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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的脈動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驚變(曾木磊)

星辰的脈動 黃詩云 6635 2020-02-22 23:34:38

  當(dāng)天晚上,白燕舞一家,再加上被治好的那些人,就在白燕舞父親的組織下,一起進(jìn)山采藥背石頭。人多好辦事,沒過多久,大家就滿載而歸,采好的藥材堆了小半個院子。曾木磊將藥分好,找了幾個機(jī)靈的人,教了藥材的熬制之法。

  黑夜里,鏡湖平靜無波,裊裊的炊煙直上青天,熏得星星直眨眼。從白燕舞家開始,周圍的幾家院子,整夜里燈火通明,不時可見院子的門或開或關(guān),有人披星戴月來回奔走、喁喁細(xì)語。及至天明,炊煙漸息,熬夜的人從最深沉的黑暗中抬起頭,或多或少都掛上了些黑眼圈,但他們的眼睛卻變得晶亮,仿如夜空里最亮的星。

  天大亮之后,眾人將熬好的粥,用桶挑到了廣場上。白燕舞的爸爸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找到了村長,將自己治病的經(jīng)過細(xì)細(xì)的講述了一遍。村長半信半疑的來到他家,看了大家的精神狀態(tài)之后,說道:“真不敢相信,治理這么嚴(yán)重的病,竟然只是用這么幾味藥就能解決問題,簡直就是奇跡??尚ξ疫€在等鎮(zhèn)里面的分析結(jié)果,他們說這是瘟疫,需要疾控中心分離出病毒,然后再研制藥物。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行。”

  白燕舞的爸爸說道:“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這病也不會等人,如果現(xiàn)在不治,等他們的藥物研制出來,我們恐怕都成黃土一堆,什么煩惱也沒了?!?p>  這邊將粥擺好,那邊村長就打開了喇叭,喊道:“各家各戶請注意,凡是生怪病的人,請到廣場上來喝粥。沒有得怪病的人,比如:只是頭痛發(fā)燒,感冒咳嗽等,請留在家中。得怪病,又行動不便的人,請人抬過來?!贝彘L重復(fù)喊了幾遍,就見三三兩兩的人從家里走了出來。

  現(xiàn)場有人維持秩序。曾木磊站在一邊,讓來喝粥的每一個人都伸出舌頭讓他看一眼,拿不準(zhǔn)的再摸摸脈。凡是發(fā)現(xiàn)有相同癥狀的人,才可以喝粥。沒有相同癥狀的人,就搖頭讓他們回家去。有人不愿意,心想既然是粥,那就喝幾口,懶得自己還回去煮早飯。曾木磊早有先見之明,專門安排了幾個村民在旁邊,攔住這些愛貪小便宜的人。告訴他們這是專門給病人吃的藥,其他的人吃了之后,必定會拉肚子。他可不敢告訴他們,這粥對于病人是良藥,對沒病的人就是毒藥。萬一有人沒有弄清楚,鬧將起來,說這藥是毒藥,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一些人半信半疑拿著碗,端著粥左顧右盼,見到旁人吃得津津有味,才敢下口。有人實在不愿意吃的,白燕舞一家和已經(jīng)治愈的人,便會上前做工作,擔(dān)保他們就是吃了這個藥之后,才治好病的,并且這個藥又不用花錢。多管齊下,村子里凡是得病的人,最后都吃了粥,都覺得這個粥是他們吃過的最好吃的粥,并承諾中午的時候再來。中午時,這些人如約而至,爽爽快快的喝了粥。

  結(jié)果效果非常明顯,當(dāng)天傍晚的時候,除了少數(shù)幾個重癥的村民,仍然還有一些輕微的癥狀外,絕大多數(shù)的人已不再發(fā)作。曾木磊請村長,將還有癥狀的村民通知過來,逐一問了他們的病情,摸了摸脈象,確定并沒有出現(xiàn)其他癥狀,放心了不少。

  在問診的時候,他也終于見到了那個總是喜歡叫“眾卿平身”的病人,他也是幾個重癥病人之一。其人八十多歲的樣子,臉長得精致而白,名叫吳有旦。

  他一開口說話,曾木磊立即就說道:“我知道你?!眳怯械┮苫蟮溃骸霸t(yī)生,你可別嚇我,我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我們今天肯定是第一次見面。”曾木磊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彼媚笾ぷ樱瑢W(xué)道:“眾卿平身”。

  吳有旦呵呵笑道:“您說的是這回事情??!讓你見笑了?!痹纠趽]揮手,道:“我并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要叫‘眾卿平身’,而不叫其他的?!眳怯械┛嘈Φ溃骸罢f起來有點可笑?!彼谝巫由献讼聛?,腰背挺直,就象是一個帝王般說道:“因為我是一個戲迷,不但喜歡看戲,也喜歡演戲?!痹纠诳此淖啵c了點頭,說道:“你一說,我就看出來了?!?p>  吳有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人有一個毛病,演戲的時候,除非叫我演古代的帝王,不然我寧可不演?!痹纠诓幻魉?,問道:“為什么?”吳有旦說道:“因為在演帝王的時候,我坐著,其他的人都要跪著。”他用雙手使勁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在這種時候,我就會感到非常的過癮,特別是在他們山呼萬歲,三拜九叩的時候?!痹纠谛Φ溃骸澳侵皇茄輵蚨玻M能當(dāng)真?!眳怯械┱f道:“所以我也說這是我的一個毛病。實話告訴你吧,我最興奮的時候,其實是在他們叩拜我,而我只對他們風(fēng)輕云淡地擺擺手,說:‘眾~卿~平~身’的時候。每次我都會感到發(fā)自心底的戰(zhàn)慄?!?p>  曾木磊呵呵一笑,覺得吳有旦這個人很有意思,說道:“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你老算得上是深得其味?!眳怯械﹪@了一聲,苦惱地說道:“或許就是這樣慣下的毛病,這次得病讓我深受其累。你不知道,每次病發(fā)的時候,我叫其他話都沒有用,只有叫‘眾卿平身’的時候,才會感到舒服一些?!?p>  吳有旦的話,讓大家覺得又有趣又心酸。來的幾個病人一時也不離開,坐在白燕舞家的院子里就聊了起來。他們紛紛說了自己發(fā)病時的感覺:有的人覺得自己只想往高處走,越高越好,恨不得踩著云彩上青天;而有的人卻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平常不敢跳的溝不敢過的坎,一跳就過去了,就象是能夠飛檐走壁的大俠;而有的人卻覺得自己力大無窮,擁有翻江倒海的能力……

  既然藥液對癥,曾木磊就守方下藥,根據(jù)病情的輕重,繼續(xù)給大家又進(jìn)了或一次,或兩三次的藥粥。再經(jīng)過一天,整個村子里,所有人的病都沒有再復(fù)發(fā),恢復(fù)了正常。曾木磊徹底松了一口氣,知道村子里的病情已經(jīng)得到有效控制,便換了另外一種藥收尾,將整個治療結(jié)束。

  病是治療結(jié)束了,可是對于曾木磊來說,他的工作才開始,因為作為一個有良知的醫(yī)生,治病救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不但要將病人治好,還要找到病因,杜絕下次還會有同樣的病發(fā)生。

  就在他著手準(zhǔn)備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他的計劃。這天下午四點鐘左右,村子通向外面的路上,突然來了很多穿著防菌服,身上背著消毒液,手里拿著步槍的人。他們小心翼翼地來到村子的路口,一番安排之后,二話不說,就將進(jìn)出村子的幾個路口給堵上了。

  這種陣仗,村民們幾時見過?都害怕地藏到了屋里。

  那些人在村子邊站了一會兒,就有人拿著喇叭叫了起來,命令道:“請大家呆在家里,不要隨意行動,我們是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員,現(xiàn)在受命評估鏡湖村的病情,大家不要害怕?!?p>  白燕舞的父親當(dāng)時正在屋里跟曾木磊聊天,正問到他是否婚配的問題,曾木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未曾!”白燕舞坐在一邊為他們熬茶,聽他父親問起,耳朵立即尖了起來,生怕聽落一個字。及至聽到曾木磊說未曾婚配,心里一喜,臉上立即就爬上了紅暈。白燕舞的爸爸正想問其他的問題,外面的喊話就傳了進(jìn)來,他大吃一驚,站了起來,說道:“村子里的病現(xiàn)在都好了,他們來做什么?我去跟他們解釋一下,你們都呆在屋里?!?p>  白燕舞的媽媽扯著他,道:“別去,你不見那些人都拿得有槍嗎?萬一他們不講道理,向你開槍怎么辦?”白爸爸說道:“不會的,他們也是講道理的人,我雙手高舉,他們就能明白我的意思?!?p>  “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白媽媽緊緊地抓住白爸爸的衣服,說道:“那些人來這里,肯定是因為村子里發(fā)生病情的問題,他們應(yīng)該在等大家的病情發(fā)作。你沒有聽見他們說嗎?他們是來評估病情的。”

  “真是婦人之見?!卑装职忠粫r掙不脫,只得扭身說道:“你看看你,這樣拉著我,”他伸手指著被拉變形的衣服,唉聲嘆氣地說道:“衣服都扯變形了?!卑讒寢尳z毫沒有松手的意思,說道:“除非你同意不去,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手?!卑装职譀]有辦法,他將手放到白媽媽的手上,搖了搖,說道:“我們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我去給他們講講,我可是安著好心的。他們也不用哪么辛苦地站在那里,大家坐下來好好談?wù)劊缺璨皇呛芎脝???p>  曾木磊站出來說道:“白先生,這事情也不急在一時,你看那邊不是有人過去了嗎?”白爸爸轉(zhuǎn)頭看去,果真看到一個人走在田野里,向著村口而去。

  “看起來很眼熟,對了,我記起來了?!痹纠趽崃艘幌骂~頭,立即兩眼放光地說道:“他是吳有旦。”接著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應(yīng)該跟你安著同樣的心思。如果他能夠說服他們,你就不用去了,如果他不能說服他們,你去了也沒有用。還是等等吧,我覺得最好是等到,你們往日病情發(fā)作之后的時間再去,也就是說兩個半小時之后再去?!?p>  “對對對!”白媽媽立即附和道:“口說無憑,眼見為實。只要他們看到我們沒有人發(fā)病,肯定就不會對我們不利了?!卑装职譄o奈地說道:“唉!好吧,我就等等。”

  這時,吳有旦已經(jīng)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在他走近的時候,一些人戒備地退遠(yuǎn)了些,另一些人走上前來,立即將槍口對準(zhǔn)他,有人緊張地說道:“來人止步,這里進(jìn)行戰(zhàn)時管制,請立即回到屋里?!眳怯械└吲e著雙手,說道:“村子里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你們不用緊張?!?p>  在那堆人之中,有一個人居中而立,似乎是領(lǐng)頭的,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搖了搖頭,揮手說道:“請你馬上退回屋里,不要廢話。”吳有旦牛脾氣上來,怒吼道:“我說過,我們村子里的病,已經(jīng)被人治好,現(xiàn)在村子里沒有發(fā)病的人,你們不需要這么緊張。”那人譏諷地說道:“現(xiàn)在聯(lián)盟正在進(jìn)行緊張的病情分析,雖然已經(jīng)確定引發(fā)疾病的是一種細(xì)菌,培養(yǎng)出了毒珠,但制造對癥的藥還需有一段時間,你竟然敢說你們這里有人能夠治好?!彼Ц呗曇艚械溃骸澳阋詾槟銈兊尼t(yī)生,比整個聯(lián)盟的科學(xué)家更高明嗎?”

  吳有旦指天發(fā)誓道:“我吳有旦以項上的人頭擔(dān)保,如果我今天說的有半句假話,你們可以槍斃我?!蹦侨苏局绷松碜樱治嫔涎锏臉?,罵道:“不知你是那里蹦出來的瘋子,請你馬上回家,不要在這里纏雜不清?!?p>  他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離病情發(fā)作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心子里有些發(fā)緊,他可是見識過這種病發(fā)作時的情況,知道一旦發(fā)作起來,那種亂糟糟,沒有辦法控制的局面,很是讓人傷神。憤怒地吼道:“我警告你,我們奉命封鎖所有發(fā)病的村鎮(zhèn),你們這里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如果你不聽命令回去,我們就會對你開槍,請你搞清楚狀況,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管制。”

  吳有旦非但沒有往村子退,反而往他們走了一步,說道:“我今天就不退,看你們敢不敢將老子打死。”那人突然舉起了手,說道:“我數(shù)三聲,你如果再不后退,我認(rèn)識你,槍可不認(rèn)識你。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彼e著手?jǐn)?shù)了一聲:“三!”吳有旦輕蔑地說道:“真是不知所謂?!彼呎f邊又向前走了一步,離那人只有五步遠(yuǎn)了。那人的眼光變得冷酷,幾乎從牙縫里嘣出一個字“二!”吳有旦冷笑道:“一!”說完后,立即向前跨了一步。那人瞳孔一縮,象蓄力的獅子般,微躬起背,伸在空中的手一握,正想喊……。

  突聽身后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就見吳有旦呆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口,另一只手指著他喃喃地說道:“你……你……”慢慢地用手捂住胸口,指縫間立即就被血染紅,他身體搖晃了幾下,仰天倒在地上。

  白燕舞驚叫了一聲,緊緊地抓住她父親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他們開槍了,爸爸,他們開槍了,為什么?為什么?”她父親也嚇得一哆嗦,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曾木磊,臉上血色退盡,灰白一片。

  “他們應(yīng)該是奉命來處理村子病情的?!痹纠谶z憾地說道:“你也知道,現(xiàn)在正是快發(fā)病的時候。這種病發(fā)作起來,人就會做出平常間不敢做的事情。我想他們有兩點理由可以開槍。”白燕舞顫抖著問道:“兩點?”曾木磊點頭道:“第一點,他們害怕一會兒,大家病情發(fā)作的時候,在有人帶頭的情況下,會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沖撞行為,所以就先開槍將苗頭制止下來。第二點,他們認(rèn)為這種病是傳染病,害怕跟村民們接觸之后,被感染?!?p>  “他們難道不相信我們已經(jīng)被治好嗎?”白爸爸很是后怕的問道:“這樣不分清紅皂白地開槍,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痹纠诼柭柤纾瑹o奈地說道:“他們是來控制病情的,不是來講道理的?!?p>  在吳有旦被槍殺的時候,從他家里沖出來了一個女人和小孩。那女人將小孩推回屋里,一個人狂奔到吳有旦的身邊,低頭看了看他的身子,悲慟地哭了起來。

  哭了幾聲之后,她回頭留念地看了看家所在的地方,扯散了自己的頭發(fā),就向那一群人沖去。那群人發(fā)生了騷動,開始拿槍指著這邊的人,都將槍收了回去,向后退去。那個當(dāng)頭的人站在當(dāng)?shù)?,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厲聲叫道:“女人,退回村子!?p>  那女人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張牙舞爪地沖了過去,就在她快沖到那人身邊的時候,又響起了一聲槍響,只見那個領(lǐng)頭的人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沒有任何猶豫就向女人開了一槍,那女人緊接著就倒在了路邊,不過她還在努力地爬向那人,似乎想從他的身上撕下一片肉來。

  “呯呯呯!”那人連開了三槍,女人終于不再動彈。從曾木磊他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只差一步,那個女人的一只手就可以抓到那人的腳背上了。

  吳有旦的家門口,那個小孩又奔了出來,悲聲大哭,可是緊接著又被兩個淚流滿面的老人拉了回去,關(guān)上了大門。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還沒有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事情就已經(jīng)結(jié)束,村民們都被那些人的無情所震驚,本來還開著的門都立即緊緊地關(guān)上。

  白燕舞和她媽媽也將她爸爸拉回了家里,關(guān)上了院門。一行人上到三樓,縮在窗口后面,觀察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村口邊,那個領(lǐng)頭的人,看了看躺在不遠(yuǎn)處的兩具尸體,回首問道:“剛才是誰開的第一槍?”一個年青人流著眼淚,手腳打戰(zhàn)地站了出來,說道:“我……我……”頭領(lǐng)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槍走火了?”士兵結(jié)巴道:“是……是……”頭領(lǐng)怒聲罵道:“混賬!”那年青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慘白得嚇人,囁囁地說道:“我,我,手滑了,部長?!?p>  “我問的是:你開了第一槍打死了第一個人。”部長怒發(fā)沖冠,用手指著他及后面的一群人,咆哮道:“為什么在這個瘋女人沖上來欲對我不利的時候,卻不開槍了?你,你,你們!他媽的還是老子的兵嗎?”

  沒有人敢直視部長的目光,都將頭壓得低低地,有的人干脆就將自己的整個身子,藏到了前面人的后面,生怕被他注意到了。

  “這件事情我們秋后算賬?!辈块L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他媽的,都給老子上前來,一個個仔細(xì)看看,這兩人的傷口,摸摸他們的身體,看看是不是死透了,從你開始?!辈块L指著那個開第一槍的兵,然后他就站在旁邊監(jiān)督。

  士兵們雙腳打閃,可是又不敢違逆,只得挨個走上前來,按他的指示,往地上的兩個死人身上看一看,摸一摸。有的人看了之后,立即就跑到一邊使勁的嘔吐,有的人看后,卻只有輕微的不適。

  白燕舞看到那些人走馬燈似的,圍著兩個死人打轉(zhuǎn),很是害怕地問道:“他們在做什么?”曾木磊緊皺著眉頭說道:“見血。我想那些人應(yīng)該是一群新兵,現(xiàn)在情況嚴(yán)重了,不知他們下面會怎么對付我們,只希望他們還有良知,不會對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下手?!?p>  白爸爸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太兇殘了,這樣的人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兇神,也不知吳有旦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時間漸漸地過去。

  村口,部長站在隊伍之前,看著安靜的村子,沒有一個人有發(fā)病的跡象。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個開槍的士兵,偏頭示意了一下,說道:“將你的槍交給他?!蹦莻€士兵聽話地將槍交了出去,部長這才對身后的兩人說道:“你們將他控制起來,這件事情,我們回去再說?!?p>  說完之后,他將目光看向村子,眼睛里兇光一閃,向拿著喇叭的人說道:“命令所有村民立即走出家門,在中心廣場集合,不出來的就地槍斃?!?p>  拿喇叭的人立即吼道:“所有在鏡湖村的人,不管是本村人還是外來人口,立即走出房屋,到中心廣場上集合,立即執(zhí)行。我們將在十五分鐘之后,挨家挨戶搜查,凡不出來者,就地處決?!?p>  曾木磊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真來了?!卑籽辔柚钡貑柕溃骸霸趺崔k?我們出去還是不出去?”她爸爸說道:“出去吧,事情可能會惡化,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這些人也不會喪心病狂地將大家都?xì)⒘税??!?p>  白燕舞不明所以的說道:“什么要將大家都?xì)⒘???p>  “因為他們殺錯了人?!彼职纸忉尩溃骸皡怯械λ麄冋f的事情是真的,我們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墒菍Ψ皆跊]有弄清楚真象的情況下,將他打死了?!彼麌@了一口氣,憂慮的說道:“現(xiàn)在村子里沒有人發(fā)病,就說明他們殺錯了人,村民們都是見證者。也不知他們殺錯了人,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如果懲罰很重的話,他們就有可能為了保住自己,而將我們殺了滅口?!?p>  “可是我們有這么多人???”白燕舞驚恐地說道:“他們也敢嗎?就不怕士兵們走漏風(fēng)聲嗎?”

  “我們這里的人并不如想象的多?!卑籽辔璧陌职謶?yīng)該對周邊的村莊有所了解,說道:“他們完全可以說我們這個村子沒有救了,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感染,為了阻止瘟疫漫延,所以就殺了?!彼戳嗽纠谝谎?,好似在對他說一般,道:“保密的問題好辦,叫每個士兵都?xì)⑷司秃昧?,只要每個士兵都粘上了我們的血,他們就會為了自己,而保守這個秘密?!?p>  白燕舞這才明白事情的殘酷和嚴(yán)重性,她看了看曾木磊,很是歉意地說道:“曾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痹纠谛Φ溃骸安挥锰珦?dān)心,等會兒隨機(jī)應(yīng)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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