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梅林,此乃南越最大的梅林,只是有些偏僻,除了一些閑情逸致的人,一般的人是不會來的。
華無衣走著走著,便來到一塊大石前。
石上有字跡,是幼時與韓臨書刻上去的。
她往四周瞧去,一個人影也不見。
不見他們二人,倒也落得清閑。
“丫頭”
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她許久未聽到了。
“臨書”她笑著望向他。
二人就這樣站著,誰也不說話,頓時有些尷尬。
“你……也來賞梅啊”華無衣開口打破了沉默。
韓臨書自大石上坐下,指著旁側(cè)那樹梅“快瞧瞧,我覺得這樹開的最好?!?p> 這是唯一一樹血梅,顏色自然是比旁的鮮艷,且它枝干自成形狀,沒有多余的雜枝。
“這個啊,我覺得這是梅中極品?!?p> 她同韓臨書一起坐下,時光仿佛倒流回小時候。
那時的她還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不知道心痛是何?仇恨是何?
“臨書,你可知道紅衣?”
韓臨書想了想“哪個紅衣?”自他認識的人中,有兩個名為紅衣的,且,是風(fēng)塵之地的女子。
華無衣動了動唇,又把話咽了回去。
“你病可好些了?”
韓臨書自然是說好了。
華無衣突然想起之前刺殺自己的人,便連忙拽了拽韓臨書的袖子“我跟你說啊,在我還未出嫁前,有個黑衣人來刺殺我,不過后來君清衡把我給救了?!笨戳隧n臨書一眼又繼續(xù)說道“還有,我出嫁那日,被人綁架,受了欺辱,還是被君清衡給救了。你說,這是不是他設(shè)計好的戲碼,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他?”
韓臨書不得不佩服她這個腦子,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是不過,他可不能說那黑衣人是自己的影子,。
至于她被綁架一事,他竟絲毫不知。想一想也是君清衡那一掌下手太狠,所以影子也不能跟著華無衣。
既如此,不如順水推舟……
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也不能說全無可能,你要知道,你是華府嫡女,華府可是丞相府。他身為王爺,想找個輔佐自己的人,那丞相自然是首選?!?p> 聽他這么一說,華無衣覺得非常有理。
她怎么會讓他得逞?
父親是一代忠臣,即便是王上害死了母親,他也依舊愿意為王上效力??伤霾坏?,她不是什么圣人,既然母親的死是王上一手造成,那君清衡身為他的兒子,便父債子還!
讓他也嘗嘗,被心愛之人狠狠推開的滋味!
“臨書,怎么才能叫男人愛上自己?”
韓臨書摸了摸她的頭“你問這作甚?”
“欲擒故縱可懂?”
華無衣理解這個詞的意思,狠了狠心說道“萬一他不吃這一套呢?”
“男子為何愛去風(fēng)花雪月之地?主要是尋歡作樂!嬌弱的女子頂撞了男子,男子定會狠狠懲罰,可若換作一身傲骨的女子,卻會對她產(chǎn)生強烈的興趣。越是涼薄之人,就越吃這一套!”
說了這么多,只是為了告訴她君清衡就是這樣的人。
他認識華無衣這么些年,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不如幫她一把,也算是為了自己。
“既如此,那我便先去了,你也早些回去?!迸c韓臨書道別后便回到了初來的地方。
婢女和喜梅依舊在原地,動也沒動。
“你們怎么不四處瞧一瞧?好不容易出府,杵在這兒干嘛?”
喜梅小聲到“側(cè)夫人說怕奴等打攪了她與王爺”
華無衣笑了笑“無妨,你們四處看看吧,有本夫人在,你們怕什么?”
正夫人都這么說了她們自然是要四處看看的,但是她們也看得出來,雖然當時側(cè)夫人下令不許她們亂動,可王爺也沒有說什么。且,側(cè)夫人與王爺一起,那便足以證明正夫人的位子其實還不比側(cè)夫人,只是她們卻愿意伺候正夫人,因為她們看得出來這個人待下人們很好。
華無衣坐在馬車上愜意的瞇著眼,許是府里待久了,連馬車上睡覺都覺得舒適。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孔顏訓(xùn)誡婢子的聲音“誰許你們亂動的,你們把本夫人的話當做耳旁風(fēng)嘛?!?p> 婢女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君清衡饒有興趣看著馬車,他知道是華無衣允許的。
孔顏抱著君清衡的腰“夫君,你看看她們,連個下人都不聽臣妾的話,臣妾好歹也是您的側(cè)夫人,她們真是太目中無人了?!?p> 即便是她如此說話,婢女們?nèi)耘f低著頭不說話。
君清衡笑了笑“的確是目中無人了,罰,該罰”
婢女們只是恭敬地行禮并說了“是”
可見她們并不會將華無衣供出來,君清衡從未想到,這個女人來府上短短幾天,便能將婢女們都收回歸自己麾下。
“王爺要罰誰?”華無衣掀起簾子下了馬車,步履款款,擋在了婢女面前。
君清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華麗的頭飾也沒有濃妝艷抹。只是她的那種清雅,是再怎么模仿也學(xué)不來的。
孔顏瞪著她“自然是這些不聽話的婢子,怎么?莫不是姐姐準許了她們?那看來是姐姐有意與妹妹過不去?”
華無衣微微一笑,她還一字未出,她便說了這么多?到底是誰跟誰過不去?
“與你過不去?本夫人身為正夫人,難道只是個擺設(shè)?還是說晉王正妻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
她的一字一句,一顰一笑,都被君清衡看在眼里,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使他產(chǎn)生興趣。
“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