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姑姑家的陽臺上,顧輕輕望著大都市繁華迷離的夜景,很想家,也不知道于詩、林風都在做什么?他們偶爾也會想起自己嗎?還有一年級的英語老師,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個學校教書呢,但是,不管在哪,他肯定總是能在上課時侃侃而談,肯定也會有一個像自己一樣傻傻的學生特別敬愛他。
在省城住了將近五個月,顧輕輕終于可以回家了,因為她的病情恢復良好,只要按時吃藥,只要不復發(fā),就基本上沒事了,只不過是兩個月以后還要去醫(yī)院定時檢查。
剛?cè)ナ〕堑臅r候還是初秋,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了,真是“山中才幾日,世上已千年。”
回到學校的清晨,李江一走進教室就看到了顧輕輕,驚喜地叫到:“哇,你回來,我真是沒想到?!?p> 隨后進來的林風、金小莉、于詩,還有很多其他的同學也都關(guān)切的問候她,金小莉開心地說:“你終于回來了,天天我自己一個人無聊死了?!?p> 顧輕輕微笑著拉起同桌的手說:“我也是啊,可想你了?!?p> 李江在位子上又扭過頭來:“真不容易啊,我們終于把你盼來了。”
金小莉打趣著說:“輕輕,你不知道,你不在后面的時候,李江每天也扭過來八百次頭,真是煩死了?!?p> 李江哈哈笑著說:“你還好意思說我,顧輕輕不在這了,這家伙把我和林風纏得啊,有個屁事都問我們,到底誰煩誰啊?再說了,我那是關(guān)心輕輕,沒有她在后面,我還真不習慣?!?p> 林風趁著別人和顧輕輕說話,便在邊上打量著她,顧輕輕的頭發(fā)剪短了,標準的男仔頭,但是更加清爽干凈,俊俏可愛,她不是那種濃眉大眼型的,但是五官湊在一起很是耐看,臉頰細嫩,雖然有一塊傷疤,但是已經(jīng)淡了很多,不注意的話就會忽略,還有就是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一派無邪。
林風把兩個筆記本遞給顧輕輕說:“這是我替你抄的筆記,你回家好好看看吧,不會的,再問我們?!?p> 顧輕輕充滿感激地把筆記本接了過去,沖林風抿嘴。
第一節(jié)課是班會,周正走進教室,對著顧輕輕挑眉微微一笑,笑中有鼓勵,有憐愛,這讓她感到很溫暖。
周正站在講臺上,身姿挺拔,注視著同學們說:“這節(jié)班會,我就簡單說下我們的學習情況,同學們都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中考倒計時,功課都講完了,這學期是復習沖刺的最后階段,學習好的要保持,學習不好的也不能破罐子破摔。
俗語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沒準你一努力,考試再發(fā)揮得不錯,就能考上重點高中或是好點的中專,中學是人生最關(guān)鍵的時刻,雖然有時是挺累的,但是,人生的價值不就在于奮斗嗎?在以后你品嘗這個過程的時候,會覺得雖苦猶甜。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如果只知道享樂,那么你的人生就如一灘死水,毫無生機可言,人生也沒有幾回搏,而現(xiàn)在正是拼搏的時候,要好好珍惜這僅剩不多的初中的時光,好了就說這么多吧,你們好好想想?!?p> 班主任的一席話讓教師鴉雀無聲,在這里學習三年,從童年過度到了少年,從懵懵懂懂的日子,變成了追求理想的生活,現(xiàn)在眼看就要離開,就要飛向更廣闊的天空,怎能不使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心潮澎湃,更加憧憬自己的未來?
同學們正上著自習,周正走到顧輕輕旁邊,俯身在她耳邊關(guān)心地說:“課本都講完了,有什么不懂的多問問老師,爭取趕上來?!?p> 顧輕輕微笑著點頭:“知道了,老師?!?p> 政治課,史卓然看見姚清瑩幫老師分發(fā)完作業(yè)本,又風度翩翩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的確,她是老師的寵兒,不論是文科還是理科,她都學得游刃有余,老師提問,她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錯誤,除了她自己,她好像對誰都漠不關(guān)心。
但是,史卓然知道,只有一個人能引起她的注意,那就是林風,姚清瑩只會對林風笑,只關(guān)心他的成績,只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但是,沒有關(guān)系,史卓然暗暗下決心,他一定要發(fā)憤圖強,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學,讓她后悔當初自己怎么就把他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忽略了。
“史卓然,把我剛才講過的重復一遍。”老師的眼睛像有透視,誰沒專心聽講,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史卓然措手不及地站起來,紅著臉答不上來,這讓老師很不滿意,“都什么時候了,上課還走神,坐下吧?!?p> 晚自習放學,陳大有快速走出了教室,然后把單車停在了他每天必經(jīng)的那條街的路旁,因為他知道,有一個人回家的時候,也會從這條路上經(jīng)過,他已經(jīng)有半年沒見到她了,幾乎每天都在心急火燎地等她回來,但是,每當看到那個空空的座位時,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望,而今天,她終于回來了。
昨天晚上,陳大有很晚才睡,因為不知道明天開學的時候,她會不會來,在他16年的生命里,這還是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失眠,但是今天清晨,走進教室,他一眼就看見了她,依舊是那雙無邪的雙眼,依舊是低頭時純真的微笑,他竟然呆在了那里,雖然太陽還沒升起來,但他分明看到了一室的陽光。
陳大有記得在課間的時候,他去和她說話,她好像很開心,一直都在微笑,他故意輕描淡寫:“好久沒見到你了,現(xiàn)在沒事了吧?!?p> 她只嗯了一聲,他又接著說:“老師復習的時候聽得懂嗎?”
她點點頭說:“還行?!?p> 陳大有安慰她:“別急,慢慢學?!钡撬雴柕倪€沒問就開始上課了。
顧輕輕急著向前走,耽誤了那么多天的課,學起來很費勁,這讓她深感郁悶,雖然天已黑透,但是依然能看見有一個人站在路邊,顧輕輕警覺起來,放慢了腳步,正想從旁邊快速地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陳大有,因為剛才走得急,顧輕輕急促地喘著氣問:“你怎么還沒回家,在這干嘛呢?”
陳大有沒答反問:“你走那么快干嘛?慢點走?!?p> 顧輕輕笑笑:“放學了,當然是急著回家啊,你還不回啊。”
陳大有推著車子,和顧輕輕并肩而行,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很擔心你,你的病怎么樣了?好了嗎?”
顧輕輕很感動:“沒什么事了,謝謝你啊?!?p> “你剛剛好,以后別走那么快了行嗎?要注意身體?!标惔笥嘘P(guān)心地說。
顧輕輕停下腳步,借著路旁院子里傳過來的燈光,她看到了那雙很熟悉的眼睛,清澈、真誠,兩人在黑暗中站了好一會,陳大有才開口:“快回家吧,很晚了,天氣還很冷,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