逃脫,玉無煙攤開手掌,給她展示了自己的一對兒寶貝,“只要有你使用過的東西,它們就能循著這氣息追蹤下去?!背菍Ψ揭恢庇幸庾R地隱匿自己的氣息。
“我在客棧里留下什么了嗎?”挽兮皺眉。
“沒有?!庇駸o煙搖頭,“但是你接觸過我大哥?!?p> 擺脫了客棧里那苗女的騷擾以后,她思來想去,還是跟玉山岳提了此事,在這等大事面前,玉山岳自然是選擇支持女兒了。
有了玉山岳的發(fā)話,花長老自然敢怒不敢言。
想起自己把玉無極拽到床上的畫面,挽兮嘆氣,真是好心留了把柄。
“別做掙扎了,早點(diǎn)跟我回去就把解藥給你?!庇駸o煙居高臨下,看著緩緩蹲到地上的挽兮,表情平靜。
挽兮沒有理她,感覺身體里的疼愈發(fā)地明顯,而且這疼說不出具體的地方,仿佛四肢百骸都在傳遞著這份痛覺。
“看你這模樣也反抗不了了,為什么還不放棄?”玉無煙抱臂,一動不動地站著。
可惜,挽兮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放棄。
意識模糊之前,她仿佛聽到了另一把聲音,有道紅色的影子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下。
“那你又為何不直接動手,而是非要聽她開口求你呢?”那人懶洋洋地道,目光懶散地掃過玉無煙。
“你是誰?”玉無煙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這人,兩秒后忽有所悟,“奪取陰陽花之人,有你。”
紅衣男子挑眉,眼里興致盎然,“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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