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小雅,這兩天不聲不響,”錢萬冠蹲在桌子腳邊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對蹲在另一邊的萬隨一小聲地嘀咕道:“人也見不到,不知在做什么壞事?”
“是啊,”萬隨一比劃了一個修塔的動作,“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老板想聚沙成塔,發(fā)展?fàn)畲?,”他向前一揮手,大有指揮千軍萬馬渡星河的氣概,說道:“成立一只天下無敵的艦隊。想不到,唉!”他泄氣地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結(jié)果,大家這兩天都老老實實地藏在石頭縫里?!卞X挽冠深有同感,不過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意義不明的指了指飛艇的頂部,猜測道:“老大難道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計劃。”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小心地將“謀”字吞了回去,換成了比較符合當(dāng)前局勢的“計劃”兩字。
“你倆有凳子不坐,”突然,兩人頭頂上響起了周志司陰沉的聲音,“蹲在桌子腳密謀什么?”
“沒…沒密謀,”錢挽冠立即將手按在地上摸索,“針掉地上了?!?p> “是,是,”半拍之后,萬隨一急忙證實道:“針掉了,我們正在補……補……補褲子?!彼破鹧澞_,上面果真有一個破洞,可能是幾天前小雅剪的。
周志司嚴(yán)肅地說道:“看來不能讓你倆再呆在一起了,都開始學(xué)壞了,撒謊是一門技術(shù)活,”他沖不知何時鉆到桌子底下的小雅問道:“小雅,地上有針嗎?”小雅在地上很認真的找了找,然后憤怒地將兩把剪刀手在空中揮舞著?!斑青∵青?!咔嗒!咔嗒!”錢挽冠和萬隨一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細密的汗珠,夾緊了大腿,緊張地縮在一邊,時刻注意著小雅剪刀的走向。
“我們收到一條信息?!敝苤舅咀谧雷优赃叄壑械哪抗忾_始散亂,思緒飄向了遠方。他凸著中指敲著桌面。哆哆的敲擊聲,一聲聲敲到了兩人的心坎上。錢挽冠和萬隨一心里著急,臉上也是恨不得卡著他的脖子,使勁的搖,將他的話象搖錢樹上的金元寶般,統(tǒng)統(tǒng)搖下來的表情。心道:“你到是說呀!這天要是塌下來,老板你頂著,我們從哪來還回哪去!”
“我們被人包圍了。”周志司瞇著眼睛,眼縫里透出閃閃精光。錢挽冠小心地問道:“對方有多少人?”萬隨一就象他肚里的蛔蟲,補充道:“如果對方人多,我們就跑,如果對方人少,我們就上去,打……打他媽媽都不認識?!?p> “對方的人肯定沒我們多,”周志司看了看這兩個不成氣的手下,有些煩惱地說道:“但對方是訓(xùn)練有素的團隊,不象我們是新近才組織起來的松散隊伍,大家還沒有默契,打是肯定打不過的!”錢萬兩人心里一喜,打不過,那肯定是要跑嘍,只要不打仗,他們就不害怕。他們以企盼的神情,熱切地注視著周志司兩片單薄的嘴唇。
可是接下來周志司的話,卻讓兩人如墜冰窟。因為他接著說道:“跑也跑不掉?!眱扇四樕系纳袂槁刈兊蒙n白無血,只感到渾身發(fā)冷,兩只手開始微微的發(fā)抖。周志司奇怪地問道:“你倆得了雞爪瘋?”錢萬冠牙齒得得得的對碰了幾下,“低……得……得……低血糖。”
周志司調(diào)出松果星目前的示意圖,指著其中的幾處,說道:“他們用了幾艘飛船,在松果星的外面布下了包圍圈,以現(xiàn)在飛船的射程和打擊范圍,任何想從松果星出去的太空船,都在至少兩艘艦的火力范圍之內(nèi)?!眱扇说难酃饽救桓苤舅镜氖种?,在示意圖上游走,心想:“雖然老板看起來糊涂,但他這次的分析,基本上還算正確。兩人更加害怕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晟紫陽圍著松果星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不但讓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錢挽冠想了想,擔(dān)心地問道:“對方提出什么要求?”在他想來,要是提出的要求不高,那就滿足對方的要求好了。周志司搖了搖頭,意志消沉地說道:“對方并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將松果星外圍包圍了,然后就派出很多的飛艇進來?!彼檬忠慌伦雷樱舐晥笤沟溃骸捌婀值氖沁@些人進來之后,也不挖礦,只在行星碎片間飛來飛去,看樣子是在尋找什么東西。唉!”他嘆了一口氣,苦惱地說道:“雖然現(xiàn)在我們的飛船都隱藏了起來,但時間不會太久,以他們這種地毯式的搜索方式,我們很快就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p> “要是能知道他們的目的就好了,”錢挽冠夢囈般地說道:“老是這樣藏著也不是辦法。”萬隨一隨口建議道:“要不,我們?nèi)プ讉€人來問問?”周志司眼睛一亮,說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周志司以前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面,所以做起事來加倍小心,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目的之前,立即選擇了藏起來靜觀其變的笨辦法。壓根就沒有想到可以主動出擊?,F(xiàn)在被萬隨一提醒,立即就如醍醐灌頂般開了竅。
他馬上就同意了這個方案。既然不能知道對方的目的,那就抓一艘飛船來問問,或許就能知道了。周志司將這個命令通過專用的通道傳了下去。
一個小時之后。
“什么?抓到了三十多艘飛艇,七十多人!”我的天哪?周志司一下子就懵了,難道對方都是紙做的嗎?手下肯定地說道:“是的,我們本以為沒有這么容易,還做了很多的后續(xù)方案,可是還沒有等我們?nèi)坑蒙?,就抓到了這么多?!彼捓镌捦舛汲錆M了遺憾,完全是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換句話說,就好象是一個武林高手,集起了所有的精氣神,氣發(fā)丹田,力貫雙臂,瞅準(zhǔn)機會,直搗黃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們在干什么?”周志司隨便選了一個人,審問道。對方哼了一聲,高仰著頭,傲氣十足地說道:“你管得著,我是房日星的兄弟。晟一輝晟大當(dāng)家知道么?你快快將我們放了,不然的話,哼哼!叫你吃不完兜著走。”周志司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拉下去,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十鞭子?!蹦侨藪暝溃骸澳悴荒艽蛭遥沂顷纱螽?dāng)家的兄弟。”周志司不為所動。不一會兒通道上就響起了鞭子揮動的尖嘯聲,啪啪抽在人身上的脆響聲,以及殺豬般的嚎叫聲。
“你們在干什么?”周志司又拉了一個人上來,那人的臉上肌肉抽搐,眼角不停地跳動,進來之后小心翼翼地側(cè)身對著周志司。聽到問題之后,牙齒咯咯地響了幾下,小心地回道:“我們在找一艘飛船?”周志司眉頭皺了一下,那人趕緊補充道:“您知道在哪兒嗎?如果您知道,告訴我們,晟大當(dāng)家知道了,一定重償!”周志司開始佩服起晟一輝來,這個人都害怕成這樣了,還在為他著想。心想晟一輝其他方面的能力怎么樣不知道,但做思想工作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周志司坐正了身子,問道:“什么樣的飛船?”心想:是什么飛船值得這么大動干戈,難道上面有金山銀山?那人看了看左右站著的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牙道:“這個是秘密,您只告訴我們您知道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訴您的信息,就是那艘飛船與眾不同,只要您一見到就能知道!”周志司心道:我學(xué)的又不是青木大學(xué)的解密系,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見再問不出什么,周志司說道:“看在你總算是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人一驚,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秘密?!皩δ愕膽土P減輕了一些?!蹦侨穗m然不知道自己透露了什么秘密,但聽說自己的懲罰可以減輕一些,不禁高興起來,連聲道謝。周志司說道:“打他十一鞭,在屋子里打,不用當(dāng)眾人的面,也不用留手?!蹦侨藘裳垡环?,被嚇暈了過去。
周志司揮揮手,只見剛才施刑的兩個手下,眼神發(fā)亮地跑了過來,抓起那人就進了一間房子,接著就響起了響亮的鞭子聲,和那人撕心裂肺的求饒聲,可是鞭子的響聲卻更加響亮,而那人的求饒聲,最后幾不可聞,似乎已經(jīng)被打死了。
錢挽冠和萬隨一縮了縮脖子,離周老板遠了一些,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周老板的形象在這一刻,高大了起來,哪怕是一個眼神,也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壓力。
“你們想找的金字塔形的飛船我見過?!敝苤舅咀约翰]有發(fā)覺自己有什么不妥。他又換了一個人來,問道:“你們找它干什么?”知道了對方找的是一艘與眾不同的飛船,他馬上就聯(lián)想到了三角飛船。他可以肯定冉小闖已經(jīng)進到了三角飛船里面,不知他在里面會有些什么樣的收獲。這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這些人也進去的話,很有可能對冉小闖不利。所以,他可不能再讓這些人找到飛船,實在不行,也要盡力阻止這些人,讓他們找到飛船的時間越晚越好。
“噫!你怎么…?”這個家伙吃了一驚,不過立即就發(fā)現(xiàn)自己有可能上了當(dāng),說漏了嘴,趕緊強辯道:“不是,我們找的是四四方方的飛船,就象一個箱子?!敝苤舅君b牙一笑,樂道:“哈哈!我又不是傻瓜,如果連這么簡單的表情和話都弄不明白,那不是將歲月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彼眯牡靥嵝训溃骸澳氵€有什么想要補充的嗎?如果你能告訴我更多的信息,我可以少打你幾鞭子?!蹦侨撕ε碌乜戳丝磁赃呎局?,兩個手里拿著還滴著血水和粘著碎肉鞭子的大漢,結(jié)巴道:“寧作…咯咯…寧作…英雄,不…不作…狗…狗雄!”說完之后,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
周志司欣賞地看著他,高興地說道:“我喜歡硬氣的漢子?!睋]了揮手,說道:“打他十二鞭,當(dāng)眾施行?!痹谑窒聦⑦@個人橫拖直拽拉出的時候,周志司高聲說道:“如果,他中途投降,愿意交待,可以拉回來?!蹦侨藨K然罵道:“你做夢!老子死也不說。”
錢挽冠挨近周志司好奇的問道:“當(dāng)眾打和在屋里打,有什么不同嗎?”萬隨一也在旁邊點頭,他心里對這個問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周志司想了想道:“我也想知道,”他看了看兩人,鼓勵道:“要不你們倆去試試,將不同之處告訴我?!眱扇肆⒓慈缡荏@的耗子,飛速遠循。
“你們找金字塔飛船干什么?”周志司心里有了譜,人也變得自信起來。不過,當(dāng)看到眼前這個面帶微笑,有些猥瑣的瘦子時,他就想先打他一頓再問話??吹街苤舅久蜃斓膭幼?,瘦子眼角一跳,趕緊以自以為優(yōu)雅的動作湊近周志司,媚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金字塔飛船?我只見過比領(lǐng)星九層天塔的圖片。不知您老問的是不是那個東西?”
周志司嘿嘿一笑,諷刺道:“不知道你這瘦小的身子,能夠承受幾鞭子?!彼噶酥敢呀?jīng)行完型,站到旁邊眼睛越發(fā)發(fā)亮的兩個手下,也被他們狀態(tài)小小的嚇了一下,心道:“這兩個家伙,怎么看起來,打人打上癮了,千萬不要弄出什么心理問題?!彼麑κ葑诱f道:“看到了吧,忘了告訴你,我們的鞭子上都裝有小小的倒勾,如果力量適中,一般都只會撕下皮,不會傷及肉,我怕你的身體太瘦,他們掌握不好力度,要是打到你的骨頭,到時候勾在骨頭上就不好了?!?p> 瘦子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兩人,被他們身上的血腥氣一沖,胃里立即不適起來。他臉上的血色隨著周志司的話快速退盡,只留下蒼白,仿佛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周志司平靜地說道:“你想好了,我這里抓了你們幾十號人,與你們大當(dāng)家的仇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所以你們能夠圄圇回去的機會渺茫?!笔葑幽樕祥_始冒出冷汗,他抹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冷汗出的越多了,但卻還是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一言。周志司冷笑道:“我不介意麻煩一點,換個人來問。不過嘛!”他悲天憫人地說道:“你保留著的問題,總會有其他的人告訴我,到最后,我的目的仍然能夠達到。而你呢,給你的懲罰已經(jīng)進行了,要是打死了還好,就算是解脫吧,如果只是打個半死,將你的身體打殘……”
瘦子冷汗越流越多,雖是害怕,但卻還是堅強地說道:“可是…可是,如果我背叛了誓言,我這一生都將背負心理上的負擔(dān),我愿意承受肉體上的苦難,只愿心里還是一片凈…凈土?!?p> 周志司沉默了一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瘦子道:“穆唯忠?!敝苤舅军c點頭道:“我敬重你是條漢子,所以我會給你想要的。”轉(zhuǎn)頭對兩個行型的手下說道:“拉下去,當(dāng)眾行型,二十鞭,不用留手。”又轉(zhuǎn)頭對錢挽冠和萬隨一說道“你們?nèi)フ胰丝桃粋€碑準(zhǔn)備著,上面這樣寫:‘這是一個為了心里的凈土,甘愿失去肉體的無名靈魂,——星神憐憫!’”
穆唯忠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