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奔入森林之中,找了一棵樹木躲避在其后,他抬頭環(huán)顧著周圍,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肩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流淌著些許鮮血,好在不是很深。
這種草....研磨成粉之后對傷口有療效...
他的目光停留在不遠(yuǎn)處一顆樹下生長著的藍(lán)色的草,暗暗松了一口氣。
驟然間,一團(tuán)青焰向他襲來,穿過他的肩邊,擊向他身后的土地。
冷汗從于清頭上流下,他望向身后。
“吱吱...”正從土地冒出頭部的黑蝎發(fā)出幾聲慘叫,全身被燒爛地癱倒在地上。
方才所見那只青炎九尾狐緩步朝于清走來,于清往后靠了幾步。
他的魔力幾乎被他用完了,如果想恢復(fù)怎么也需要個一天的時間。
眼下如果這只九尾狐對他抱有敵意,那他定然逃不過這一劫。
最后,在這種僵持的情況下,那只青炎九尾狐向他俯下身體,緩緩伸出背后的一條沒有燃燒著青炎的尾巴,一只云鳥正躺在它尾巴的絨毛之上。
于清挑著眉頭,望著它的那條尾巴,躺在其上的云鳥正輕聲嚀叫著。
這時,九尾狐頭上的一個月光印記閃亮了起來,照向于清。
于清雖判斷對方并無敵意,但還是習(xí)慣性地向后躲了幾步。
那束光照射進(jìn)了于清的頭腦,于清的大腦恍惚了一下。
從外而來的信息不斷灌輸進(jìn)他腦中,這頭狐貍以這種方式告訴了他:這個石室的出口、應(yīng)該規(guī)避的危險,以及,想要請他救下這只從天上落下來的云鳥。
九尾狐與那只白斑猛虎戰(zhàn)斗,只是為了幫這只青鳥找到藥草,但只有在那只猛虎的地盤上,才有這種藥草。
片刻之后,于清緩過神來,他望向那只云鳥,再望望俯身在地上低垂著眼簾的九尾狐。
他向不遠(yuǎn)處的一顆樹下走去,低下了身子,采集起制作療藥所需的材料,但動作十分笨拙,因為他的右肩受了傷,如果動作幅度太大,傷口會裂開而來。
九尾狐則默默注視著他,沒有發(fā)聲,它低下頭,望了望躺在自己尾上的痛苦的云鳥,輕輕地叫了幾聲,似乎是在撫慰它的樣子。
...................
“很感謝?!本盼埠ㄟ^頭上的印記與于清交流著。
自從第一次通過印記建立了聯(lián)系之后,于清接收它的信息變得容易了起來。
于清疲憊地躺在樹下,對著它笑一笑,望著“天空”中的那副令人驚嘆的龍骨,不知為何掛在龍骨上的藍(lán)火燈籠此刻都熄滅了。
“這是在制造出晝夜更替的效果嗎?”于清通過印記間的聯(lián)系,用思想向九尾狐問道。
林間,一人一狐一鳥,三者依偎在一起,九尾狐尾上的青炎為他們帶來些許的光明。
“是的,你們?nèi)祟惖膭?chuàng)造能力真是可敬。”九尾狐抬起頭,望向那副龍骨,細(xì)長的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正因為這方面的差距,人類才能站在頂端之上?!?p> “也許?!庇谇彘]上了眼睛,靠在一棵樹旁躺下,他的傷口在草藥的涂抹下略有好轉(zhuǎn),但還未完全痊愈。
“我已經(jīng)許久未去過外頭,一直想再見到自己的同族,但我的壽命就快要到尾了,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本盼埠痛怪?xì)長的眼睛。
于清自嘲地一笑,努力阻止著自己的腦子向它傳達(dá)去:你的同族已經(jīng)被人類獵殺得快絕跡了。
那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如果告訴了它。
九尾狐也能感受到于清心緒的不寧和混亂,但并沒有在意。
“為什么你不出去呢。”于清通過印記向它問道。
“我在一次瀕臨死亡的時候,被一名人類救了,它把我?guī)У搅诉@里,希望我能幫他維持這個地方的秩序?!本盼埠乃季w傳入于清腦中,頭上的印記閃著微光:“因為種族的天賦,使得我能夠輕易地與不同的生物交流溝通,在這數(shù)百年來,我一直努力讓這里保持和諧的狀況?!?p> 九尾狐望向躺在自己尾巴上熟睡著的云鳥,眼中滿是悲傷與深邃。
“我不知道在自己死亡后,這個地方會變成什么樣子,正如你們?nèi)祟惪谥械纳鐣瑳]有秩序和規(guī)定終將是會毀滅的?!?p> “我一直充當(dāng)著不同生物之間溝通的橋梁,與他們互相規(guī)定彼此的守則?!?p> “那群翼虎的勢力日漸強(qiáng)大,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去拘束它們,天性讓它們好斗爭強(qiáng),它們不斷地打破著這里的規(guī)則?!?p> “我已經(jīng)....沒有力量再堅持下去了?!?p> 九尾狐輕輕地用尾巴撫慰著云鳥,浮在其上的青炎無比地暗淡。
“你已經(jīng)盡力了?!庇谇迳袂閺?fù)雜地望著那只云鳥。
“也許是這樣。”九尾狐的神情似乎像是在輕笑著,就像是,在幾百年的孤獨(dú)和重任之中解脫了一般。
“人類也是,總會有一些打破規(guī)則的人,我就是其中一個?!?p> “像你這樣善良的人嗎?”九尾狐露出疑惑的神色。
“....總會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庇谇寤氐?。
“我能理解。”九尾狐望著他:“在通過印記和你建立聯(lián)系的時候,我稍微了解到了你的過去?!?p> “這樣?!庇谇甯械叫那槭孢m,他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子舒服地躺下來了。
“為什么人類,會自己遠(yuǎn)離喜歡的事物?我無法理解你的行為,在我看來,你完全可以不來到這里,而是呆在你愛的人的身邊。”九尾狐問道。
“...人類是很復(fù)雜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于清望著躺在九尾狐尾上虛弱的云鳥。
“不被需要的時候,人會感到不安,會感到空虛,會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p> “.....也許我還是無法理解。”
于清干笑了兩聲:“那休息吧...你傷得也不輕?!?p> “恩。”
…………………
直到龍骨上的藍(lán)色燈籠再次煥發(fā)出光芒,云霧中傳來了云鳥的鳴叫聲,這座森林再次恢復(fù)了生機(jī)。
于清睜開了雙眼,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輕輕地?fù)现约旱哪橆a。
他側(cè)目一看,昨日所救那只云鳥正站在他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小嘴輕啄著他。
于清伸出右手輕輕地?fù)崦慕q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肩基本恢復(fù)如常,心想:這里的藥草似乎
九尾狐帶著幾顆樹果從不遠(yuǎn)處走來,用尾巴遞給了于清。
于清微微點頭表示謝意,這時他想到了莫奇,啃了一口樹果,心中想道:“他不會餓死了吧。”
云鳥在于清的肩上鳴叫著,也輕輕地啄了幾口樹果。
“它想跟著你?!?,九尾狐見于清猶豫了片刻,便用印記說道:“云鳥很長時間才需要覓食一次,而且有一定靈智,基本不會對你造成什么麻煩。”
于清望著肩上的云鳥,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挑逗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