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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劍俠圖

第二回 雪夜登塔,盡孝救父 暗處放箭,背義弒兄(上)

大宋劍俠圖 龍圖劉子潤 3000 2019-07-09 00:25:43

  詩曰:館娃宮畔千年寺,

  水闊云多客到稀。

  聞?wù)f春來更惆悵,

  百花深處一僧歸。

  此詩大唐朝白居易所作,寫的正是濟南靈巖寺。由詩所見,這靈巖寺端的有無邊勝景,是游玩參禪的絕妙所在。只是今夜天空微微下些小雪。舉頭看天,潑墨般的濃云遮往了星月,絲光不透。饒是如此,大街小巷有買有賣,夜市繁榮。

  柴君讓一身夜行打扮,腰間掛好鏢囊,十字絆扎緊,背好臨下山時師父所贈的金背虬龍刀?;⒛亢瑴I,施展輕功,徑往靈巖寺而去。

  此時葛永義率五百精兵早在塔下等候,見天降小雪,不多時便在大地上蒙了薄薄的一層。葛永義心中高興,高聲吩咐道:“我說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仔細看著點兒雪地,看有沒有腳印。柴君讓那小子必定是偷偷進塔,背了柴文禮就走,他身法快,平常地兒是不易發(fā)現(xiàn),可這雪地上,他跑不了!”

  葛永義耀武揚威,極其得意,起身轉(zhuǎn)了兩圈,復(fù)又回座位坐好,靜等柴君讓。

  柴君讓早已趴在墻頭,將葛永義的話盡數(shù)聽去,暗咬鋼牙,強忍心頭怒火。知前門難闖,悄悄縱身形潛到塔后,正見兩名禁軍在塔后把守。柴君讓覷個方便,在手邊撿起兩塊石子,一抖手,正打在兩名軍士的風(fēng)枕穴。兩名軍士只覺腦后一疼便昏了過去。柴君讓將他二人拖入旁邊竹林,扒了他們身上的衣裳,自己穿一件,又帶了一件,大搖大擺進了塔。

  塔有九層,柴君讓心知父親必在第九層上,便不動聲色,順著樓梯徑直往上。一路上見這塔內(nèi)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yán),所幸無人盤間柴君讓。柴君讓上得寶塔第九層,辨了辨方位知自己是在西側(cè),細細觀瞧,見走廊盡處俱是禁軍,便知父親在那兒了。當(dāng)下穩(wěn)住心神,大步流星,剛剛走有數(shù)十步。

  “站住!干什么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上前攔住了柴君讓的去路。

  柴君讓畢竟出身宦門,認得這個打扮的應(yīng)是百夫長。當(dāng)即朗聲答道:“總爺,葛大俠命我到此將柴……將人帶到第八層關(guān)押,說是怕柴君讓來劫人?!辈窬屇舜笮⒅?,雖是做戲,也不肯直呼爹爹名諱,故而改口,假作忘了名字,倒也不令人生疑。

  那百夫長點點頭,道:“你隨我來。”說著,掏出鑰匙,轉(zhuǎn)身便走向一間禪房,嘴里兀自咕噥道:“什么東西,五品校尉,也來支使老子?!卑舌宦暎蜷_了鐵鎖,押出來了柴老大人。

  柴君讓見父親仍是身著官袍,頭戴烏紗,一絲不茍,面上怒氣不息,眼紅似噴火,鐵錚錚地不屈。柴君讓打量了一回心如刀割仍強笑著向那百夫長拱手,道個“多謝”,伸手抓往柴老大人的鐵索,扯了便走。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轉(zhuǎn)過一個彎去,正好是禁軍崗哨死角。柴君讓回頭低聲叫聲“爹”,忍不住熱淚雙傾。

  柴老大人此時也覺傷感道:“讓兒,他們將為父關(guān)在此地為的便是抓你,你不該來呀!”

  柴君讓搖搖頭,道:“爹,我一定救你出去?!狈词殖槌鲵褒埖?,對準(zhǔn)柴老大人的手銬腳鐐“锃锃”兩下,鐐銬盡斷。柴君讓取出那件軍士的衣裳給父親換了,二人并肩向塔下后門行去。剛剛走到門里,還未出塔。柴君讓仔細規(guī)望,見雪早已不下了,空中一輪明月,光華似水,流到蓋雪的地上,更顯皎潔明亮。塔后門外的空地上,如紙如鏡,無半些可疑的痕跡。側(cè)耳細聽,唯有風(fēng)過竹林,沙沙作響。柴君讓把心放下,低聲叫道:“爹,走?!?p>  父子二人剛出后門,邁下兩級臺階。柴君讓叫聲“不好”,已聽見一支暗器破空而來,忙抽刀一擋,但聞“?!暗匾宦?,一根金針已落到了地上。柴君讓將身擋在父親身前,喝道:“什么人?何不請出來一見?”

  話剛落音,只見從院中云松頂上跳下來一男一女。男子六十余歲,左腳缺失,架著一根鐵拐,面如樹皮,目露兇光。女子二十歲上下,身穿大紅喜服,面若桃花,濃妝艷抹,水蛇腰肢,渾身一股邪淫之氣,左手背于腰后,右手捏一枚金針不住把玩。

  柴君讓認得這二人乃是近年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賊——風(fēng)流客杜奸、花蝶兒伊迷,

  尹迷一眼看見柴君讓,竟如飲了迷酒般癡癡地盯了半響,不住地咂嘴,妖媚一笑,開言道:“呦,多俊俏的公子爺啊,還敢登塔救父,奴家喜歡。告訴你,姐今天是奉...…”

  “嗯!”眼見得尹迷要說出來,杜奸“嗯”了一聲,瞪了尹迷一眼。

  尹迷自知失口,忙打住話頭,閃動秋波瞟了杜奸一眼:“個死老頭兒,怎么,看見老娘跟柴公子調(diào)情你吃干醋啊?”“哼”一聲,轉(zhuǎn)過頭來,媚眼如絲,聲音嬌媚:“柴公子,我看你長這么大還不知人間歡樂吧。走啊,帶上咱爹,咱尋個僻靜的所在,你想怎么樣,奴家就怎么樣嘛。”說話間,扭動腰身,竟向柴公子走去。

  柴君讓一直隱忍不發(fā),他在細細觀察。那尹迷形如醉酒,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杜奸氣得臉色鐵青,拄拐蓄力。

  柴君讓心中暗暗盤算:這夫妻二人武功不弱,但自己依仗著一身武藝與師門的寶刀取勝絕非難事,只是這個尹迷擅使金針暗器,自己又帶著父親,唯恐這女淫賊以金針害父親,必先下手為強。

  柴君讓一生謙敬禮人,哪怕是與敵人對戰(zhàn)也要讓對方先出手。此番為了救父親,在權(quán)衡之下,只好失禮了。

  想至此,大喝一聲“放肆!”一撒手,三支袖箭打?qū)⒊鋈?,一取印堂穴,一取咽喉,一取心口?p>  尹迷乃暗器高手,雖外表挑逗君讓,心里也著實做好了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哪敢怠慢?右手一彈,一根金針飛出,打落了奔向心口的一箭。一直藏于身后的左手一抖,一條七尺多長的云袖拋出,卷落了射向印堂穴的一支箭。此時,那一支袖箭距咽喉已不足八寸了。尹迷嚇得“哎呦”一聲,杏眼圓睜,只待一死。

  只聽“當(dāng)啷”一聲,不知何時,杜奸已到尹迷身旁,抬手一拐,打落了柴君讓的袖箭。

  尹迷這才回過神來,扭頭對杜奸嬌笑道:“當(dāng)家的,還是你疼我?!?p>  杜奸鼻子一哼,似是很享受的神態(tài),嘴上卻說:“那你還到處奸殺幼男?”

  雖吃了杜奸的挖苦,尹迷卻絲毫不以為意,回敬一句:“你奸殺的幼女少嗎?”口中說著話,右手抖發(fā)一根金針,直奔柴君讓的丹田,左手云袖后發(fā)先至,徑掃柴君讓的雙目。

  柴君讓唯恐傷了父親,不敢避讓,只得用刀向下格擋金針,左手一招“如來拈花”,正接住那條云袖。緊接著貫足內(nèi)力,狠勁一抖,那條云袖仿佛一條炸皮的長蛇,瞬間撕作碎片。柴君讓這才看見,原來那花蝶兒伊迷竟無左手。

  尹迷一見長袖被毀,露出自己的殘疾,不由得惱羞成怒,竟忘了自身金針的優(yōu)勢,嬌喝一聲,右手成爪,撲到柴君讓面前。

  柴君讓大喜,一招“立劈華山’朝尹迷頂上砍來。

  尹迷一扭蠻腰,眼見得要躲過這一刀。豈料柴君讓半路收刀變式,一招“秋風(fēng)卷葉”橫推過來。尹迷躲閃不及,慘呼一聲,右手小臂已落在地上,當(dāng)即疼昏過去。煞白的雪被通紅的血一染,顯得猙獰可怖。

  杜奸一見姘頭受傷,兩手全無,一陣大怒。怪吼一聲,舉起鐵拐,裹著風(fēng)聲,直擊柴君讓的頂梁。

  真乃是藝高人膽大。柴君讓不慌不忙,只待鐵拐離自己頭頂還有兩寸時,手腕一翻,使一招“二郎擔(dān)山”,刀口向上,只聽“錚’的一聲,那根鐵拐被削為兩斷。

  杜奸見勢不好,一提真氣,跳回有七八步,轉(zhuǎn)身欲逃,

  柴君讓出身名門,為人正直,平生最恨“奸淫”二字,如何肯放他逃脫?一支金鏢飛去,正釘在杜奸后心,了結(jié)了杜奸。

  葛永義早知柴君讓與杜奸她夫婦拼斗之事,已率五百精兵伏于暗處,一心等他兩方拼個兩敗俱傷,自己好坐收漁利。誰知杜奸夫婦在柴君讓手下沒走幾合,一見柴君讓與柴文禮要走哪里還沉得住氣?“唿哨”一聲,五百軍士圍住柴家父子。

  柴君讓一見領(lǐng)軍之人正是與自家世代為交的葛永義,頓時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nèi)生煙,恨不能將他立斃刀下。葛永義哈哈大笑:“君讓小兒,你肋生雙翅,也絕難逃脫!眾軍士聽令!凡扎他父子一槍,傷他父子一刀者,賞銀百兩。凡殺或擒了柴小兒者,一兩骨頭一兩金,一兩皮肉一兩銀!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軍土如狼似虎,各提兵刃,與柴君讓混戰(zhàn)一處。

  若要知柴氏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半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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