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靠著墻邊站著的庫洛克咧了咧嘴。
“阿諾德，前魔術(shù)師協(xié)會的會長，他暗中設(shè)立了這個項目，把孤兒院的孩子投入到人體實驗之中，他們被送到弗里國往西一座沙漠孤島之上。”莫奇對于清解釋道：“那個人體實驗就叫做宙斯計劃。”
“他讓這些孩子相互殘殺以激發(fā)出血陣最大的潛能，以及挑選有天賦的孩子作為兵器使用，畢竟啊...”莫奇低垂著眼簾說道：“那些被社會遺忘，生長在孤兒院之中的孩子，死上一兩個又會有誰知道?！?p> 隨著莫奇輕描淡寫的敘述，于清緩緩睜大了雙眼，內(nèi)心滿是言不出口的震驚，他望向莫奇右臂上的刻著的血陣，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念頭出現(xiàn)在了腦中。
“對的，我就是其中一個被選中的小白鼠?！蹦孀猿暗匾恍?，沉聲說道：“如果不殺了其他人的話，就會被監(jiān)察者請‘出局’了呢....所以，為了活下去，我在那里.....”
“一共殺死了32個人?！蹦娴淖旖沁€是上翹著，但是從他有些顫抖的聲音之中，能夠聽出他深埋于心中的如深淵一般刺骨的絕望。
于清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說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安靜而震撼地聽著這個殘酷的故事。
“我親手埋葬了殺掉了的孩子的尸體，還為他們搭了一個木頭座的墳?zāi)埂！?p> “直到現(xiàn)在，每個夜晚，當(dāng)我閉上眼睛，都還能聽見他們死前發(fā)出的慘叫聲?！蹦孀猿暗剡至诉肿旖牵骸案愕梦宜X都不能好好睡了，都死了還要糾纏我，多煩人，你說是吧?！?p> “最后一個被我殺掉的，是我在孤兒院時交到的朋友，他叫做蘭斯?！?p> “他喜歡玩拼圖，但一次都沒贏過我，還喜歡看日出和落日。”莫奇眼神低沉地撇了撇嘴：“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啊，在臨死前還笑著問我，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從那時候起，已經(jīng)不配擁有朋友了?！?p> “也就是在那里，我明白了，如果鐵不下心殺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那很可能死的就會是自己。”
“這已經(jīng)形成我的習(xí)慣了，今天的事情...殺掉喬恩也是，他想殺我，所以我就把他給宰了，至少從我的角度出發(fā)，這沒有任何問題?！?p> “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之下，我在那座孤島上存活了下來，那時候我只有6歲吧......不得不說這東西配上我的魔力性質(zhì)還是挺好用的。”莫奇將自己的衣袖拉下，蓋住了那滲人的血陣。
“最后把他們都埋葬了之后，我突然想著，要不要試試把那群監(jiān)察者給宰了吧?！?p> “我贏了哦，一共十六個監(jiān)察者，一個都沒留。”莫奇扳了扳手指：“有的是趁他們睡覺的時候，把脖子給扭斷，還有的是趁他們上廁所的時候，嗯，真是一群丟人的家伙，居然臨死前向一個六歲的小孩求饒，笑死個人了?！?p> 他臉色猙獰地勾了勾嘴角：“真后悔啊，如果換做現(xiàn)在的我，就能夠讓他們以更有趣的死法下地獄了......”
“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垃圾，只會靠著花里胡哨，在實戰(zhàn)中根本釋放不出的魔術(shù)來糊弄小孩子。”
“還在我們面前用炎舌術(shù)燒死了幾個根本不敢殺人的孩子，說什么這就是不遵守規(guī)則的下場.....”
漆暗的魔力如蛇一般繚繞在莫奇的身周，他的眼中滿是交雜著痛悔與無力的憤怒。
“我很火大哦，結(jié)果那個用魔術(shù)表演燒死小孩的渣滓，在被我割開喉嚨的時候，連一個屁蹦不出?！?p> “說到底魔術(shù)這種東西，根本就不適合用在突發(fā)的戰(zhàn)斗之中呢，真該感謝他們給我刻上的血陣，殺起人來方便多了.....”
“然后，那座孤島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附近又是一片荒漠，我就坐在那些孩子的墳?zāi)骨鞍l(fā)呆等死?！?p> “那之后，我看見了一輛蒸汽貨車，以為又是那些研究人員來島上檢查成果了，本來打算把車上的人一個都不留地殺光呢?！蹦娴纳袂橥蝗蛔兓脚c平常無異，他朝于清笑了笑說道：“然后你猜怎么了?！?p> “那車上的下來的不是研究人員，是一個愛穿著黑色斗篷擺著一張臭臉的大叔。”
“我跟他過了幾招，他就把我鎖住了，就在我想往他臉上吐口水等死的時候，他說了一句....”
“已經(jīng)沒事了?！?p> “我當(dāng)時哭的超白癡的啊，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好笑?！?p> 莫奇扶著額頭，笑的很開心地說道：“后來他就把我收養(yǎng)了。”
于清安靜地聽著這個看起來輕浮而隨性的少年輕描淡寫的描述，他沉默了很久，沒有出聲。
良久之后，于清抬起了頭，用認(rèn)真的眼神望著莫奇，寫道：“你不準(zhǔn)死在這里...”
“絕對不準(zhǔn)，就算為了你的父親?！?p> “喂喂.....別這么嚴(yán)肅啊...”莫奇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前的頭發(fā)：“還是睡覺吧?！?，他用被窩蓋住了自己的頭：“我不太擅長應(yīng)付嚴(yán)肅的氣氛?！?p> 不遠處的庫洛克灰色的眼瞳中滿是無法掩飾的歡喜與嗜熱，他抑制著情緒，閉上了雙目：“好有趣......我開始忍耐不住了.....啊啊，好想快一點殺了他.....”
....................
不知過了多久，于清也感到了些許疲憊，他的腦子滿是莫奇對他所說的經(jīng)歷，久久不能使其在腦中散去，他覺得自己對這個看似殺人如兒戲的朋友多了很大程度的了解。
也對那位只見面過幾次的斗篷男人又多了幾分敬佩.......就這樣在雜亂的思緒之中，他陷入了夢鄉(xiāng)。
朦朧的睡夢之中，于清好像聽見了不知道誰在他耳邊低語著。
“不快點和他簽訂契約的話，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里.....這小子真的靠的住嗎，太過善良，還有不明顯的自毀傾向?！?p> “你是在懷疑我的命之眼？而且他是我們目前發(fā)現(xiàn)的唯一擁有時之主繼承的人了。”
“倒也不是，我有點怕他會在成為守護者之后，以自盡的方式解脫....”
“他比你想象中的有趣得多了，不可能會這樣做的.....話說！托雷那小子真是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居然把塔靈之鏈給毀了，這不擺明著要我死在這里嗎！”
“又不是只有你.....最近幾任守護者都不是省油的燈呢，因克還把紅龍給惹來了...真是大難臨頭啊，沒事做跑去屠龍干嘛。”
“就只能指望這小子咯，他的試煉可能是幾屆守護者里最難通過的一個?！?p> “哎，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