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方婧姝不得不承認,熊宇的話讓她對穿著紅色運動服的程之遠多看了幾眼。她覺得自己雖然不過21歲的年紀,但是老是喜歡一些烏漆嘛黑的顏色。程之遠恰值少年的年華,感覺任何顏色穿在他的身上都不違和。即便是這樣炸眼的正紅色,在他滿滿的少年氣中,反而彰顯得他愈發(fā)的根正苗紅。
程之遠雖然有所清醒,但是胃里還是翻江倒海的。再加上午后的燥熱,他坐在那里,只覺得渾身的不舒適。腦袋仿佛灌了鉛一般,一陣陣的干嘔襲來,不一會兒便出了很多虛汗,兩鬢和前額的碎發(fā)都打濕了。剛剛清醒的意識,又再次陷入模糊混沌當中。當胃里又一波翻涌涌上來的時候,他猛地站起來,想要盡快跑去衛(wèi)生間。還沒有來得及轉(zhuǎn)身,突然眼前一黑,在眾人的驚呼中,暈倒了下去。
沒有碰到堅硬的椅子或者地面,好像是一只柔軟的臂膀及時扶住了他。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清楚,陷入沉沉的黑暗里。
方婧姝本來就坐在程之遠的旁邊,認真的篩選各個學(xué)院遞交上上來的加油口號。慢慢的覺得旁邊男孩子的呼吸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急促。當她剛剛轉(zhuǎn)頭看向程之遠的時候,程之遠突然的站起,讓她嚇了一跳。還不來得及反應(yīng),就看到這個有著1米8幾的大男孩,直奔奔的超前栽去。本能的反應(yīng)讓方婧姝一把抱住了他。程之遠的體重遠遠超過了方婧姝,方婧姝站立不穩(wěn),被程之遠帶著跌向前面的椅子。方婧姝的腰被前面的椅子抵得生疼,但好在穩(wěn)住了。可惜肩膀上也很榮幸的被程之遠的嘔吐物光臨了!
本來分散做著的運動會服務(wù)人員見狀,馬上過來幫忙。熊宇一把把程之遠背起來,朝著在操場待命的校醫(yī)人員跑去。方婧姝接過楊笑然拿來的紙巾,胡亂的擦拭一下。奈何味道太大,她只能把運動外套脫了,想著去宿舍換一下衣服。
程之遠那邊情況好像也不是特別好。不知道校醫(yī)護人員說了什么,熊宇又背著程之遠走向停在不遠處的急救車,估計要去校醫(yī)院治療了。
方婧姝看了一下時間,還來得及去宿舍換衣服,便匆忙的簡單交代了楊笑然幾句,便一陣小跑的朝著宿舍奔去。邊跑還邊自我解嘲:剛才被程之遠耽誤的賽前熱身,終究還是補回來了。
校醫(yī)對程之遠做了深入檢查之后,確認沒有大礙,主要原因是酒精過敏加輕微中暑導(dǎo)致的惡心嘔吐,適當?shù)男菹⒁幌?,打一瓶生理鹽水即可。但是跑步比賽肯定是參加不了了。熊宇再三和醫(yī)生確認程之遠無大礙之后,才又趕回操場坐鎮(zhèn)。
整個下午的運動會好在有驚無險的順利收工了。除了程之遠缺席了男子長跑之外,其余的都按照計劃進行。熊宇的每個參賽項目都折桂,惹得楊笑然奉獻了好幾個向文。方婧姝的女子長跑竟然還獲得了第二名,被他們幾個打趣說是拼了老命也要維護學(xué)姐的尊嚴。方婧姝倒覺得這屆年輕的學(xué)妹們有點弱,贏的有點輕松和僥幸。
南山因為全場跑稿,最后一個項目結(jié)束之后,他就癱倒在座椅上,看著方婧姝他們收拾現(xiàn)場和確認報道的主題。便看海邊抱怨的說:“程之遠這一暈倒,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本來想著你們?nèi)齻€都會拿獎,結(jié)束后要讓你們請一頓燒烤的。結(jié)果程之遠這家伙竟然出了這種狀況...”
“哎,南山,你有沒有點良心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吃呢?程之遠到現(xiàn)在還睡在病床上呢,你怎么不關(guān)心一下你的學(xué)弟?就想著吃你的燒烤!”,楊笑然心直口快,一聽南山這么說,便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回懟了一頓。
南山倒也識趣兒,知道自己確實抱怨的有點不合時宜。再說了平常的當中,他沒有少挨楊笑然的“言語打擊”,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正準備換一個話題,就看到熊宇接了手機。
電話是下午的那個醫(yī)生打來的,說是他要下班了,程之遠還在睡,但是可以回宿舍休息了。所以打電話來問問熊宇是怎么安排。
熊宇接完電話,問了一下眾人。大家都覺得既然醫(yī)生說可以回宿舍休息,那就沒必要讓程之遠繼續(xù)呆在校醫(yī)院過夜了。商量完之后,熊宇和方婧姝一起去醫(yī)院接程之遠,南山和楊笑然留下來善后。
原本以為要背程之遠回宿舍,沒想到等熊宇和方婧姝到達病房的時候,程之遠已經(jīng)醒來,正在和醫(yī)生交談?;蛟S是下午休息的還不錯的緣故,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常青春少年的朝氣。除了臉色和唇色看起來略顯蒼白以外,基本上看不出中午病態(tài)奄奄的樣子。
醫(yī)生簡短的交代了一些飲食注意事項之后,便離開了。熊宇向前輕輕打了程之遠一拳,笑著說道:“你小子,簡直要嚇死我們了。大中午的喝什么酒啊!又過敏,又中暑的。要不是學(xué)姐及時抱住了你,恐怕你臉上要掛彩了!”
被熊宇這么一說,程之遠才注意到方婧姝身上的運動服換了。顏色和款式都換了,從之前的黑色換成了一件藏藍色的。
難道?難道他剛才吐在方婧姝的身上了?那一定是了,不然她為什么好端端的換什么運動服!
想到自己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出了那么大的糗,程之遠原本就尚未恢復(fù)的臉色愈加蒼白了。他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看著方婧姝因運動而微紅的臉,半是道歉半是自責的說道:“學(xué)姐,對不起,我不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方婧姝適時打斷程之遠的道歉。她不想因為這件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事讓程之遠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畢竟和他受的“情傷”相比,她的遭遇簡直不值一提。
可是程之遠沒有想到的是,日后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情傷烏龍”事件,他不得不在方婧姝的“淫威”之下,一次次的簽訂“喪權(quán)辱他”的不平等家務(wù)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