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萬年五萬大軍圍城,司馬遹只下令堅守城門。
“太子,再這么堅守下去,城門遲早要被攻破了,末將懇請?zhí)酉铝?,末將愿出城作?zhàn)!”周處忍不住了,主動前來請命。
“周將軍忠勇,本太子從不懷疑,只是對方人太多了,我們只有一萬人,一比五的比例,我不贊成盲目犧牲!”司馬遹搖頭拒絕了。
“可是叛軍圍城,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周處著急地說。
“周將軍是感覺很憋屈了?”司馬遹問道。
周處馬上低聲說:“末將不敢!”
如果是換其他人,周處肯定就是昂首回應(yīng)了,就是看不爽這么憋屈的樣子。
但是眼前的人是太子,這個太子在他被困時率領(lǐng)一百勇士親自把他從死人堆里面撈出來了的人。
就憑這一點,周處在司馬遹面前便沒有半點脾氣。
司馬遹走過來輕拍著周處的肩膀說:“我知道將軍是個急性子,是坐不住的人,這樣吧,我給你一個任務(wù),省得你閑得慌!”
周處一聽,眼睛一亮,趕緊問道:“有什么任務(wù)?”
“挖地道!”司馬遹笑著說。
“挖地道?”周處滿腦子的疑惑。
“我要你率領(lǐng)軍士連夜挖出一條出城的地道,有問題么?”
“末將不明白太子之意!”周處第一次聽說被困的人主動挖地道的。
一般都是攻城的人見城門一直進攻不下來,所以才會想出挖掘地道的想法。
這個太子怎么反著玩?
明明是自己被困在城內(nèi),還要主動挖地道出去?
如果被敵方發(fā)現(xiàn)了,那他們還不順著地道直接進城了?
還是太子其實也怕了,他想借地道在關(guān)鍵時刻閃人?
司馬遹見周處有些猶豫,便補充了一句說:“你挖的地道可直通齊萬年駐扎的地方,當然,如果你能夠挖到齊萬年的床腳底下這就更好了!”
“太子是想出奇兵制勝?”周處也是個明白人,經(jīng)過司馬遹一提點,馬上想通了。
原來太子不是想自己逃跑啊,他是想在關(guān)鍵時刻派人帶兵出現(xiàn)在齊萬年軍中。
這一招出其不意,確實是讓人想不到!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太子!
周處經(jīng)過司馬遹的解釋之后,他心服口服地拱手說:“末將這就去辦!如果辦不到,請軍法從事!”
司馬遹聽后,急忙一擺手說:“周將軍盡力就好了,別動不動就軍法從事,我對大晉不忠的人才玩這一招的,我大晉的忠臣只要不犯大錯,都不要動不動就提死!”
“是,領(lǐng)太子命!”周處恭敬地退了出去。
讓一介耿直忠臣去玩挖地道這么陰的招式,確實委屈了周處。
不過令司馬遹沒想到的是,周處居然毫無抵抗就接受了。
朝堂之上都是些,周將軍,難怪你會被他們坑啊。
只要讓周處認為于大晉有利的事情,哪怕是他受了委屈,他也愿意去做。
這才是大晉真正需要的忠臣!
周處不但領(lǐng)命了,而且還執(zhí)行得特別有堅決。
司馬遹給了周處一千人,專門干這事。
周處把當初他帶的兵不管是否有傷,全部都拖了進來。
“將軍,你說不讓我出去干架就行,怎么還讓我來挖這個地洞?莫非想讓我們呆這個地洞里面不見人???”熊慶有些不耐煩地說。
呯!
周處直接一鐵揪打在熊慶的屁股上面,“叫你干活就認真干,怎么?現(xiàn)在就敢不聽我的號令了?不聽可以,我直接把你埋這兒就行了!”
熊慶被拍了鐵揪痛得直接跳了起來,只是他可不敢跟周處叫板。
這可是他的老上司?。?p> “我又沒說不干,只是我一個大老爺們,你讓我干這活,感覺有些丟人,是不是太子見我們打仗打輸了,故意給我們穿小鞋???”熊慶一邊抱怨一邊嘀咕。
“干活就干活,還這么多廢話!我警告你,如果誰還有人敢在背后說太子壞話,我周處第一個不容他!你們是不是好了傷痕就忘了恩了?當初是誰領(lǐng)著人把我們從死人堆里面拖出來?”周處厲聲說。
這些人一聽,全部都沒有了脾氣。
確實是太子把他們救出來的。
軍人雖然為國賣命是本份,可是他們并不是傻瓜,誰在意他們,誰把他們?nèi)嗣暈椴萁妫麄冃闹袠O清楚。
敢在數(shù)萬亂軍包圍之中冒死進來救人,試問這天下有幾人敢?
恐怕一個戰(zhàn)功累累的大將也沒這份膽量,更何況一個從來未參與過軍事的太子。
所以,周處教訓這些人的時候,全部都低頭悶聲不說話了,全部都只聽到鐵揪掘土的聲音。
“好了,周將軍,不要一直拿這事當人情債!”司馬遹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末將參見太子!”周處趕緊放下鐵揪走過來。
司馬遹示意周處不要多禮,然后笑著問:“讓一代名次打地洞,將士們是不是心有怨言?”
周處嘿嘿一笑說:“沒有的事!老夫在,我看哪個混賬小子敢!”
“哦,周將軍只是壓制著他們不敢說出來而已,其實心中還是有的,對吧?”司馬遹問道。
周處還想解釋,哪知熊慶直接吼了出來:“太子,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率兵救了我們,這條命都是你的,你讓我上戰(zhàn)場殺敵,我如果慫了,你殺了我都可以,可是你讓我打地洞,這他娘的太難了!”
司馬遹見周處又要動手教訓熊慶,便急忙拉著周處的手說,“周將軍息怒,給我一個面子嘛,不要當著我的面打人!”
周處不解氣地指著熊慶罵道:“你這頭倔熊,老是教不會!看太子情面,暫且記下了,等太子走了之后,我再找你算賬!”
熊慶一縮腦袋,只是嘿嘿一笑。
他被周處收拾的次數(shù)可是最多的,可是哪一次不是周處收拾了他之后,然后上戰(zhàn)場的時候照樣把他拎出來。
誰叫他個頭大,力氣也大。
司馬遹看到熊慶之后,似乎記起了一件事情,“你是熊慶?”
“是啊,太子認得我?”熊慶愣了一下,他沒料到太子居然叫得出他的名字。
“我不認得你,只是我看到你跟一個小孩子長得像而已!”司馬遹平靜地說。
周處聽后,一頭霧水。
熊慶聽后,卻突然明白了,撲通一聲跪下:“?。吭瓉硎翘右娺^我家小子?。啃∪四巧灯拍锊蛔R太子,居然給我寫信說就看到一個軍士過路幫忙帶了一下孩子,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這不怪嫂子,我又沒給她說!”司馬遹扶他說。
熊慶頓時有些手中無措了,“那個,太子,我家傻小子還騎你脖子上面打馬馬肩了?”
熊慶的話一出口,其他的人都張大了嘴巴。
熊慶這小子祖上積了幾代德?
他的兒子居然可以騎在太子頭上?
“你兒子想念你,順手的事情!不過你家小子隨你,年紀不大,長得倒還結(jié)實,長得像一砣石頭,實稱!”司馬遹夸獎一句說。
“太子如此恩情,我熊慶無以為報!唯有一條命給你!”熊慶眼眶紅了。
“你在邊關(guān)拼命,家中無人照料妻兒,這也是應(yīng)該的!不要往心里面去!”司馬遹平靜地說。
司馬遹去了一趟周處那兒,他只是拉了一下家常,絕口不提打地洞的事情。
但是這群原本是想有怨言的軍士全部都換了一個人似的,拼了命來打地洞。
特別是熊慶,手掌磨出血了,依然堅持不休息。
“地道何時可通城外?”龐星走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