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邊的一個年輕和尚突然顫抖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不……不可能!惠、惠、惠海師叔已經(jīng)圓寂三、三年了!”
蘇洛言猛然抬頭看向他,慕容靖石也一臉驚愕地看了過去。
旁邊稍大一些的一個和尚趕緊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惠海師叔確實已經(jīng)圓寂三年了,所以,慕容施主可能是看錯了。”
慕容靖石下意識地看向蘇洛言,卻見蘇洛言也看向自己,心里頭沒來由地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道:“我可沒騙你,那和尚親口說他是惠海!”
他這話一出,屋里的四五個和尚突然就亂了,這個說:“完了完了,惠海師叔的魂魄果然回來了!”那個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保佑惠海師叔的早日往生極樂!”還有人道:“不可能,惠海師叔的舍利子都已經(jīng)取出,他不可能回來!”顫顫發(fā)抖的和尚依舊顫抖著道:“惠、惠海師叔……回來做、做什么?”一個在旁邊勸著:“別擔心被擔心,惠海師叔就算回來,也找不到咱們頭上。”
慕容靖石和蘇洛言對視了一眼,二臉懵逼。
這都什么情況?難道三年前,這個惠海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人害的?
兩個人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見那四五個和尚仿佛是一瞬就商量好了,站在門口面向二人,齊齊開口道:“二位施主,這個消息非同小可,我等需各自稟報我們的師父以及主持方丈!”還沒等二人開口,和尚們一溜煙全跑了!
慕容靖石和蘇洛言再次二臉懵逼。
蘇洛言對著門外喊道:“邢師曠,去告訴惠明大師,這里人手不夠,讓他派幾個人來加熱水!張玄,你去把楚飛給我找回來!一天天連個人都見不到,他是來喝酒的還是來幫忙的?”
慕容靖石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洛言,待她話喊完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的外號應該不是叫‘藥王菩薩’吧?”
蘇洛言不明所以,問道:“我的外號是叫‘藥王菩薩’啊,你什么意思?”
慕容靖石想到她的“颯爽英姿”,愣是忍住沒敢答話。
蘇洛言正莫名其妙著,邢綬帶著幾個和尚來給慕容靖石加水了。加水自然要掀開蓋子,蘇洛言不好再呆在屋里,便離開了。
慕容靖石忍不住問邢綬:“這藥澡,我要泡到什么時候?”他話音剛落,蘇洛言的聲音便順著大門傳了進來:“水涼了你就出來!”
邢綬解釋道:“阿洛說了,你中的是毒粉,除了一些吸入肺部的以外,其他的都是由皮膚侵入。但你中毒其實并不深,只是毒性太強,所以才會昏昏欲睡。起初我還以為你是著涼了,還是阿洛機警,聞出不對,匆匆配好藥。”
慕容靖石下意識地問道:“之前給我吃的藥是為了將毒逼出,現(xiàn)在的藥澡是要徹底清除皮膚上的毒素?”
邢綬點點頭,道:“阿洛建議將你之前穿過的衣服,用過的被褥全部燒掉,方才我們已經(jīng)將你的床都燒了。這衣服也該點了。”
慕容靖石心里頭一萬只巨獸狂奔,建議燒被褥,你們居然連床都燒了?那我睡哪里?
邢綬不知道他心里頭想什么,用棍子挑了他的衣服就走。
慕容靖石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桶里。
他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和尚,忽然問道:“惠海大師真的死了?”
那和尚大概膽子大一些,回身答道:“三年前,惠海師叔為奸人所害,身中奇毒。當時,住持方丈為了避免奇毒擴散傳染,親自將惠海師叔的遺蛻火化了?!?p> 慕容靖石問道:“當年可查出兇手是誰了?”
那僧人道:“這倒不曾。只是當年,住持方丈也染上了奇毒,諸番努力之下也沒能解。于是大約一個月后,他便留了封書信,自稱云游四海,找解毒良方去了。”
慕容靖石又問道:“慧遠大師便是那時候接任的住持之位?”
“沒錯,”那僧人答道,“藏經(jīng)閣的明悟師叔祖也是在那時候離開的,說是追尋住持方丈的蹤跡,替他解厄去了。”
慕容靖石忽然皺了眉,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問題,問道:“你們寺中有多少人習練過《獅王伏魔掌》?”
那僧人搖頭道:“這等功夫,要求的底子太深,似乎只有當年的住持方丈和藏經(jīng)閣的明悟師叔祖練過?!彼肓艘幌掠值溃骸皩α耍敵踝〕址秸伤坪跤H自將這套掌法傳授給了惠海師叔?!?p> 慕容靖石眉頭擰的緊了:“這么說起來,惠苦和惠遠兩位大師不曾練過?”
那僧人道:“這……貧僧也不知,只是不曾見他們練過?!?p> 慕容靖石閉上了眼睛,任由身心放松在這藥水里。
沒辦法,太亂了!
當年練過《獅王伏魔掌》的三個人,一個中毒身亡,兩個下落不明。
而如今,中毒身亡被火化的惠海突然回來了,還帶來了惠遠惠苦也修習過那套掌法的消息,更巧的是,惠苦也遇害了!
這樣一來,會《獅王伏魔掌》的人只剩下惠遠了。
難道這《獅王伏魔掌》是個魔咒?凡是練它的都得死?
他忽然又想到之前的幾個僧人聽到惠?;貋頃r的反應,心下一沉,暗道:“只怕當年惠海的死,沒那么簡單。不過,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想要查清楚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但這寺中,定然不干凈!”
想到這里,慕容靖石雙目猛然睜開。
那僧人嚇了一跳,忙問道:“慕容施主,還有什么事么?”
慕容靖石道:“水涼了,我該出來了!”
幾個僧人連忙將桶蓋掀開,想要扶慕容靖石出來,卻被拒絕了。
領頭的僧人只好指著一邊的桌子道:“施主的衣服染上了毒粉,蘇施主讓我等給你準備了些衣服,就放在那里。我等先告辭了?!?p> 慕容靖石看著他們出去,又將門合上,于是一躍而起,站在桶沿上將全身擦干凈了,又輕巧落在那張桌子上,一邊穿衣服一邊道:“這幫和尚是不是有毛病,衣服放在桌子上也就算了,怎么鞋也放在桌子上?”
片刻穿好,他又翻身落地,正落在門口,接著便聽“砰”的一聲,門撞上了他。
沒錯,不是他撞上了門,是門撞上了他。
慕容靖石驚慌失措地看向門外,只見蘇洛言也驚魂未定地看向門內(nèi)。
“你干嘛?”慕容靖石瞪眼問道。
“你干嘛?”蘇洛言瞪眼反問道。
邢綬趕緊上來解圍:“好了好了,慕容先生的毒既然已經(jīng)解了,那就讓他出來吧!”
蘇洛言聞言猛地后退一步,道:“你現(xiàn)在好了,趕緊去把雪雪給我找回來!”
慕容靖石一愣,脫口而出:“我去哪里找?”卻見蘇洛言妙目圓睜,就要發(fā)火,趕緊道:“好,我這就去找!”
邢綬卻道:“你不吃點東西?”
蘇洛言沒好氣地道:“帶上幾個饅頭,趕緊去!雪雪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毒也沒有解!”
慕容靖石簡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看著慕容靖石漸遠的背影,邢綬問道:“你這是何苦?”
蘇洛言道:“若雪雪真是蜉蝣山莊的九小姐,希望他這舉動能給他未來的岳父留個好印象吧!”
邢綬道:“若雪妹子不是蜉蝣山莊的人呢?又或者,那些人根本不是蜉蝣山莊的人呢?”
蘇洛言臉色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