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雅兒
第二天，南宮婉兒還有個雙胞胎妹妹的消息如洪水般席卷了整個京城。京城上下，上至皇帝——
早朝時調(diào)侃了下南宮耀如此深藏不漏，連個閨女都要藏得那么好。
下至平民百姓——
“哎哎哎聽說了嗎？名震京城的才女竟還有個雙胞胎妹妹！”
“兩個絕世美人啊，南宮家上輩子是幫過菩薩嗎？”
“假的吧，若是真的怎么現(xiàn)在才說。不就是個女兒嗎，再漂亮也不用藏這么多年啊?！?p> “不可能，皇上都知道了，若能有假就是欺君！他南宮耀哪敢吶……況且那天南宮家長子不知領(lǐng)著兩個妹妹去戲園聽?wèi)騿?？不少人都親眼見證過了。我估計是二女兒也到了年紀(jì)要出嫁不得已才廣詔天下。所以說這消息是千真萬確?！?p> “還能說什么，只能說他南宮家真是好福氣唄……”
與此同時許多茶館內(nèi)已有不少平民裝扮的南宮家門生明里暗里地打聽：
“哎，小二?！币淮蟊娔樀膫b客塞給小二一錠銀子，小二瞬間喜笑顏開，忙道：
“客官想問什么？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這十年前逃難去的六歲孩童你可知道多少？”
一旁屏風(fēng)內(nèi)。
“王爺，最近頻頻有人打探十年前逃難的六歲孩童。”一面容剛毅的黑衣男子低頭抱拳道。
桌上有人兩指握著茶杯的手不禁晃蕩了一下，幾滴茶水濺到了執(zhí)杯之人虎口。
”是太子？“一旁李老睜大雙眸看向黑衣男子，隨后又快速看向端坐桌前之人”難道是我們暴露了？“
”不是太子。“黑衣男子冷靜地開口，聲音無半點波瀾，”屬下一路尾隨，認出有幾人是效忠南宮耀的?！?p> ”南宮？“桌前之人溫軟如玉氣質(zhì)非凡，正是云曦琛。
”南宮家不是一直中立么，怎會忽然大費周章用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查一個身世飄渺的人？“李老皺眉。
”最近南宮家挺熱鬧?！霸脐罔∮冒拙I子輕輕擦拭著手上的水漬。
”王爺是指……那忽然冒出來的二小姐？“
云曦琛放下白綢子，看向李老微微一笑：”你看，你也用了兩個'忽然’?！彼従徠鹕碜叩酱扒氨彻舛?，“這世上的巧合一向都是有聯(lián)系的。”
“看來那個新來的南宮家二小姐……對我很感興趣啊。”
“需要小人……”黑衣男子面露陰狠，拿手指在脖子上快速地劃了一下。
“不必?！痹脐罔√种浦梗耙粋€女子而已，暫且不要打草驚蛇。況且那南宮家也不是好惹的?！?p> “那要如何？”李老問。
“陳冉?！痹脐罔∞D(zhuǎn)身喊道。
黑衣男子單膝跪地，抬頭應(yīng)道：“在?！?p> “把所有十年前逃難消息的線索全部銷毀。記住，要一干二凈。”云曦琛的目光陡然凌厲了幾分。
“屬下明白。”陳冉抱拳答應(yīng)。
陳冉剛要離開，云曦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叫住他：
“陳冉，幫我去京城最好的珠寶坊定制一根銀簪子?！?p> “王爺為何……”陳冉聲音里是滿滿都是疑惑，一旁的李老也是傻了。
是送給心儀的花魁？
不可能，王爺從不近女色的，那種風(fēng)花雪月之地別說進了就是連走近都不曾走近過。還不止一次訓(xùn)導(dǎo)下屬也不準(zhǔn)靠近那等烏煙瘴氣的地方。
難道是有了心儀的姑娘？
也不可能，他是知道王爺對那苗家的某人是多少癡情的。
陳冉已開始浮想聯(lián)翩，看向云曦琛的眼神中都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曖昧。
“你別多問，去了就好。”云曦琛似是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揮揮手讓他盡快前往。陳冉應(yīng)了一聲恭敬地退下。
只剩他獨自坐在桌案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前忽地浮現(xiàn)出了一個頭戴銀簪的桃色身影，他凝望著她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
“怎么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南宮婉兒按著紅木桌立刻站起，不可置信地看著下屬。小晗也聽到了聲響從一旁走了過來。
眉頭深深皺起，婉兒揮揮手讓下屬退下，自己緊抓著木椅扶手。
“不應(yīng)該啊……”
在幫小晗找人前她就想到了估計有不少人符合條件，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一個個排查耗時許久的準(zhǔn)備，可現(xiàn)在的結(jié)果確是——一個沒有？
每年受不了京城高額稅收而遷居的人家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再加上乞丐和罪犯……這個結(jié)果，她不相信！
“十年前你說的那一日正逢先皇后仙去，因此獲罪的宦官可不少，而逃出京城的宦官家屬就更多了。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除非……
除非有人刻意掩蓋。
而能把消息封成這種程度的人必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無疑。
“小晗，十年前逃難的人里可能有個人身份不簡單吶……”婉兒躺在雕花木大椅上，舒展著身體，”我問你，你可記得當(dāng)年那人什么衣著？“
小晗也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仔細回憶：”嗯……他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中原人服飾啊，華錦衣袍，腰間還別了一塊玉佩?！?p> 這句話直接把婉兒嚇得一下子坐起，忙問：”當(dāng)真？“
小晗點點頭，心道這有什么可奇怪的。
”一個逃難的穿成這樣？“婉兒心中警鈴大作，朝外大喝，”來人來人！“
剛才的下屬應(yīng)聲而來。
”把所有十年前有出過遠門的……“
”等一下婉兒！”小晗忽然打斷她。
“怎么了”婉兒扭頭問。
“你自己也說當(dāng)時有不少逃難的宦官家屬，既是宦官家屬衣著華貴點也沒什么呀……況且你這公然調(diào)查達官貴人也不大好啊。”小晗害怕這么做會牽連南宮一家，最近每次婉兒為了幫她找人忙的焦頭爛額，她全都看在眼里了，真的不想再麻煩他們。
婉兒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是，但她總覺得小晗要找的這個人不簡單……
“兩位小姐，夫人找?！遍T口傳來侍女的喊聲和敲門聲。
……
“小晗，現(xiàn)在對外你就是南宮家的女兒了，所以過兩天太后壽宴，你們倆都得去參加?！绷执湔f道。
婉兒挑眉：“以前不是從來不參加的嗎？為何這次要去。”
林翠上來就敲婉兒額頭，微怒道：“你說為什么？還不是為了給你挑個如意郎君！”
“啊行行行……”
主位上，南宮耀忽地開口：“小晗，爹爹給你新賜個名叫雅兒，以后你就是南宮家二小姐，就叫南宮雅兒。這次赴宴，切不可露出馬腳，你可明白了？”
小晗點點頭道：“明白了?！?p> “啊還有，幫你哥也留意一下有沒有什么好的閨閣小姐，他也到年紀(jì)了。”林翠又很不適宜插嘴。
“夫人你這一天天的除了做媒還是做媒啊，婚嫁之事自有定數(shù)，讓孩子們自己選擇你就別……”“操心了”三個字吞進了肚子，感受到林翠那殺人的目光，南宮耀很識相地——閉嘴了。
顯然，林翠是不打算善罷甘休的。
“什么叫自己選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句話你聽沒聽過？?。咳f一娶得不好嫁的不好耽誤了我一雙兒女后半生幸福這責(zé)任你擔(dān)得起嗎？”
林翠的嗓門震天，倆姑娘半句插不上。
“到時候他們會怨誰？還不是我！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懂還怪我瞎操心？”
南宮耀，小晗婉兒不約而同地堵上了耳朵。
“什么叫除了做媒還是做媒？！南宮耀我問你，這賬房里的賬是誰在管？這灑掃的家務(wù)又是誰在管？南宮耀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當(dāng)年嫁給你吃了這么多苦，我有半句怨言嗎？生婉兒旭兒的時候我有喊半聲痛嗎？現(xiàn)在日子好了你就這么對我？”
小晗和婉兒悄悄地從林翠背后溜了出去，南宮耀只能朝他們投來羨慕的眼神。婉兒朝自家爹笑嘻嘻地揮了揮手，用口形說了句“拜拜，你好自為之。”便拽著小晗溜號了。
一邊的南宮耀被她氣的七竅生煙，指著她便要罵，可是……
“南宮耀！你給老娘說話！”
林翠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紅著臉，胸口劇烈起伏的她大有你不說話老娘就再跟你大戰(zhàn)三百場的架勢。
南宮耀：我真是有苦說不出啊……（趴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