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你就跟嚴愛卿講，他會盡量滿足你的?！?p> “你在《大明日報》上發(fā)的關于毛紡織的文章就挺好，以后可以多向民眾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p> “另外，嚴愛卿，你要多鼓勵鼓勵，讓那些識字的工匠多在報紙上發(fā)些技術方面的文章嘛。冶鐵，建造，木工，等等，都可以發(fā)。知識只有讓更多人知道，才能進步?！?p> “《大明日報》的篇幅不夠，你可以再辦一個報紙，就叫《技藝》好了。還可以辦與《技藝》配套的雜志，什么叫雜志，雜，即多；志，即記事之文。雜志是一種統(tǒng)稱，以后不光技藝可以辦雜志，其他的禮儀、地理、史家、職官等等，都可以辦雜志?！?p> “《技藝》就開雜志的先河吧。技藝報紙就辦半月報，一月出兩期，內(nèi)容要通俗易懂、生動有趣，能夠讓平民百姓看明白。而《技藝》雜志則是要嚴肅認真，譬如王科在《大明日報》上發(fā)的第一篇文章，若是再詳細完備一些，就可以收錄進《技藝》雜志。”
“《技藝》要成立總編輯部，聘請專門人士，對每人發(fā)來的文章進行遴選，必須是要能夠促進大明技藝發(fā)展的文章才能收錄，要制定最高標準，做全大明最頂尖的雜志?！?p> “創(chuàng)刊的時候跟朕說一聲，朕親自來寫創(chuàng)刊語。”
“還有。。?！闭谥煸蕿梢獑栆幌聦妓囘M步的懸賞進展如何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一個工匠撞開了。
朱允炆現(xiàn)在待的是制造廠廠長謝成的辦公室，進來的看樣子是一個領頭的工匠。
“廠長，不好了。。。”那工匠一看房間里有這么多人，立馬停住了，不知要要不要接著往下說。
“你說什么事?！敝x成吩咐道。
“廠長，造紙廠那邊出事了。有一大批造出來的紙都是廢紙，完全不能用?！?p> 朱允炆一聽，這事可不小，追究起來，這責任可不是一個人能兜得住的，便說道：“走，一起過去看看。”
謝成見朱允炆對此這么感興趣，心里暗道一聲不好，偏偏是在皇上在的時候出事。
由那工匠領頭，朱允炆一行人朝著造紙廠的制造車間走去。
“你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朱允炆問那工匠。
工匠看了謝成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說。
“這位是大官，丁長二，你就直說就行，沒什么可隱瞞的?！敝x成轉(zhuǎn)過頭來又對朱允炆說，“這是丁長二，造紙廠負責紙漿生產(chǎn)的指揮?！?p> 丁長二見謝成同意了，便開口說道：“我對事情的經(jīng)過也不太清楚，剛才我覺得肚子疼，就對生產(chǎn)紙漿的工匠說了一聲，讓他們放慢生產(chǎn)速度，以免出現(xiàn)差錯，我要去一趟茅房。”
“等我出來走到半路又覺得疼，然后又回去了，這樣來來回回四趟。等我緩過來以后我才回去的，然后就看見里面亂成一團，章小四跟我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紙的生產(chǎn)出了大錯，生產(chǎn)出來的紙全都不能用?！?p> “怎么個不能用法？”朱允炆又問。
“生產(chǎn)出來的紙?zhí)?，根本就不能用來寫字印刷?！?p> “是哪里出了問題？”謝成臉上也帶著急色。
“小的不太清楚，還沒搞明白我就急急忙忙去找廠長你了?！?p> “那就過去看看吧”。
說話的時間就已經(jīng)到造紙區(qū)域了，現(xiàn)在造紙廠擴大了很多，越發(fā)的有后世工廠的味道。
“先不去管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先把廢紙拿過來看一下。”朱允炆雖然啥也不懂，但這也不算瞎指揮。
不一會廢紙拿過來，朱允炆接過來一看，喲，這不就是衛(wèi)生紙嗎，只不過是那種最劣質(zhì)的衛(wèi)生紙，比較粗糙。
不過朱允炆沒提這一茬，而是對丁長二道：“你去把各個環(huán)節(jié)的指揮都叫過來，我有話要問?！?p> 丁長二領命而去，朱允炆就把手里的衛(wèi)生紙給嚴震直，謝成和工部的其他幾個官員看。
“諸位愛卿能看出什么來嗎？”
很快，一個個大臣都搖搖頭，對朱允炆道：“臣愚鈍，僅憑這些紙張看不出哪里出了問題?！?p> 朱允炆讓他們看的不是這個，但他們顯然沒往擦屁股這方面想，誰會閑著沒事想這個。
朱允炆也沒說話，就等著丁長二回來。
很快，丁長二就帶著指揮們小跑而來，然后老老實實地站在朱允炆面前。
不需要知道朱允炆的身份，只要知道廠長謝成在這個青年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就行了。
“你們把問題搞明白了？”朱允炆首先問這個。
各位指揮互相看了一下，沒有作聲。
“趕緊說啊?！敝煸蕿蓻]急，謝成急了，這可是關系到他的前途的事。
最后還是站出來了一位，“稟告這位少爺，是木材的緣故，造紙用的木材都是松木、杉木等木頭，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摻入了楊木，所以造出來的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p> “誰負責木材的運輸和檢查？”
“稟告少爺，木材的運輸是由造紙廠安排人去拉的，檢查也是由他們做的?！?p> “能找到具體的負責人嗎？”
“是，不同的人拉來的木材不會放在一起，是分開放的，今天用的這些木材都是臣的侄子拉來的?！?p> 怪不得讓他出來回答，原來是家屬。能追查到負責人，造紙廠還是對制度用了心的。
雖然朱允炆對造出衛(wèi)生紙很意外，但該罰還是罰。
“雖然是你的侄子，但跟你也沒什么關系，每輛馬車不止一個人吧，應該有好幾個人，就罰他們半年的酬勞，你可有異議？”
“半年，這也太重了，這。。?！边@位工匠難以接受。
“住嘴。你可知道造出這么多廢紙給工廠造成了多大損失，只罰半年酬勞，沒有開除你就已經(jīng)是少爺仁慈了，還不感謝這位少爺開恩。”謝成打斷工匠的話。
“使用木材的人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楊木和杉木的不同，罰兩個月的酬勞?！敝煸蕿衫^續(xù)道。
“廠長謝成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的問題，罰俸一年?！?p> “是。”謝成乖乖接受，造成這么大損失，還正好讓朱允炆碰上，只罰俸一年已經(jīng)是開恩了。
“木頭打成木漿就看不出區(qū)別來，所以后面的人就不罰了?！?p> “再說說獎勵的事。”
在場的各位一聽獎勵愣了，這不是大大的壞事嗎？怎么還有獎勵？
“丁長二，你出恭完了以后有什么感覺？”
一聽朱允炆問這種問題，他們就不是愣住了，而是直接傻了。
這皇上/少爺真重口味，現(xiàn)在沒有重口味這個詞，但心里想的就是這么個意思。
丁長二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快點說?！边€是謝成催促他。
“小民，小民覺得腚疼?！倍￠L二說完這句話，臉都紅了。
“為什么會腚疼呢？”朱允炆繼續(xù)問。
“因為小民是用茅草擦腚?！倍￠L二的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一群大老爺們你羞什么。”朱允炆把衛(wèi)生紙扔給他，“那你用這個呢？”
丁長二攥了攥衛(wèi)生紙，又打開看了看，然后由搓了搓，欣喜的道：“這是那些廢紙？要是用這個，肯定就不疼了?！?p> 其他人一聽也意識到了，雖然這廢紙不能用來寫字，但用來擦屁股還是很好用的，再也不用用什么廁籌、土塊、茅草了。
“你們先下去吧。”謝成揮了揮手，把工匠們都趕出去，接下來要說的就是嚴肅的話題了。
“你們都想到了？”朱允炆笑著對臣子們說道。
“陛下英明?！彼麄兎?，這皇上的腦袋瓜就是好使，總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
“給那個工匠的侄子和相關人員的獎勵就由謝愛卿安排，不要比罰的酬勞少”。
“大明有六千萬人，如果他們都能用上這種軟紙，朕叫他衛(wèi)生紙，每個人一天用一次，一年得用多少，六千萬人能用多少，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一個簡單的算術題，得不出具體答案，但其中的利益就絕對讓人眼紅心跳。
“陛下英明?！?p> “謝愛卿接下來一段時間就著重抓這件事情，繼續(xù)擴大造紙廠的規(guī)模，對造紙器械進行改造，專門用來生產(chǎn)衛(wèi)生紙?！?p> “對造紙器械的改進重要的是提高效率，衛(wèi)生紙的需求量比一般的白紙大得多。還有著更重要的是對衛(wèi)生紙技藝的改進?！?p> “這些衛(wèi)生紙你們也看到了，太粗糙，也太軟，就算是放在凈房里都不太合適，所以要讓衛(wèi)生紙在軟的同時更滑，也更堅韌?！?p> “再就是衛(wèi)生紙的分級，貴族用的衛(wèi)生紙和平民用的肯定不能是一樣的，要專門造出給貴族用的衛(wèi)生紙來，賣給他們的價格當然也更貴，平民的話就簡單一點，更重要的是便宜?！?p> “可以把衛(wèi)生紙卷成一卷賣，普通的一卷就買幾文錢，甚至一文錢，而質(zhì)量更好的賣給貴族的那種就比普通的貴十幾倍就行了?！?p> “最終價格如何可能還需要造紙廠根據(jù)生產(chǎn)成本來確定，一開始生產(chǎn)的少，價格高一點也沒關系?！?p> “最后就是擴大規(guī)模的問題，造紙廠要把生產(chǎn)衛(wèi)生紙的技術編成冊子賣給商人或其他人，價格也是你們自己定，一定要讓衛(wèi)生紙傳到全大明，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p> 各位臣子聽到朱允炆把衛(wèi)生紙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心里除了佩服就沒覺得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