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風(fēng)呼嘯,周圍氣溫炎熱。
這座茅草屋在烈日下?lián)u搖欲墜。
聞淵剛想說什么,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
他霍然抬頭,朝外面望去。
羅成見他反應(yīng),笑道:“沒事兒,那是我……朋友。”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衣衫破舊的女子。
她臉上沾著些灰塵,肌膚似乎因為經(jīng)常被風(fēng)沙吹拂,有點粗糙。
但女子臉上卻洋溢著笑意,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親切溫暖。
她望見屋內(nèi)的聞淵段千曉等人,目光里有些驚訝。
羅成對她解釋道:“他們是最新的流放者,剛來到這里,因為遇到了’沙漠之戾’,于是我便擅自把他們帶回來了?!?p> 聞淵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沙漠之戾”定是剛剛那小山般高,神情猙獰的怪物的名字。
女子聽后理解的點點頭,對他們道:“這里生活極為艱難,食物水源短缺,不過你們放心,大家一起努力,還是能撐過一些日子的?!?p> 聞淵敏銳的注意到了她的語氣,略一思索,問道:“這里以前死了很多人?”
女子也不打算瞞他,她輕嘆一口氣:“是的,你也看到了,這附近的環(huán)境極為干燥,而且靈力稀薄。
這里經(jīng)常有人脫水而死,或者被’沙漠之戾’殺掉。餓死的,失去希望而死的,比比皆是?!?p> “你們是怎么來這里的?”聞淵道,“或者說,你們犯了什么罪?”
羅成聽后,抬眼望了他一眼。
女子倒覺得什么,她笑道:“叫我青曼吧,其實這里作為流放之地,但大多數(shù)只是一些’無罪的罪人’?!?p> 一旁的段千曉原本在東張西望,觀察屋內(nèi)的情況。
他突然聽到這句話,好奇道:“這怎么說?”
青曼目光放遠(yuǎn),似乎在回憶什么,一些破碎的回憶跌撞而來,她神情微微苦澀。
“其實……我和羅成,都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才來這兒的。在這里,窮兇惡極之人只占少數(shù),大多都是被家族放棄者,或者頂罪之人……”
她詳細(xì)說了他們來這里的緣故,青曼是因為地位卑微,家中貧困,被迫給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大小姐頂罪。
而羅成則是因為生在大家族,父母在一場戰(zhàn)役中死去,叔父的孩子妒忌他的好天賦,陷害他來到這里。
在青曼說到自己時,羅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說到他時,他目光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聞淵聽后沉默良久,神情凝重。
段千曉見他神色不對,小聲道:“怎么了?”
聞淵搖搖頭。
他證明了自己的猜想,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兩人的經(jīng)歷,有點像他曾在那本手記上曾看到的——“碧瑩之心”傳聞里,那兩位少年少女的故事。
他無聊之余,也曾講給慕酒酒聽。貧瘠之地,被陷害的少年少女被迫來這兒,努力生存,一切都對的上。
可是,這不應(yīng)該只是一個被人們編纂的故事么?
青曼見他們沉默,想到這里儲物環(huán)用不了,他們來這兒肯定也沒有進(jìn)食過水和食物,關(guān)切道:“是餓了么,先吃點東西吧?!?p> 說罷,她便在一個旮旯處找到一個破鍋,將一些碎米放進(jìn)去,想了想,又裝進(jìn)去一些曬干的灰黑色植物。
羅成在一旁配合她,動作極為熟練。
段千曉注意到他們默契的動作,還有偶爾望向彼此的眼神,猜測他們關(guān)系不只羅成剛剛所說的朋友這么簡單。
他給聞淵遞了個眼神,聞淵卻看起來卻并不驚訝。
一會兒,食物做好,青曼熱情的遞給他們碗。
她熬的是粥,這種流質(zhì)的食物既能解渴,又能填飽肚子。
段千曉接過碗,笑著道謝。
這房間位置狹窄,段千曉幾乎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只好拿著那破舊的碗,蹲在地上吃。
眼前的碗又小又破,底下還有細(xì)微的裂痕,好在不是漏的。
里面粥黑乎乎的,那是之前那灰黑色的植物煮碎的緣故。
里面沒有肉,味道聞起來也不怎么香,還有一股澀味。
——看起來還沒有平日里他們在野外烤的靈獸好吃。
段千曉平日里雖不挑食,但好歹也是越劍宗的親傳弟子,平日里所用所食皆較精貴。
他看著眼前的粥,感覺有些吃不下。
他余光瞥了一眼聞淵,卻見他不動聲色,一口飲下,然后對著羅成與青曼道謝。
“味道很好,這些食物應(yīng)該很少見吧?”
羅成點頭。
這地方食物極少,大多還是有毒的花草與果實。
之前給他們熬的粥,其實是很珍稀少見的食物。
平日里他們都食用黃沙間生長的一種草,那味道極其苦澀,口感極差,吃了有時肚子會不舒服一整天。
段千曉也意識到了什么。
他心中嘆氣,不再嫌棄,匆匆將那碗粥吃完。
羅成與他們聊了聊這無盡之地。
比起白天,這里夜晚的危險更多。那時“沙漠之戾”的數(shù)量會成倍增加,其他的怪物也會在晚上竄出來。
段千曉一邊聽一邊擦汗,這屋子內(nèi)悶熱狹窄,外面又有風(fēng)沙,無論待在哪里,都很難受。
青曼細(xì)心的注意到了段千曉的模樣。
他們在這兒已經(jīng)生活許久,已經(jīng)習(xí)慣了干燥炎熱的氣候,新來的流放者不習(xí)慣,也倒正常。
“有個地方?jīng)隹煨?,我?guī)銈內(nèi)?。”青曼道?p> 兩人跟著他們來到地窖,比起上面的炎熱,這里溫度要低一些。
這里面空間狹窄,四周光線幽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段千曉苦笑,心想,這還不如待在上面呢。
地窖里并沒有堆多少食物,畢竟這地方食物本就稀少,角落堆了許多生火的柴料。
羅成隨意坐在一處,開口道:“對了,之前聊了我們的經(jīng)歷,那你們又是怎么來這兒的?”
聞淵道:“我們的情況與青曼姑娘類似,因為家貧被家人賣了,給人頂罪來到這兒?!?p> 段千曉也跟著應(yīng)和,余光悄悄瞥了一眼聞淵。
他心想,沒想到聞淵兄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羅成則對他們的遭遇表示同情和理解。
就在這里待了會兒,大家聊了會兒天,上面卻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聞淵與段千曉皆是一震。
明明剛剛上面沒有人,這腳步聲又是從何而來?
段千曉暗道不好,語氣微微急切:“是有人闖進(jìn)來了么?”
羅成望著上方,目光變得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