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蘭，你們這么做有什么好的?！蔽覇柕??！斑@你就甭管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
當(dāng)然。從之前的談話中，我已得知：阿爾.諾亞與歐陽蘭這幾千年來一直是以圣劍適格者導(dǎo)師的身份存在的。
少女活潑性情隨余光淡去。當(dāng)星光點點時，更是沒了侃談，只自顧自趕路。
傳統(tǒng)風(fēng)格的古木鎮(zhèn)很快呈現(xiàn)于眼前：河流順著風(fēng)車延綿而下，可見的是水底的石子怎樣也擋不住她獨自前行的腳步。
夜晚很短，與這河流相比。
我們到小鎮(zhèn)留宿，直到天明，才發(fā)現(xiàn)所謂古木鎮(zhèn)：就是那夜晚的河作分割線，橋作剪。一面長滿蔥郁的古樹，一面則是人們生活的大小房屋。
“喂，你可別總偷懶。”歐陽蘭拍拍我的肩，以導(dǎo)師的語氣說。
“我說歐陽蘭，能不用這語氣說話嗎?”我還是喜歡之前她留下的印象。
“我嗎？我一直都嚴(yán)格對待自己的學(xué)生喲。即使比我小的你也不例外呢?！彼忉?。
聽到她的回答，也不好反駁。只會去小鎮(zhèn)獲取消息了。再者，我的確需要圣劍的力量。
“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人接下這個任務(wù)?”一個尋寶商人正問一群勇者，“那里可是有寶藏的。再說，你們?nèi)羰菗屜染统瞿切┖⒆樱麄兊母改缚隙〞蟠鸬?。至少也會將?zhǔn)備好的金幣分一半?！?p> 勇者們搖搖頭，“已經(jīng)第五個有去無回了，我們可不會為這點錢去冒險?！?p> “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在他們散去后又追問商人。
“這個嘛……”商人示意報酬，我只好照辦。
“咳咳。我們鎮(zhèn)的幾個小子結(jié)伴去鎮(zhèn)邊的樹林探險，只后就沒回來。這不是有人發(fā)現(xiàn)有魔物，就籌錢請了雇傭兵嘛。”……
原來孩子的父母確認他們還活著，才想這辦法。
午后，正如商人所言，那些雇傭兵到了。
小鎮(zhèn)居民早就在曠地上擺好宴席迎接。浩蕩的騎士們氣勢磅礴，即使吃飯也穿著鎧甲。
熱情款待后，雇傭者們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愿我主保佑!解救那些可憐的孩子。”白胡子老頭再臨行前為他們送上金幣，并向軍人們身上撒著銅粉。
他們的領(lǐng)隊一副不驚的神情看著滿箱金幣，而后組織隊伍出發(fā)。
人群在這時異?；钴S，因為在他們看來幾百精英騎士要鏟平一座森林再容易不過，孩子們獲救毫無懸念。
走在前面的騎士在喧鬧中依舊顯示著軍人嚴(yán)明的紀(jì)律。很快就穿過河到了。
“知道嗎，他們曾經(jīng)可是帝國軍人呢。”少女對我說。
“他們真的是軍人……”我問道。
少女停頓少許后才回答，“當(dāng)然，曾經(jīng)是?！?p> 騎士的領(lǐng)隊先命人探索古樹林深處，可不久后樹林里便傳來可怖的聲音。
“滾出去!”隨后驚起一陣雀躍，原本悠閑的人則慌亂了神情，來不及望樹林。“手染鮮血的惡魔。”依舊咆哮。
很快，被派遣的騎士出了森林向領(lǐng)頭匯報，“敵人是中心巨大的魔化古樹?！薄拔覀兒翢o勝算?！?p> 絕望像雨點一般砸在眾人的頭頂，其中的泣咽聲更是不絕如縷。
“各位，安靜。”騎士團長鎮(zhèn)定道，“很遺憾，我們無法完成預(yù)期任務(wù)了。對此我代表騎士團說聲抱歉?！彼娺^佩劍插入大地并深鞠一躬?！暗?，我們不會置之不顧。要阻止魔物繼續(xù)害人，就只有就森林燒掉。”他拔劍斜指向古樹林。
“你們不能就這么放棄!”一年輕男子在人群咆哮，“那些孩子還活著。”他指著一塊放光的魔晶。接著就是眾人的附和。
“可我要對我的部下負責(zé)?！彬T士嚴(yán)肅的眼里充滿無限寒光?！半y道讓他們?nèi)ニ退?”他繼續(xù)說，劍指的方向早就失去了力量，“除非你們有人愿意去摸清魔物的實力，才知道我們所帶的符文，附魔工具是否有用?！彼谌巳褐懈甙林笓]“不然，只有燒掉它。”
“你不是勇者嗎？你去試試。”往往傳來相互推脫之辭，可無人起身。因為還有別的方式?！拔抑皇莻€見習(xí)勇者，不行的?！泵半U者回答，都現(xiàn)出前所未見的眼神。
“我去吧?！蔽覀鬟^人群，走到騎士長跟前。歐陽蘭一直跟在我身后。
騎士打量著我，“你，明白嗎，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戲?！?p> “不試試怎么知道?！蔽蚁氲侥切┖⒆与m然失蹤，卻還未遭魔物毒手
或許魔物并沒有惡意，就像之前的魔物森林遭遇的食草類一樣。再者，歐陽蘭的實力足以保護我，雖然我并不想依賴她。
騎士不再說什么，只是照著承諾停止魔法陣的布置。
我向樹林陰翳處走去。少女銀白的頭發(fā)在此時有了生氣，“你什么都不會去了好嗎?”她說，“而且找圣劍碎片的事要緊?！?p> 我們在樹林里，周圍沒有任何人影。
“沒事的，圣劍的路一直都走著?！蔽冶硨χ菞l孤獨的河。我一邊將短劍取出，一邊把包靠在樹旁。
“相信我吧?！蔽艺J真看著她。
“好吧，”她無奈道，“成為你想要的樣子吧。被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牟挪皇怯抡吣??！?p> 少女紫色的身影在蔥郁中散去。
久違的孤路映入眼簾。心里有中隱約的期待，就像嗜血者對血的渴望。孤路映著獨人越發(fā)興奮的身影。
故人的話就仿佛今天，“現(xiàn)在，你總算學(xué)會如何仰望星空。知道怎么做了?！彼]有說過這些，但從每一個眼神里，絲縷言談中，都這樣說著。
樹林深處的點點零散的光。也曾讓這些腳底綠色生長。
她走以后，我站在滿是古樹的林里感受著芳華。很快，仿佛就到了盡頭。
那些孩子應(yīng)該要有自己選擇的機會，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樹林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不像那些騎士，一進入沒多久便迎來魔物的咆哮?？赡苁窍氚盐乙蛏钐?。
而前面散發(fā)的沉悶氣息這才顯示出來——數(shù)枚利刃一般的葉片斜斜地插入大地堅硬的表面。這就是之前騎士來時所遭遇的?？梢悦黠@看出騎士們并沒有作過多的抵抗，從時間上也是，他們并沒有怎樣勘察樹林，更別提對魔物情況的掌握了。他們這么做，目的就是要居民們替他們出力?種種疑點交織在心頭。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眼前似曾相識由無數(shù)藤蔓交匯而成的綠墻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穿過灌木叢，沿著這面墻走著，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根本行不通。很明顯這墻就是魔物所設(shè)的結(jié)界。
試著用短劍砍了幾下，就可以清晰地看見——斷裂的藤條很快就被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新枝覆蓋。
再這么砍顯然是沒用的。這才是旅途的第一次事件，我就顯得無能為力，難免有幾番失落。
若是，以前，十倍堅硬于這樣的墻，也不在話下。我堅信著這一點。
而只有在這時我才會安靜。才會聽到隱約的嬉鬧聲。
沒錯，正是那些還孩子的聲音。
我側(cè)耳靠近藤墻，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而在這些聲音里很明顯夾雜著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難道那是魔物的聲音?我有些難以置信。和之前暴怒的狂躁不同，這里只感受到溫存。
不過，孩子們還是該回家了。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家里的父母正等待著河流的對岸。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整片樹林里，與我相伴的只有這把不起眼的短劍。能明白我心意的也只有劍柄上布條的斜淺的條紋。
劍像是自發(fā)地再次向著毫無波動的魔墻刺去。
我不是一直這樣走過嗎？看著未被貫穿的綠墻想到。
藤條顫抖著，好像隨時都會發(fā)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