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但專權(quán),還在亂宮。
不但是帝王,恐怕尋常人家也忍受不了她的!
皇帝聽到司馬遹的問題,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搖頭說:“非不想,實不能也!”
隨后,皇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皇后雖專權(quán),可她是個野心極大的人,有她在或許可以制約得了朝中那些野心家!”
司馬遹聽后有些震驚地看著這個皇帝,這哪是一個白癡???
這分明是扮豬吃老虎啊!
莫非史書所寫的白癡皇帝是故意污蔑他的?
司馬遹飛快地轉(zhuǎn)動腦袋,眼前的皇帝可是晉朝開國之君的兒子。
先帝開國,自然有獨特的眼光和能力,如果真正他的兒子有那么不堪,他會不知情?
或許這個皇帝智商有些平庸,但絕對不會太低!
司馬遹覺得自己也低估了帝王的最低水平!
哪怕這個帝王看起來那么弱!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忽悠的,弄不好被他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死的。
皇帝沒有理會司馬遹的驚訝,繼續(xù)解釋說:“先帝駕崩,楊太后專權(quán),朕也只是聽令行事,沒想到皇后憑借一已之力居然把太后勢力清除了,只是代價便是把太后的人換成了賈家的人而已!
朕當初也想過約束一下皇后,一則皇后野心大,朕不是她的對手,再則,有她在,對司馬家的宗親藩王也有一定的制約作用。還有,皇后是賈充之女,也殺不得!”
隨后,皇帝似乎難得笑了一下:“沒想到皇后居然被太子妃激怒了,你得回去好好表揚一下這位兒媳!”
“她也是在玩命,如果皇后發(fā)怒,要當場斬了她,可能我也不能把皇后怎么樣!”
“是啊,權(quán)貴把持朝政,九品中正壟斷仕途,天下士子批評我治國無能,可是這滿朝文武都是功勛后人,有些甚至還是前朝元老,哪一個都動不得!”皇帝有些無奈地說。
“所以,父皇也要利用皇后平衡這些權(quán)臣的勢力?”
皇帝無奈地點頭說:“朕約束不了她,只能依賴她稍微打擊一下權(quán)臣勢力,哪知她到頭來,越來越不像話了,朕連皇后也管不了,徒惹天下人笑話!”
司馬遹清楚皇帝的無奈,賈充冒著生命的危險誅殺了魏國皇帝,這是極為大逆不道的做法。
如果這個時候皇帝下令處死賈充之女的話,難免會讓人說司馬家的人過河拆橋,況且賈家的勢力也不小,牽一而動全身。
這也是司馬家為難之處,晉朝得國于魏,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是立下大功之人?
正因為權(quán)貴功勞顯著,司馬家只得不斷給予高官厚碌來招攬,到最后搞得大家都是功震朝野,皇帝反而還成為看他們臉色行事的角色了。
“分封司馬宗親來制約權(quán)貴大臣,這或許也是先帝無奈之舉吧?”司馬遹有所感觸地說。
“先帝見過曹魏失國宗親無力救援,所以大封同姓宗親,哪知,這些宗親胃口太大了,割據(jù)為王,不聽圣命,有些甚至還得隴望蜀!”皇帝有些憤怒,但是他卻無可奈何。
先帝分封諸王,有些輩份和影響力遠在皇帝之上,皇帝要動他們更加不可能了!
“父皇可知,我大晉開國雖才兩代,卻是隱患重重?”司馬遹想了想,還是打算和皇帝認真探討一下帝國的隱患了。
“你說說我大晉有哪些隱患?朕恕你無罪!”
司馬遹思考片刻說:“一禍,朝政內(nèi)訌,各個權(quán)貴搞小團體。二禍,宮闈之亂,皇后專權(quán)亂宮,三禍,藩王割據(jù),司馬宗親分封為王不思拱衛(wèi)皇權(quán),反而還各打小算盤,四禍,戎狄虎視我大晉江山!”
這四禍,條條都是滅族大罪,恐怕除了太子,沒有哪個人敢這么說出來。
畢竟太子是皇帝的兒子,如果真要誅族的話,那皇帝也該被斬了。
皇帝聽后,久久沒有說話,司馬遹也極為緊張,他不知道皇帝是否有這個肚量聽取不同的意見!
“此兒當興我家!先帝,你看看,你沒看錯人!”皇帝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父皇,你沒事吧?”司馬遹沒料到聽他一席話把這個皇帝激動得手舞足蹈的。
“沒事,朕高興,有子如此,何懼皇后專權(quán)!”
一提到皇后,司馬遹又不高興了,“父皇是否適當制約一下皇后,她亂政尚有朝中大臣制約,可亂宮……”
司馬遹沒有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是公開說皇帝被皇后給綠了,這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的!
哪知,皇帝卻無力地坐下,他也示意司馬遹坐下,然后解釋說:“當年我還是太子時,先帝欲為我選妃,所選之人并非皇后!”
“???還有這種事情?先帝給父皇選的誰?”司馬遹問道。
“還是賈充之女,只是賈充三女,皇后的妹妹,只是當時娶親時賈充三女無法穿上服裝,便由皇后代妹嫁入太子府,冤孽??!朕娶了一個原本不該娶的女人回來,你想娶王家長女卻只能娶次女!當初賈謐要強娶王家長女時,你不會怪朕當初不幫你吧?”
“兒臣不敢,不過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王家長女雖然姿色尚可,不過最多也能只充當一妾,反觀太子妃才是真正持家之主!”司馬遹平靜地說。
“你能有此想法,朕寬心了!朕雖閱人不行,但是卻知曉人以群分的道理。王家長女是皇后極力欣賞之人,想必和皇后也是一類型的人,所以,皇后出面支持賈謐搶奪了王家長女,朕也隨他去了!”隨后,皇帝感嘆了一下,“當年朕沒有娶的賈充三女卻陰差陽錯地嫁入韓家,結(jié)果生下賈謐又過繼給賈充為孫,皇后幾次想逼我認賈謐為義子,我拒絕了!”
司馬遹一聽,居然還有這么一段故事,“父皇,你的事情可真夠狗血的啊!”
這個賈謐還真跟他司馬家有扯不斷的牽連??!
說不定賈謐心中所想的,如果他母親當初嫁入太子府了,可能他出來就是太子了,也許就沒司馬遹什么事了。
不過司馬遹可是在皇帝娶賈皇后之前便出生了,即使當初皇帝娶了賈謐的母親,賈謐投胎技術(shù)好,出生在司馬家,他也比司馬遹晚!
立長不立幼,這是根深蒂固的原則性問題了。
這天下,賈謐沒資格跟司馬遹爭!
“好了,你要出鎮(zhèn)邊關(guān),朕明日就替你送行!”皇帝似乎從來沒有說過這么多話,已經(jīng)有些累了。
“父皇,你不能送我,更不可能對我好,否則我肯定到不了邊關(guān)!”司馬遹抬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