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闖換了一個姿勢躺在地上,以右手撐著頭,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就象是一個深呼吸,說道:“宇癡,你介紹的權(quán)力和財富,聽起來好聽,學起來一定很難,更別說是去實現(xiàn)了。暗殺呢,又不夠光明正大,我可是要當英雄的人,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打敗敵人。請介紹下一個選擇吧。”
系統(tǒng)立即問道:“冉小闖,你撒謊的時候眼睛也不眨一下嗎?”冉小闖暗吃一驚,眨了眨眼睛,心道:“自己撒了謊嗎?難道我并不想堂堂正正打敗敵人?”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我這么老實,怎么會撒謊?”宇癡說道:“你可知道,所有人類撒謊時的表情,我都有,只要簡單的比對一下,就能知道了?!比叫£J向天空白了一眼,說道:“那又怎樣?撒謊是人類的天性,哪一個人每天不撒十七八個謊?況且,”他停頓了一下,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理由,說道:“我又沒有惡意,只是想你快點說下一個選擇而也?!?p> 宇癡無力地說道:“好吧,等等!”他停了一會兒,似乎在搜尋答案。冉小闖在硬但卻還算暖和的地板上平躺了下來,無聊地看著由寬到窄的三角尖頂,那里是四條邊線的消失點。當他長久地將視線停留在那里時,恍然間,就如看到了一條方而長的時空隧道,延伸向無限的遠方。于是,他的眼皮慢慢地達拉了下來。
就在他快睡著時,系統(tǒng)突然問道:“冉小闖,手掌大權(quán)的學問你不學,坐擁財富的經(jīng)濟學你不學,快意恩仇的殺人技巧你不學,你想學什么?”冉小闖張開眼皮,坐了起來,輕蔑地問道:“你不會只有這三個選擇吧?”宇癡頓了一下,很不忿地說道:“當然不是,但你卻只能在這三個之中選一種,你們每個人都是?!比叫£J輕笑道:“原來你們對那些知識也不熟,自己都還沒有掌握好,所以就不好意思拿出來讓別人學?!庇畎V不再言語,似乎懶得再進行爭辯。
這反而讓冉小闖難受起來。心道:一個人如果不找另一個人說說話,似乎就很無聊,難怪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朋友。問道:“你能說說他們的選擇嗎?我也參考參考?!毕到y(tǒng)沉默了下來,冉小闖還以為它不會告訴自己呢,等了一會兒之后,他的耐心一點點的失去,就在他準備問下一個問題時,宇癡不情不愿地說道:“楊靈靈選擇暗殺,亮晶晶選擇了財富,目前來到這里的人只有你們?nèi)齻€。要不你就選擇權(quán)力吧!”它聲音變得富有磁性,似乎從天邊傳來,道:“你們一人學一種技能,要是能夠走到一起,一定會天下無敵?!?p> 冉小闖知道三個人走到一起的機會微乎其微,特別是跟亮晶晶。他知道亮晶晶是誰,那是碎星八少之一,亮洪遠的寶貝女兒,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雖然認識別人,別人可正眼都沒有瞧過他。他喪氣地說道:“天下無敵那種事情也沒有什么好的,人們不是常說:‘自古俠者皆寂寞’么,我還是當一個俗人好哪!”不過,就在這時,他靈機一動,從地上噌地一聲站了起來,仰望著尖頂處,手舞足蹈地問道:“全部學可不可以?我學三種,權(quán)力、財富…額…暗殺,你都教我好了,我保證一定認真學?!迸c此同時,他仔細地回想了一遍,宇癡確實沒有哪一句話曾經(jīng)說過:你只能選擇一種技能。
既然沒有說過,那不便是可以學的意思嗎?
宇癡平淡地說道:“你沒有哪么多的時間學。”冉小闖不信,問道:“在這里學習有時間限制嗎?三個月,五年,五十年?”宇癡冷冷地回答道:“三個月!而且,學習每種技能的時間,按照課程安排,都需要三個月。”冉小闖不解地問道:“為什么只有三個月,既然我們進來了,那多學一些時間難道不行嗎?”宇癡冷酷地說道:“沒有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冉小闖氣急,辯道:“宇癡,你不講道理?!彼笫峭蝗幻靼琢耸裁此频?,舉起一只手指指著尖頂,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原來,你只是奉命行事,這里的事情,你也不能作主。”
宇癡聽到他的話之后,不是很舒服,掙扎了一下,說道:“哼!這里的事情,我能夠作主。”冉小闖笑道:“那你能作主讓我學三樣嗎,或者是學兩樣也行?!毕到y(tǒng)問道:“你想學哪兩樣?”冉小闖裂嘴一笑,心道:“成了!”嘴上卻說道:“我想學權(quán)力和暗殺的技巧?!庇畎V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不學財富?”冉小闖笑道:“你不是說過嗎?”他成竹在胸地說道:“擁有了權(quán)力,財富還會遙遠嗎?”
宇癡說道:“我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在瞎編。”冉小闖道:“哪有那么精確,反正大概意思差不多就行了,你們機器人就是這點不好,不會模糊邏輯?!庇畎V聲音有些低沉,說道:“我們也正在學習,模糊邏輯也并不難,不過就是降低一些百分比而也,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你們?nèi)祟愡€將模糊邏輯當成是優(yōu)越感,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哼!”宇癡的話越說越低,說到第三段之后,除了它自己便沒有人能夠聽到了。
冉小闖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學習?”宇癡說道:“你還沒有選擇學什么,不能開始?!比叫£J道:“我不是選擇了學權(quán)力和暗殺么?”系統(tǒng)說道:“哪只是你的選擇,我并沒有同意?!比叫£J哞地叫了一聲,憤憤不平地說道:“就不能多學一樣嗎?你完全有這個權(quán)力讓我多學一樣?。槭裁床荒??”宇癡生氣地說道:“你不用說哪些沒有用的話了,總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多學另外一種!”它提高了聲音,從話語間就能聽出它已經(jīng)發(fā)怒!“三選一,你要是不選的話,這次的學習機會作廢。給你十秒,一、二、……”
冉小闖還是很不服氣,說道:“沒有能力就沒有能力,做得好象有能力,卻有權(quán)力不讓我學一般。哼!”隨后又不滿地說道:“數(shù)時間的時候不是都該倒著數(shù)嗎?”
“八、七、六…”宇癡立即開始倒著計數(shù)。
“我選第一個!”冉小闖幾乎是咬著牙被逼著說出了這個選擇。在三個選擇之中,他最想選的就是這個選項,但如果能夠再選一個暗殺的話,他就會感到更安心一些。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為楊靈靈選擇了暗殺。他心里嘀咕:到這里來,應該是海博士讓旦旦引我來的,但他有什么目的呢?目前猜不到;海博士給的那塊紅色芯片肯定有古怪,等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他問問清楚;如果當初他能夠說明情況,或許自己就不該帶楊靈靈一起來,楊靈靈這個丫頭對自己懷有莫名的恨意,現(xiàn)在又學暗殺技巧,不會是針對自己的吧!如果真是那樣,哪自己可得當心了。
想到這里,他很為自己感到不平。真是有一種,我有千言萬語,卻無人可述的悲哀:楊靈靈這個什么也不懂的小鬼,要是自己不救她,只怕到現(xiàn)在骨頭都不會剩下,不但不懂感恩,還要恨自己,真是被鹿踢了頭。
就在這時,三角空間突然變換成了無邊無際的草原。冉小闖獨自站在草原上,放眼望去,滿眼都是成群的牛羊,天高地闊,心臆也隨之寬闊起來,郁悶的心情立即就煙消云散。他走上一個小丘,只見揮著牧鞭的牧馬人,騎著犍馬在天地間縱橫,悠悠的牧哥響徹大草原,微風里夾雜著青草的味道。
冉小闖突然間淚流滿面,這是夢想中的母星才會有的美麗風景。在他的過往歲月中,盡管沒有見到任何一副圖畫描繪過,但卻無數(shù)次的夢到過。這種現(xiàn)象,在私下的聊天之中,他知悉很多人都曾有過,大家都認為這是鐫刻在人類基因里的記憶,不管走到何方,永遠也不會忘記。“你有三分鐘的時間,可以自由奔跑。”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同時,在他的視界上出現(xiàn)了一個橙色的三分鐘倒計時時鐘。
冉小闖立即就放下所有的思緒,開始瘋狂地向前奔跑。他筆直地沿著一條直線行進,躍過陷坑,爬上青石,跳越小溪。漸漸地感到整個胸腔里似有火焰在燃燒,直到他跑得精疲力竭,汗如漿下,仍不愿停下。只記得鼓著一口氣,越跑越快,越跑越狂,腳下軟軟的青草地帶著水氣,幾乎每一腳都會楊起晶瑩的露珠,那些閃亮的光點在陽光下拋撒,暈映著一道道小小的彩虹。
三分鐘倒計時不知不覺歸于零。
就象是突然的來,美麗的風景也突然地失去。冉小闖彎腰站在原地,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站在原地奔跑,并沒有真正地移動過。他立即就明白了,在他的腳下,是一塊會奔跑,會變形的地面。聽說“西宿星空”也是這樣真實得讓人向往的地方,同樣是虛擬的世界,同樣美得令人想哭。當然,同樣的,所有的運動都只是在原地踏步而也。
宇癡平淡地聲音響起,評價道:“還不錯,你這三分鐘的運動,可以換取半顆避谷丹?!比叫£J的氣力已經(jīng)喘勻,驚問道:“換?。侩y道不是免費提供嗎?”宇癡諷刺地說道:“天下有免費的午餐么?”冉小闖掏出衣袋里的瓶子,哈哈一笑道:“哈哈,還好你前幾天給了我一瓶,我應……怎么會這樣呢?”他驚詫地問道:“昨天里面還有幾顆,怎么就不見了呢?”宇癡輕笑道:“天底下的任何事物,都有有效期的。辟谷丹的有效時間是十五天,時間到了之后,便會‘噗’變成一縷輕煙?!?p> 冉小闖心痛地說道:“太浪費了,早知道我就全吃了?!庇畎V笑得打跌,道:“多余的能量又沒有用,吃了干什么?”冉小闖道:“無他,唯香而也?!庇畎V不能理解人類進化過程中形成的本能,它不理解,有很多的人為了滿足口舌之欲,即使吃得很飽了,仍然不能停下進食。它說道:“言歸正傳,現(xiàn)在我們開始正式教學?!?p> 冉小闖立即屏息聽了起來,他雖然平常看起來有些隨意,但對于知識卻如餓鬼投胎般充滿了渴求。在行星內(nèi)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人喜歡他,便是因為他對于知識始終抱著專心學習的態(tài)度,只要有人愿意教他知識,他便能夠立即變成一個好學的寶寶,不將問題學懂絕不罷休。或許這也是海天闊將紅色芯片塞給他的理由吧。
宇癡說道:“權(quán)力,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力量:權(quán)力使人奮進,權(quán)力使人墮落;權(quán)力使人高尚,權(quán)力使人腐化;權(quán)力能讓人團聚,也能讓人分離;權(quán)力圈是游戲場,權(quán)力圈也是你死我活,風煙四起的戰(zhàn)場……”
“宇癡?”冉小闖打斷了系統(tǒng)的聲音,他發(fā)現(xiàn)宇癡的語氣越來越奇怪,變得越來越……嗯……機械!系統(tǒng)回答道:“在!”冉小闖皺眉道:“還是你在教我么?”宇癡答道:“當然是我在教你,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只是教授技能是非常機械的行為,使用系統(tǒng)錄制下來的教學視頻就行了。你有意見么?”冉小闖苦笑道:“好吧,我沒有意見,請繼續(xù)!”宇癡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現(xiàn)在是教學時間,你再打斷我的話試試,在我沒有叫你回答之前,你給我閉!嘴!明白了嗎?”它將閉嘴兩個字的發(fā)音咬得很重,幾乎是在怒吼了。冉小闖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害怕地回答道:“明白!”宇癡這才滿意,接著說道:“接下來的時間中,我將教會你一些有關(guān)權(quán)力的知識,至于能不能學會,能夠掌握和運用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p> “哦!”
“第一課,權(quán)力中的生殺大權(quán)!請聽故事。”宇癡向冉小闖講述了以下一個故事:
在碎星帶某區(qū)的一顆行星內(nèi),居住著三百多人。行星中的治理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一個星長,五個副星長,十三個區(qū)域長,三十個小隊長。
這一年,星長竭力想在行星中推行一項改革,旨在將副星長減少到兩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改革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削減三個年青的副星長,只留下兩個年老的。如果能夠成功,當他的兒子成長起來的時候,就能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他的星長。他已經(jīng)私下授意人在民間傳播小道消息,意思是行星中的副星長太多了,分去了大家的利益,如果能夠減掉三個副星長,從而將財富分給大家的話,大家就能得到更多的財富。這樣的意見當然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贊同。星長于是智珠在握,通知大家將在一個月后進行投票,以決定剩下星長的人選。
就在這時,星長的獨生兒子突然得了一種怪病,病情來得迅猛而激烈,只是幾天時間就讓一個生龍活虎的小伙,變得臥床不起,日漸消瘦。行星內(nèi)的醫(yī)生束手無策,請了周邊其他行星的醫(yī)生也無濟于事。這可嚇壞了星長,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星長只好將兒子的病情寫成了消息,發(fā)給了外出的行星居民,拜托他們留意名氣較大的醫(yī)生,如果有人能夠請回來,并治好兒子的病,一定給予重謝。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兒子就要一命烏呼,星長已經(jīng)作好了失去這個兒子,再想辦法生一個的準備。
這天,他坐在病床前,看著氣若游絲的兒子,只等著他咽下最后一口氣。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報告,說有一位副星長請來了一個醫(yī)生,正在外面等候指示。星長對于治好兒子已經(jīng)心灰意冷,淡淡地說道:“不用治了。”正好他的夫人從外面進來,聽到他的話之后,哭天喊地的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怎么能夠這樣呢?哪怕兒子還有一口氣在,也應做最大的努力,你這樣拒絕一個醫(yī)生,如果他真能治好兒子的病,哪不是失去了一個機會嗎?”星長只得嘆了一口氣,揮手讓人將醫(yī)生帶了進來。心道:“死馬當活馬醫(yī)吧!”
就見一個年青的副星長陪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這個副星長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一直以來都對他信任有加,如果不是為了兒子能夠繼承星長,他也不愿意向他動刀,削去他的副星長職位。
副星長進來之后,向星長點了點頭,說道:“星長好,這位是馮醫(yī)生,是我在檳榔星交到的朋友。他正想到碎星帶來游學,我收到您的消息之后,就將他帶了過來,聽說他治好了很多人的疑難雜癥,但愿也能治好公子的病?!?p> 值得欣喜的是,星長的兒子,在馮醫(yī)生的精心治療之下,病情竟然有了很大的起色,在第二天就能夠進食,隨后身體也日漸好轉(zhuǎn)起來。星長欣喜如狂,待醫(yī)生為上賓,可以自由出入星長家。
可是接下來卻發(fā)生了一件離奇之極的事情,隨著治療的深入,星長兒子的病卻在快要好的時候,突然急轉(zhuǎn)而下,如厲鬼般掙扎怒吼兩天后,氣絕而亡。
在檢查醫(yī)生的用藥時,一個副星長發(fā)現(xiàn)這個醫(yī)生的藥里竟然摻雜了一種蘑菇的孢子,這種孢子對其他的人來說是補藥,可是對于星長的兒子來說,就是最致命的毒藥,因為他對這種孢子過敏,這是行星內(nèi)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情。醫(yī)生竭力否認他放了這種東西,可是事實又擺在面前,不容他抵賴。在找不到其他的證據(jù)之前,只能推論為他下的毒。星長悲痛欲絕,將副星長和醫(yī)生都囚禁了起來,決定一個月后宣判他們的死罪。
“現(xiàn)在問題來了,”宇癡平靜地問道:“你認為這件事情中,假如你是星長,你會殺掉他們兩個人嗎?”冉小闖問道:“只殺兩個嗎?”宇癡一驚,問道:“難道還可以殺其他的人嗎?”冉小闖咕噥道:“不是還有其他兩個副星長要免去職位嗎?何不干脆一起殺了的好。”宇癡完全不能理解冉小闖的邏輯,急急巴巴的說道:“你……你……變態(tài)啊!”冉小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