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鐵板道人用了毒蚊陣擊退王昭陽,自是將智超、皓月以及程頗三人抓入自己的鐵板觀中,囚禁在了一個幽暗的小房間里,雙手雙腳被鐵鏈給困住,手腳雖能動彈,卻寸步難行。
而那鐵姬,自目睹了智超的容顏之后,少女春心萌動,芳心神馳,久久不能平靜。獨(dú)自在那閨房里,茶水不思,飯菜不想,終是雙眉緊鎖,長吁短嘆。心中按耐不住寂寞,自言自語道:“我鐵姬十八年來,未曾見過如此英俊男子。這大孟國的男子,任誰見了我,莫不陷入癡狂,怎奈都是凡夫俗子,相貌平平,沒有一個如這邵智超一樣清爽俊逸,此生若是嫁得這般人物,亦不枉一世為人。”想到這里,兩靨梨渦綻開,笑得甚是開心。轉(zhuǎn)念又想道:“不知道他可曾有了婚配,若是他已有了妻室,難不成我要做???這傳將出去,我的聲名豈不大毀?不過,這等好男兒萬中無一,只愿和他結(jié)成連理,共享鴛鴦之樂,做大做小又有何分別。但得朝夕相見,我便甘愿做小,那又如何?”
一想到和智超在一起,那鐵姬不由得喜上眉梢,雙頰緋紅如染,開心的手足無措。
也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便是最大,其他的種種,都顯得甚為渺小了。
智超被關(guān)在小屋里,看著皓月和程頗,心中自是非常難過,暗自悲嘆道:“終是我學(xué)藝不精,未曾將龍雀英招掌的威力盡數(shù)使出來,才導(dǎo)致如此田地?!?p> 皓月此刻臉上之腫已然消去,只不過尚有些許紅點,雖然不甚癢,但仍有一些麻痛。皓月安慰道:“智超兄弟,不必懊惱。那鐵板道人既然是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料想也不敢妄動我們。我們且在這里放寬心,會有人來救我們的?!?p> 皓月雖然嘴上這么說,實則心里也較為擔(dān)心,畢竟連自己威震武林的太白劍法都破不了毒蚊陣。再加上劍譜失落,若是被歹人得到并且學(xué)了劍法,那將會有更多的麻煩。
而程頗,早已酣然入睡,鼾聲如雷,劃破了這寂靜的世界。
這時,只聽得門外有腳步傳來。
“你們先退下,我進(jìn)來看看?!?p> 進(jìn)來一個人,依稀可見,那人穿著皮袍,披著坎肩,頭上戴著褡褳,腰間還掛著荷包。雖然面色有些許黝黑,不過依然遮不住那少女般的青春氣息。
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鐵姬。
皓月見到是鐵姬進(jìn)來,兀自沉下了臉,將頭轉(zhuǎn)過去,不愿搭理。智超見到她,亦是冷下臉來。鐵姬見到智超冷臉若寒霜,卻在心頭又多加了幾分歡喜。徑朝智超走來,行了禮。
智超望見她這般有禮,一時間也懵了頭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這時,鐵姬緩緩開口道:“邵公子...你...還好吧?”智超被她這一問,又惱又想笑,卻也不搭理她。鐵姬續(xù)道:“今日之事,純屬誤會。我們并未竊那太白劍法,弄成這個樣子,我也深感不安。現(xiàn)在我來,正是要放了你,大家化解干戈,做個朋友,如何?”
智超聞言,心中不免一凜,暗自想道:“雖說這鐵板道人甚是可惡,只不過這眼前的姑娘卻也不像是帶有惡意??此圆⒉幌袷翘摷俚闹e話,我等也不曾親見鐵板派的人拿了太白劍譜,一切只是聽那霍燕山一面之詞。若是真的有誤會,不如早早化解為是。只不過,我等既然是被他等擒獲,又為何如此好心來放,莫不是其中有詐,待我試試她?!?p> 于是智超的臉色漸漸平和道:“我的朋友被你們的毒蚊陣所傷,你若拿出解藥,化解她臉上的毒,我便信你?!?p> 鐵姬想笑,卻強(qiáng)行忍住,心想:“這邵智超真是心無城府,果然可愛。我這是放他走,他反而卻懷疑我有詐?!庇谑潜愣研Φ溃骸澳鞘亲匀?,自然。”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正要打開,只聽智超道:“你且試在你自己臉上看看。”鐵姬哭笑不得,只得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些那瓶內(nèi)的膏藥。過了一會,智超見鐵姬臉上無甚異樣,于是放下心來,對皓月道:“教主,這里有解藥,我看并沒有詐,你趕緊敷上吧?!?p> 皓月終究還是個女子,沒有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被蚊子叮咬長包后,本來就十分懊惱,如今有了解藥,又如何不高興。于是便接過藥瓶,艱難的將藥抹在了臉上。逐漸的,臉上的紅點也消去。
鐵姬用鑰匙將他三人的鐵鏈打開,程頗卻依然睡得深沉,智超猛然用力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程頗才逐漸醒來,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p> 智超也無暇跟他解釋太多,只得道:“我們趕緊走就是了?!?p> 臨行前,鐵姬又喚住智超道:“邵公子......”
智超停步駐足道:“敢問姑娘還有何事?”
鐵姬瞬間羞紅了臉,低下頭去輕聲道:“沒事,沒事。以后......有空找我玩?!闭f罷解開腰間的荷包,遞給了智超,又道:“我也沒什么好送給你的,這個就給你吧......”
智超正要走,也無心想那許多,便接了過來,點了點頭,隨后縱身一躍。三人一起飛過了這高墻大院,轉(zhuǎn)而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鐵姬依然站在那里發(fā)呆,不覺莞爾一笑,恰如春風(fēng)細(xì)雨一般。她心中想道:“如今我放了他,對他有恩,想來他日后必會前來報答的吧?!毙老仓?,不免又傷感起來,又在心中暗自嘀咕道:“可是,如今他這一走,如龍回大海,鳥上青天。都說男人薄情寡義,十句話九句假的,這邵智超會不會......?不,估計他對我也有幾分鍾情,否則又怎么會接下我的荷包呢?”想到此處,更是梨渦淺笑,跳著跑著回到了自己閨房。
殊不知,旦為朝云,暮為行雨。襄王有意,神女無夢。
塞外秋風(fēng)烈馬,疾風(fēng)下的草原顯得更為雄渾壯麗,高遠(yuǎn)遼闊。馬蹄聲響起,踏遍星辰閃耀。唯有那若即若離,陰晴不定的月亮,傻傻的裝飾著懷春少女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