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的車隊就那么浩浩蕩蕩的在官道上繼續(xù)行駛著,這一夜,車隊來到了離汴京最近的一個驛站,準備休整一下第二日進京。
是夜,天空如一灘黑墨,沁嵐公主懶懶的側臥在榻上,涂著紅色丹蔻的蔥蔥玉指捻起一顆紅提輕輕放入口中,一旁的冬玉畢恭畢敬的遞上下一顆到沁嵐的手心之中。
沁嵐轉了轉手中的葡萄,然后將它放在了矮桌上,轉了轉它,然后輕笑了一聲,“冬玉,你看這葡萄像不像我?”
冬玉看了桌上滾動著的葡萄,恭敬的回答道:“公主體態(tài)輕盈,怎么會如這圓滾滾的葡萄一般。”
“哦,是嗎?我看在我們那攝政王眼中我與這葡萄并無差別呢?!币荒缶蛪模呛?,沁嵐的食指指甲輕輕的一掐,桌上的葡萄便分成了兩半。她接過冬玉遞過來的手絹,細細擦拭了手指,然后嫌惡的將手絹拋在了地上。
冬玉走上前去蹲著身子準備將手絹撿起來,這時沁嵐從榻上下來緩緩的走到冬玉面前。冬玉面前是一片鎏金的紗裙裙擺,她低著頭不說話。
沁嵐蹲下身子,用手勾住冬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與她對視,沁嵐目光狠辣,笑得天真無邪說:“冬玉,你是跟了我十六年的人,你不會背叛我吧?!?p> 冬玉直視著面前沁嵐虛偽的面容,肯定的說:“公主殿下,冬玉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目光炯炯,一副忠心模樣。
沁嵐放開冬玉的下巴,站起身來,裙擺一撩走進了里屋,“我累了,歇息吧?!?p> 驛站的另一旁,魏知行閉著眼睛坐在桌旁,屋內并沒有掌燈。窗戶微微留了一道縫隙,有風鉆過,撩起了他的鬢發(fā)。
突然,黑夜之中多了一個人影,立在魏知行面前。兩人對立著,沒有言語。隨著時光的逝去,魏知行依舊不為所動,連氣息都未曾亂一分。對比之下,那個身影的氣息明顯混亂了,他挪了一步,終于開口了,“我家大人之前說的事,不知攝政王可有意向?”
“何事?”
見魏知行裝作不知道的模樣,那身影更加的慌亂了,“關于借兵之事,王爺考慮得怎么樣了?我家主人說了,如若成事,這天下就七三分,我們七你們三?!?p> “才三成?”魏知行周圍的空氣又冷了一分。
“王爺被人知曉了此事可是大罪,況且三分的蒼龍已經很大了?!?p> 魏知行睜開眼睛,注視著前方的身影,那影子微微的抖了一下,魏知行又閉上了眼睛,淡泊的說:“你回去稟報你的主子,就說我需要再考慮一下?!?p> 那身影似乎還想說什么,魏知行又睜開了眼睛,那人便只好再次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冷面閻王他可不想再招惹了。
待到空氣中那人的氣息完全散去,魏知行才睜開眼睛,這時他的眼中帶著一絲譏誚。
“呵呵,愚鈍之人可不配與他做交易,而且,他想要的東西他要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