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一身墨色披風(fēng)與離歌的紅倒是格外相配,看向離歌笑而不語,同時極為自然的幫離歌掃掉領(lǐng)上頭上肩上的雪,他這是又來辦事?離歌不知開口說什么,但現(xiàn)在這樣實在尷尬,便后退一步
“你”
“你”二人幾乎同時開口,離歌笑了,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笑,笑的不似平日里的清冷疏離,而是那么的溫婉自然,君墨邪心中是震驚的,這樣的楚離歌他頭次見,對于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中歡喜,卻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說”這次是離歌先開口
“最近過的可還好?我聽說近日府中……”
“你聽說的是哪件事,畢竟最近的確是發(fā)生了很多的事”離歌毫無避諱,反倒問起了君墨邪
“呃……”君墨邪突然覺得,本不該他知道的,她的詢問讓他不知如何開口
“嗯?”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大可來尋我”離歌沒有應(yīng)答,兩人又沉默不語,一紅一墨立在雪中,空中飄蕩的雪花如鵝毛般徐徐飄落在二人周圍,讓京墨覺得這二人很是相配,一樣的清冷,一樣的不茍言笑,就只是這樣默默的立著,沒有交談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還去姚娘那嘛?”京墨并沒有直接說錦上花,而且提了姚娘,因她心中明了小姐現(xiàn)在并不想讓旁人知曉她同錦上花的關(guān)系,對此離歌心中亦是如此想法
“不去了,若去了怕是今夜要宿在她那了”離歌邊說邊將手伸出欲接這大片大片的雪花,此時的離歌自是入了那人的眼,就連他身后的玄煞也覺得這楚家六小姐與公子……
“那小姐……”京墨覺得她真是不該開口打破
“自是回府?。 闭f完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后的君墨邪,點頭示意轉(zhuǎn)身欲往回走
“六小姐,這是打算回府了?”
“嗯,天色不早了,這雪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再走下去估計要濕透了,公子也回吧,畢竟也不曾有傘”玄煞覺得他應(yīng)想法子為主子弄來一把傘,是不是有了傘楚家六小姐就會同他主子多待一會兒
“那我送送你吧!”
“嗯……”離歌沒有反對,畢竟上次答應(yīng)他再見不做陌生人,況且一同走走也沒什么,京墨同玄煞跟在二人身后不遠處
“這次來有事兒還是一直就沒走?”
“回去過了,此次是前段時間又回來了,無覓樓有些事需要我親自處理”
“無覓樓是你的?”
“嗯”
“我猜到了”
“你可有離開涼城出去走走看看的打算”
“嗯?”
“難道你就不好奇除了這里之外,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畢竟我印象中的楚離歌不甘被束縛不是嗎?天下之大還有很多事物值得被了解”
離歌被君墨邪的話說的有些動心,可是她身為女子,怎可無故離開府中,同她哥那樣去外游歷,這也是姚娘多次提議她去別的城中開展分店她卻一直沒應(yīng)的原因,她覺得對于未知的城市,不了解的前提下有太多的不安因素,所以,今日君墨邪的話,讓她萌生了出去看看的想法,可是……
“如若真的可以說走就走那便是極好的,可……”離歌欲言又止
“怎么連自己名節(jié)都不在乎的楚離歌現(xiàn)在卻遲疑了?”
“名節(jié)那東西不如金也不如銀,一點實質(zhì)性的作用都沒有,我自是不在乎,可你說的不一樣,無故離府遠行,男子尚可,女子實在是沒有理由”
“也許,很快就有理由了呢”君墨邪面帶微笑,說的話更是讓離歌不解,但也沒有深究,離歌認為一切均要從長計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楚府大門口,二人互道別,離歌就帶著京墨進了門,君墨邪卻站了許久
“主子,為何不告訴六小姐,您與凌淵公子……”
“不直接告訴她的原因一是凌淵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想救誰不想救誰,我不想左右,我同那三小姐本也無關(guān),二是離歌她對于此事也不是特別熱切,那我為什么還要自找麻煩?三我若告訴了她,她還有出門遠行的理由嗎?”這主子真是……玄煞覺得自己多嘴問起,楚六小姐從頭到尾壓根也只字未提??!這兩人的性子倒是有些像
三小姐房中
“傾舞,你放心娘定會為你尋來凌淵神醫(yī)治好你的臉”此時的楚傾舞心中后悔了,那時為何要救她的母親?現(xiàn)在她的臉怎能與孝順懂事的名聲相比,這真是因小失大,所以語氣中帶有不耐煩,讓人聽了不是特別舒服
“您就不要管我了,我相信父親祖母會為我想辦法的,倒是您自己,劉媽已死父親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劉媽死的實在是蹊蹺,沒什么事,您不要總往我這兒跑,在自己的院中安穩(wěn)待著吧”楚夫人聽了楚傾舞的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她怎會不知劉媽媽出事定是與老爺脫不了干系,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她的傾舞,但對于三小姐的態(tài)度,她其實也是理解的,盡管如此,她還是時不時的到三小姐處照顧她,母女二人再無多話
這個年來的很快,如同轉(zhuǎn)瞬之間,各院也是張燈結(jié)彩,一大家子人穿著新衣給老夫人請安,到了'晚上煙火滿天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可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該來的還是會來,年夜飯后,大家也都回各院守歲去了,老夫人賞了些賞賜,眾人也都很高興,可離歌心中確有些難受,她想家想她的爸爸媽媽,便在自己院中的桃樹下喝著青黛備好的桃花釀,獨自一人舉杯邀月,青黛去了別的院找其他小姐妹玩兒去了,倒是京墨來到了離歌身側(cè),不語
“喝點?”
“奴婢,應(yīng)該不會飲酒”
“會與不會,喝了就知道了”離歌將酒壇遞給了京墨,京墨到也不猶豫,接過便飲了起來,入口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辛辣,細細品味倒有一絲桃花香
“京墨,你想家嘛?”
“小姐,奴婢不記得了,自是不知該想家里的誰”對啊,京墨失憶了,沒有牽掛的人和事何來的想念
“京墨,如若有一日你想起了什么,你的親人,你的故鄉(xiāng),你的家,那時我便放你走”
“小姐,奴婢不會離開小姐的,不論小姐要到哪里去,奴婢都會跟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保護青黛……”說完仰頭喝了一口酒,其中的惆悵離歌倒是理解幾分,離歌見京墨如此堅決,便不再多說什么,主仆二人碰杯相視而笑,壇中酒一飲而盡,離歌深知京墨的身份可能不普通,她也沒有把握留她一輩子,但她承諾于她,要是有一日她想清楚了決定要離開了,她定不會阻攔,畢竟在離歌這兒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有權(quán)決定自己要走的路……
十五過后,楚老爺將眾人叫到了前廳,各位姨娘夫人小姐少爺均在
“今日,我將大家叫來,是想說幾件事,第一件是我打算不日就讓三小姐外出尋醫(yī),畢竟,女孩子的容貌尤為重要,離殤同行,離歌也一并去吧,途中你們姐妹還可有個照應(yīng),出門要聽離殤的安排,切不可擅自做主”
“父親,女兒也想同六姐三姐同去”七小姐開口,征求楚老爺?shù)耐?p> “你就別去了,在家陪著祖母不好嗎?你三姐六姐又不是出去游玩,帶著你不夠給她們添亂的”
“哼,祖母就偏心”七小姐楚丹青來到老夫人面前抱怨,跪地趴在老夫人腿上
“你這丫頭平日里給你的那些點心都吃誰肚里了?你問問你這些姐妹誰有你吃的多?”老夫人也很喜歡這個最小的小姐,單純活潑可愛
“哼,我說不過您”眾人也都笑而不語
“行了,第二件事,自今日起府中一切事宜交由三姨娘做主,如煙四姨娘從旁輔助”
“父親……這是為何,那母親呢?”開口的是大少爺,楚父瞧都沒瞧他接著說
“你母親?待傾舞求醫(yī)回來就讓夫人去祖廟守廟吧,至于府中的生意,我也會全權(quán)接手,你就跟在我身邊”
“父親,母親犯了何錯,您要這樣決定?父親……”楚傾沉有不甘心,不理解不可思議太多的情緒,他認為不論母親做錯了什么,父親也不該如此?。】墒撬麉s沒想他的母親都做過什么,楚傾舞在一旁什么也沒說,下人們有些震驚,三小姐今日為何不為夫人求情?此時,對于三小姐來說,只想治好自己的臉,再有母親不是待她們回來才去祖廟嗎?什么都來得急,現(xiàn)在她的臉最為要緊,她可不能讓父親反感,一旦又不給她治臉了如何是好?
“行了,今日,我是通知大家,不是同你們商量的,夫人你可還異議?”
“沒有,聽從老爺安排”她現(xiàn)在也不想惹怒任何人,尤其是老爺,傾舞的臉比什么都重要,再者她自己做過什么她比誰都清楚,該來的總會來
“母親……”楚傾沉看向母親,見母親搖頭不語,他也就只能作罷,但心中卻又萬分的不甘,無從發(fā)泄……
就這樣,離歌在不知不解中陪同出府,年前還困擾她的問題竟然就這樣解決了,雖是外出求醫(yī),但是,是不明所蹤的盲目尋找啊,意味著歸期無限,同行的還是她哥,她可以做的太多太多,真是開心
楚老爺說完后,大家外出的各自回院準備,妥當后便擇日出府尋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