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在說不怕時,很心酸很想哭。
她很怕,但是她更不想在胥舟面前失態(tài),她不想讓胥舟覺得她和顧盼煙一樣。
她要一直做陽光勇敢的小獅子,做和哥哥一樣充滿能量的人。
他平常跟異性工作人員一起走時,都會保持距離,更別提……肢體接觸了。
她決定,還是留給胥舟一個自由舒服的空間吧。
所以她沒等胥舟說話,先行邁了一步,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走累了才慢慢停下,回頭望了一眼,已經(jīng)不見胥舟的身影。
心里有種難言的,矯情的傷感。
這一路,差不多都是重復之前路上的場景,莊姒行只是一個勁地快步向前走,目不斜視,梗著脖子,硬撐著走。
前方是一片圓形場地,中間花壇里,有一棵巨型大樹,目測要好幾個人圍抱著才能把這樹干抱住。
樹根旁,有一張人皮面具。
還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與我為伍?!?p> 突然想到了進去之前工作人員說的隱藏任務,那牌子右下角有節(jié)目組的玫瑰水印。
也就是說,要戴上面具,去嚇另外一組搭檔吧?
她一定要和胥舟贏得第一份玫瑰抵用券!因為胥舟只適合第一!
只能做第一!
姒行想送他一份屬于第一名的禮物。
至少讓他開心點兒。
于是,她撿起那張面具,看那猙獰的一張面皮,真的令人作嘔。
蒼白泛藍的面頰,摻雜著暗紅色的血痂,額頭被細密的針腳縫進了另一張灰黃色的面皮。
行寶嫌惡地皺了皺眉,還是把面具戴了上去。
只要成功嚇到另一對搭檔,她和胥舟就可以贏得任務了!
再等等就好。
面具不太透氣,上面開的呼吸孔有點小,莊姒行趴在樹干后,透過微弱的縫隙觀望著兩個岔路口。
她要等的人卻遲遲不來。
行寶張開嘴,打了個哈欠,等得都困了啊。
突然一個低沉的、陰森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打哈欠的鬼要被吃掉——”
她背后一緊,猛得把面具扒下來,看到一張放大在她臉前的一張墨綠色,疤疤癩癩的僵尸頭。
粉紅色的肉舌突然彈了出來。
“媽呀!啊啊啊——”莊姒行驚跳,被身后的樹枝卡到,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哎,小心!”僵尸頭伸出手拉住姒行的手臂,姒行趔趄了一下,一下子被拉入他懷里。
本來是很溫暖很心動的,可她一抬頭又看到滿是膿瘡的綠臉怪,美好泡泡“啪!”地破裂了。
她伸出雙手推了僵尸頭一下,他趔趄著后退兩步,抬手把僵尸頭摘了下來,重現(xiàn)胥舟明亮美好的臉龐。
莊姒行的心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時不時還來一個極速回轉(zhuǎn)。
“想嚇我可沒那么容易。”他搖搖頭說,帶著調(diào)皮的笑。
敢情上是他以為自己提出分開走的目的,是為了嚇他?
姒行欲哭無淚,可面前是她愛豆,不能兇自家人。
行寶只好哭喪著一張臉解釋道:“我是準備嚇他們的,這樣就能贏任務了……”
“這樣啊……”他揉揉頭發(fā),聲音明顯柔了許多,“還以為你不乖?!?p> 行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乖又怎樣,被你這么一嚇,還不是要乖。
最后,僵尸頭和刀疤臉合作,成功把尚泮陽嚇出了高音和轉(zhuǎn)音,看他原地跳著腳像只袋鼠,姒行樂得像只小猴子。
而顧盼煙差點嚇癱了。
姒行也不知道,顧盼煙在得知嚇她的人是胥舟后,內(nèi)心會如何復雜。
她只是覺得蠻爽的。
——
莊姒行不知道那幾人走出來時是什么感覺,反正她的腿是軟的,剛踏出門時,強烈的陽光瞬間刺入她眼皮,讓她睜不開眼,想要流淚。
活脫脫像個見不得光的吸血鬼……
在黑暗里貓?zhí)昧税 ?p> 胥舟走在她身側(cè),姒行沒敢去直視他。
卻聽見他問:“所以你為什么要分開走?明明怕得要死。”
原來被看穿了……
行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就……挑戰(zhàn)一下自己嘛?!?p> 他沉默一瞬,突然壓低聲音說:“講真話。”
姒行心猛得抽動了一下,她不可思議地抬頭,卻對上他淡淡的目光。
怎么辦,在他面前都撒不了謊的。
她只好實話實說:“感覺你可能需要一個空間,不被人拉著扯著在耳邊尖叫的那種。”
聽到這個答案,他輕聲笑了一下。
姒行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謝謝?!彼麥睾偷匦π?,并沒有因為姒行提顧盼煙而不滿,反而對她直白的回答感到有趣。
當節(jié)目組把“玫瑰抵用券”交給周四cp時,莊姒行拿著那張券,把它舉到鏡頭前,喜笑顏開。
蹦蹦跳跳的,像只得到獎勵的小兔子。
四個人坐在長椅上休息,行寶捧著一個彩虹獨角獸甜筒,吃得不亦樂乎。
真好,在節(jié)目里吃東西還可以報銷。
這樣的好事她怎么能夠錯過?
一行人再次相遇,樂萱和林鐸凡也奪得了一張玫瑰抵用券。
想起之前他們倆打的賭,誰睜眼時間長誰贏。
尚泮陽打趣道:“誰贏了???”
樂萱酷酷一笑,仰著頭。
林鐸凡長嘆一口氣,眉眼卻是笑著的。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寬大的白色T恤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完美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
林鐸凡捋了一把劉海,笑里全是寵溺:“我現(xiàn)在苦惱要送給她什么禮物呢?!?p> 樂萱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滿不在意地說:“貴的就行。”
大家汗顏。
過山車和快艇沖浪各有一張抵用券,跳樓機有兩張。
對于行寶來說,她哪一個也不想體驗。
幾個人僵持在那里,最后是尚泮陽說:“不如我們抽簽吧?!?p> 姒行轉(zhuǎn)頭看了看胥舟。
他抬抬下巴說:“你來吧,小福星?!?p> “美男計”效應太強,區(qū)區(qū)一個“小福星”的稱呼就已經(jīng)讓莊姒行亂了陣腳。
她其實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哪個項目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更何況,她的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坐跳樓機直升了。
尚泮陽手里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紙條,光用眼睛是完全分辨不出什么的。
她閉上眼,咬咬牙,抽走了最中間那張。
“快艇?!?p> 她愣了幾秒,然后苦笑著走回胥舟身邊。
這次還真是他的小福星了,沒有抽到胥舟恐高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