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煙水尋常事之老刑警的記事本

第八章 會議室里論短長,言談之中明是非。

  一大清早,刑警隊的會議室坐滿了人。碎尸案專案組全體警員集合召開案情通報會。從發(fā)現(xiàn)第一塊尸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將三個多禮拜了,找到了尸體,也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協(xié)查通報已經(jīng)發(fā)往全國,但是現(xiàn)在還是毫無音訊。兇手一天不到案,大家心里的石頭就放不下。

  黎昆山、王青琪、李樂峰的表情非常嚴(yán)肅,經(jīng)過白廟子市場的一次搜查工作,整個白廟子街道簡直像開了鍋!各種傳言像瘟疫一樣蔓延。幾天之內(nèi),副食商店、農(nóng)貿(mào)市場的雞肉無人問津,吃雞只能去買活雞吃。

  崔立偉拿出報告說:“傳言還真有一些道理。”全體警員驚訝地看著他,他慢條斯理繼續(xù)說:“我們把現(xiàn)場提取的、被閆豐拋擲的所有人體組織拼湊在一起,還是缺少了一部分肌肉組織。而從閆豐雞肉店里帶回來那坨肉泥是雞肉和人體組織的混合物。如果我沒猜錯,閆豐原來是準(zhǔn)備做雞肉丸子或者炸雞塊再進行售賣的。”

  李樂峰看著黎昆山、王青琪兩位老大哥表情有點兒崩潰,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能不能判斷出具體的死亡時間?”

  “這尸體又是冷凍,又是解凍的,根本沒辦法判斷具體死亡時間,只能給出個大致范圍。”

  高梁接過話:“我覺得我們之前的推斷還是有些參考價值的,就是她是在10月10號周二早晨失蹤的。周一她還在白廟子市場出攤兒。我們?nèi)ニ依飼r發(fā)現(xiàn)電磨電源還沒有拔,她一般是在早晨磨豆子,可見是周二早晨臨時出去再也沒回來?!?p>  崔立偉點點頭,應(yīng)和高梁:“我大致也同意高隊的意見,和我推斷的死亡時間基本相吻合,應(yīng)該就是10月10號左右,前后不超過一天。另外,大家還需要注意一個問題,程敏生前被性侵過?!?p>  “其實我們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猜測,現(xiàn)在立偉把它證實了?!备吡翰幌攵嗾f這個問題,就翻開了筆記本,繼續(xù)匯報:“我們在閆豐的家里和店里,除了當(dāng)天起獲的物證以外,還找到了閆豐日常寫的一些情詩,但并不是針對程敏一個人的,是給了很多人都寫過。我覺得在閆豐出現(xiàn)之前,這些出現(xiàn)在情詩上的人也可能有危險?!?p>  聽完這話,大家神情更加凝重起來,因為程敏的死狀實在太令人無法接受了,是誰都接受不了再來一次。

  李樂峰把大家注意力往回拉一拉:“既然知道,那我們更要抓緊時間找到閆豐。協(xié)查通報發(fā)了嗎?”

  “發(fā)了。和市局指揮中心聯(lián)系了,全國范圍發(fā)的。還有保定當(dāng)?shù)毓簿忠不匦帕?,說找到了程敏的父母,但是她爸說現(xiàn)在正是種冬麥的時候,暫時過不來?”陳利明回答道?

  “暫時過不來?冬麥一個月前就種完了!這什么父母?!”王青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后來我跟他說程敏還有點錢留下,他說他們會盡快過來的?!?p>  大家聽到這里都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李樂峰轉(zhuǎn)向李永秋:“你們的排查情況怎么樣?”

  “我們排查的內(nèi)容很多,但是得到的線索卻非常的雜亂。我和思宇哥走訪了白廟子市場和街道。

  “據(jù)市場管理員王大爺說,在10月10號,也就是我們推斷程敏失蹤的那一天,閆豐還是去市場營業(yè)的,就是開店的時間比較晚,大概中午才去。雖然閆豐平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但那天他在店里呆了很久。到了白廟子市場晚上快鎖門了,他還沒有走,還是管理員王大爺把他給攆走的。

  “這個情況是管理員老王頭提供的?”李樂峰問

  “是的,因為那天電視上有奧運會慶功晚會重播,所以王大爺記得比較清楚?!?p>  “還有其他的嗎?”

  “哦,還有鄰居,他隔壁的鄰居有一天看見他推著冰柜去市場。鄰居問他,干什么?他說,市場的冰柜壞了,他要把這個冰柜送過去用?!?p>  “那大概是什么時候?”

  “程敏失蹤后的三兩天吧。那個鄰居也記不住了,他只說了是大概兩周以前?!?p>  李樂峰在筆記本上記下來,抬頭給高梁一個眼色。

  高梁一拍手,集中了大家注意力:“來,我們拼湊一下現(xiàn)在的線索。10月10號周二那天早晨,程敏因為某件事離開離開家里,隨后被閆豐擄走,或者遇見了閆峰。之后她被閆豐殺害,并且分尸。而閆峰在殺害程敏后,于當(dāng)日中午才去白廟子市場開店,一直到晚上才離開?!?p>  “他為什么那么晚離開呢?”黎麥不懂就問。

  “有可能他把尸塊帶到了店里,想趁晚上去拋尸,也就是我們最后在渡口蘆葦塘里找到的那只腳,其實它是第一個被丟掉的。這樣時間就對上了。”崔立偉看了一下關(guān)于第三個尸塊的報告。

  “第二天晚上他又要去拋尸,結(jié)果被釣魚的大爺呵斥了,嚇得不敢扔就跑了?!眲⑺加钕肫鸫笊现芎挖w鴻沿著遼河岸邊排查的情況,補充道。

  “對!”高梁隨手在白板上寫下了這幾個關(guān)鍵時間和地點,然后繼續(xù)分析:“之后過了三兩天,他把家里的冰柜推到了店里,就是我們在他店里看見的那個帶滾輪的小冰柜。那時候冰柜里已經(jīng)裝了程敏的尸體。

  “為什么要把冰柜推到店里呢?”朱智大哥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覺得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家里完成不了分尸。你們看他家比較小,而且工具也不齊全。他把被害人的手腳剁下來,就弄得到處是血,再加上聲音也大,會引起注意。但是他可以把尸體簡單的處理了以后裝在冰柜里推到店里就不一樣了,只要鎖上門,砍也好剁也罷,再大的聲音在市場生鮮區(qū)也不足為奇?!睏顤|升擺出來現(xiàn)場照片。

  “這個時間也跟他去遼濱公園扔掉那只手的時間相吻合。”高梁又在白板上添了幾筆。

  “那他為什么不處理接下來的尸體呢?”趙鴻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心有余悸。雖然陪著王大爺在門口等著,可是不經(jīng)意間見到的現(xiàn)場狀況,足以讓他心理崩潰。

  “我覺得是他處理第三塊尸塊的時候,又被我們撞見了。他也許覺得警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或者是在針對他,所以他不敢繼續(xù)扔掉這些剩下尸塊。”李永秋若有所思。

  “我猜測的情況跟永秋猜測的差不多。因為從兩周前,閆豐就再也沒出現(xiàn)。而兩周前,正是我們發(fā)現(xiàn),第三塊尸塊的時間。”高梁在白板上完成了閆豐消失前的時間軸。

  “可是他去哪了?在哪兒?有沒有痕跡?他爸爸是否知情”孫黎明這個大隊長半天沒說話了,他迫切需要答案。

  朱智接過話頭:“閆豐的爸爸閆大江是我?guī)藛柕?。?jù)閆大江說,閆豐在他媽媽去世之后,和姥姥家基本斷了往來;閆大江再婚以后,他和奶奶家也斷絕往來。他自己又是一個單身漢,沒有兄弟姐妹,實在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p>  “他有沒有同學(xué)、朋友什么的?”孫黎明追問。

  “哦,這個你可得問高隊了?!?p>  高梁求饒:“朱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丁點兒的話,我就該回避了。我和閆豐真的不熟?!?p>  朱智的插科打諢,讓氣氛沒有那么緊繃。

  李樂峰抬手壓一壓:“不要開高梁的玩笑了,他第一時間跟局黨組匯報了,他參與偵查工作是局黨組同意的。接下來,我們看看還有什么有偵查價值的線索?!?p>  朱智提出來:“實在沒有頭緒,我們下特情吧!”

  李樂峰權(quán)衡了一下:“這個人沒有前科,我們下了特情也未必能得到更可靠的線索?!?p>  “單純依靠協(xié)查通報,又實在是很困難,因為看這個人日常生活習(xí)性,他非常有可能不參與社會生活,讓你無處可尋?!标惱饕蔡岢隽俗约旱膿?dān)憂。

  “程敏的衣服找的怎么樣了?”高梁突然岔開話題。

  “高隊,你怎么老盯著程敏的衣服呀?”黎麥又不懂了。

  “相信我,找到程敏的衣服,就找到了這個人?!?p>  “為什么呀?”

  “讓東升給你解釋?!?p>  楊東升突然接到了高梁拋過來的皮球,愣了一下,說:“昨天高隊跟我詳細(xì)講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的情況。我個人覺得閆豐這個人有一些心理問題,有一個不太專業(yè)的心理學(xué)名詞,我們有的時候會叫它‘鐘情妄想癥’,就是總是幻想別人會喜歡自己,別人當(dāng)面戳穿的時候惱羞成怒?!?p>  黎昆山對心理學(xué)現(xiàn)象很好奇,問:“你認(rèn)為他有這種精神?。俊?p>  “不,我覺得是他有心理疾病,不一定是精神病。但是我沒見到他本人,現(xiàn)在不敢下結(jié)論。剛才高隊說出現(xiàn)在他情書里的那些人可能會有危險,這點我是同意的。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應(yīng)該從那幾個人入手尋找閆豐的下落?!?p>  李樂峰低聲和黎昆山、王青琪商量了幾句,他們也同意楊東升的想法。

  接下來的首要工作就是找到那幾個潛在的被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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