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冷雪柒一大早打著哈欠去了警局。
昨晚沈晨逸吃完藥后,她很久沒說話,沈晨逸以為是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她,也沒再開口,干脆閉眼,假裝養(yǎng)神,但抓住她手腕的手一直沒放開,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她身上。
冷雪柒手被他抓在手里,不知道要說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時間只能呆坐著。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了許久,久到冷雪柒都以為沈晨逸睡著了,她動了動被抓麻的手,想將手從他手里抽出來。
“困了?”沈晨逸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側身看她。
冷雪柒正低頭撥弄兩人的手,沒想到沈晨逸會突然開口,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瞪大了雙眼,說話都結巴了,“沒,沒,沒困?!?p> “哼嗯?!崩溲┢馍爝^來的左手沒來得及收回,右手還沒完全抽出,從沈晨逸的角度看,就像她一只手與自己相握,另一只手覆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再加上冷雪柒脊背僵直,兩只眼睛滿是驚慌,像極了做壞事被抓現行的小學生,沈晨逸忍不住輕笑了下。
“我···手麻了?!崩溲┢獗簧虺恳葸@么一笑,覺得尷尬,動了動手,聲音很小。
“嗯。我知道?!鄙虺恳蔹c了點頭,看起來心情不錯,仍然沒放開握住她的手。
“那···那···能不能······”冷雪柒小心翼翼看了沈晨逸一眼,擔心自己強行抽出手氣氛變得尷尬,但自己手又麻得不行,吞吞吐吐開了口。
“拉這里吧。”沈晨逸聲音帶著笑意,將手移到她手心,握住了她手指,還故意捏了捏。
沈晨逸手指修長,手掌寬厚,冷雪柒的手在他掌心顯得比單看時手指要略粗些,手掌要更小些。
“怎么辦?沒見過這種場面啊。不會吧,我的天,不對不對,也許他是胃太疼了,需要安慰,對,就是這樣,但他干嘛···像牽手一樣······”冷雪柒沒想到沈晨逸會轉而握自己的手指,一時間臉頰發(fā)燙,忍不住咬了咬唇,和腦海里的聲音天人交戰(zhàn)。
本以為沈晨逸握一會兒就放開了,誰知道冷雪柒快睡著了,他也沒把手松開,最后還是陳誠的電話提醒了兩人,時間不早了。
原來是向家的保姆莫名其妙辭職,陳誠覺得可以從此入手,一時高興,沒注意時間就給冷雪柒打了電話。
也因為陳誠的這個電話,沈晨逸放開了拉著她的手,她才趁此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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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柒到警局時還是有些迷糊,一看就是沒睡醒的,張繼跟在后面,生怕她撞玻璃上。
“你這是?”陳誠見她哈欠連天,有些佩服,“你怎么不多睡會兒,人已經被我們的眼線帶回來了,跑不掉?!?p> “沒事沒事,失眠了,躺著也睡不著?!崩溲┢鈹[了擺手,又打了個哈欠,那樣子隨時能睡過去,“問出什么了?”
“你先坐下再說,我怕說著說著你到地上去了?!背鲋噶酥概赃叺囊巫?,示意她坐下,走到寫字板前,提起寫字筆,開始向她說明情況,“前幾日在向家沒搜到東西,可以說是干凈得像特意清理過,但從管家和張菲菲身上不容易找到破綻,所以我們留了兩個人盯著保姆,昨天傍晚,她從向家出來,表情很驚慌,我們留的人跟著她到車站,才反應過來她要離開,就悄悄將她帶回來了?!?p> “這個是新的圖?沒什么變化啊?!崩溲┢饪吭谝伪成?,看了看寫字板上的人物圖,眼睛有些紅。
“我還沒畫?!标愓\轉了轉手里的筆,轉過身,伸手將寫字板上的照片換了位置,重新標上關系,又轉身繼續(xù)到,“那保姆上次說謊了。原來那天張菲菲一直在家,向超和向斯旸爭吵的時候她就在樓上?!?p> “那么管家也說謊了,他們兩人都說沒見過張菲菲,張菲菲也一直以傷心過度為由不出面,將自己排除在這件事外?!崩溲┢饨恿怂脑?,手指在旁邊的桌子上點了點。
“對。我們都覺得張菲菲有問題?!毙叹牭钠渌麕兹思娂婞c頭同意。
“管家應該也有問題,不然為什么只有保姆要走,管家卻不走。”張繼點了點頭補充,“對了,這個管家原來在張家當職,是張家的老人,向超的事業(yè)有了起色才到向家的?!?p> “不過上次在向家沒找到東西,恐怕再要找出點什么,不會容易?!崩溲┢鈸沃燮ぢ犕?,不知道是因為太困,還是想到了什么,頭向下頓了頓。
“自然不容易,如果我殺了人,肯定會將證據藏起來,甚至銷毀,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舉動,向來沒幾個人會待在原地,等著警察來抓自己?!标愓\拿著筆走到桌子邊上,用筆點了點桌子,一本正經做著假設,“再去向家搜一次是不太現實了,直接從人入手吧。”
“囚徒困境會有用嗎?”冷雪柒揉了揉眼睛,聲音比之前要小些。
其他人以為她在自言自語,沒搭她的話。
冷雪柒等了半響也沒人回答自己,打起本就沒有多少的精神,說了自己的想法,“管家已經問過一次了,再問一次,他的回答只會更天衣無縫,而張菲菲可以按慣例將人帶回來。”
“······”其他人聽見她又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她剛才不是在自言自語。
“柒姐,張菲菲一個人,用囚徒困境?”張繼看向她,發(fā)問。
“你是說···我懂了?!标愓\盯著冷雪柒,頓了頓,恍然大悟,“管家明顯會維護張菲菲,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但張菲菲不同,倘若真是她做的,又急于將自己從此事剝離,隨便試一下就會露出破綻?!?p> “嗯哼?!崩溲┢獯藭r已經趴在桌子上了,動了動放在胳膊上的頭。
“你到休息室躺躺吧,眼皮快黏在一起了,接下來交給我們?!标愓\看了看她,開口趕人。
“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我回去了,真的撐不住了?!崩溲┢饷銖姀囊巫由吓榔饋?,瞇著眼睛就走。
刑警隊幾人看她的樣子,覺得她撐不到酒店,但沒有去攔她,隊內唯一女警叮囑張繼照顧好她,張繼點了點頭,快步跟上冷雪柒。
張繼怕冷雪柒撐不了多久,只能在警局門口隨便攔了輛出租車,果然兩人沒上車多久,冷雪柒就在后座上睡著了。
副駕上的張繼從后視鏡看見她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暗暗猜測她昨天到底睡了多久。
實際上,今天冷雪柒是可以不去警局的,她不是專業(yè)的,不會幫上什么大忙,但昨天被沈晨逸握著手待了很久,搞得她一面對沈晨逸就胡思亂想,所以她撐著眼皮爬起來,一大早就去了警局,生怕會撞上沈晨逸。
按理說,她乖乖在房間睡覺,沈晨逸也不會怎么著她,誰能想到她失眠后智商會變成負數,自己跑去找罪受,現在在出租車上睡得那叫一個不安穩(wěn)。
出租車沒多久就到了酒店樓下,張繼打開車門,看著睡著的冷雪柒,表情很是糾結,不忍心叫醒她,又不能抱著她進去,在車旁站了許久,直到司機催促他快點,他才伸出手,準備推醒她。
“張繼?”他手還沒伸到冷雪柒肩膀上,后面響起了姚敬的聲音。
他收回手,回頭去看,發(fā)現沈晨逸也在,頓時舒展了皺在一起的眉毛,連聲音都帶著驚喜,“柒姐睡著了。”
沈晨逸一聽張繼的話,快步走下樓梯,張繼自覺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路,他彎腰伸手將冷雪柒打橫抱在懷里,進了酒店。
張繼看冷雪柒被沈晨逸抱走了,干脆重新上了出租車,又去了警局。
沈晨逸一路抱著冷雪柒到她房間,期間她動了一下,沈晨逸還以為她醒了,低頭去看她,卻看見她用臉蹭了蹭自己胸前的衣服,整顆心頓時軟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