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思遠默默地看著沉睡的歐婉悅,此時的她嘟囔著小嘴,眼睛緊緊閉著,緊緊抱著被子,像一個孤獨的孩子在黑暗中尋找依靠。很多年前的雨季,他隨厲老夫人在天元寺進香,丞相夫人也帶著她一起,可是山匪搶劫,他與她被挾持,后面兩人用計逃離匪徒手里,在天元寺附近的山洞里足足躲了半個月,直到匪患平息,他們才回到家人懷里。那半個月,他們一起飲山泉、吃野果,無論到哪里,她都緊緊跟著。
“遠哥哥,你等等我。”那半個月里,他最常聽到的是那句話。
天元寺后面的山洞鮮有人煙,如果不是后面被找到,他們會在那里生活得更久。
“奶奶說,你為了學騎馬受傷了,失憶了?!眳査歼h心痛得無法呼吸,他知道了一切,但卻似乎慢慢在葬送一切。她的記憶里早就沒有他了,不然不會在宮宴上的相見就認不出他的。
“對不起。”厲思遠無奈地道歉,當年的匪患并非簡單,如果不是他們在那里躲避半個月,也許如今的他們應該遠在他國。一想到這,厲思遠的眼神顯得更冰冷了。多年來他一直不斷習武,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軍,為的只是能夠?qū)ο螽斈甑某兄Z?!坝形以冢貢o你一世周全?!?p> “你叫什么名字?”山洞里,他也曾問她的名字。
“淘氣包?!蹦菚r候她講話尚不利索,丞相夫妻都叫她淘氣包來著的。一想到這,厲思遠的嘴角微微揚起,真的是人如其名。歐婉悅輕輕翻身,被子似乎要掉落的時候,歐婉悅的臉色一緊,似乎要哭的樣子。厲思遠趕緊彎腰,為她再次蓋上被子。又過了許久,厲思遠才戀戀不舍轉(zhuǎn)身離開。
營帳外,黃鎮(zhèn)一臉憤恨地盯著厲思遠,看到厲思遠走出來,眼神依舊憤恨難平。厲思遠伸手解開他的啞穴,轉(zhuǎn)身離開。
“悅姐是個好姑娘,你要是……”
“我只是進去給她蓋了個被子?!眳査歼h丟下一句話,徑直離開了。
“蓋……蓋被子……要那么久嗎?”黃鎮(zhèn)看著厲思遠一身衣裳并未凌亂,這才松了口氣,他不滿地說道:“人家悅姐是個女孩子,用得著……”
黃鎮(zhèn)嘀嘀咕咕地跟在厲思遠的身后,但沒有再多說什么。營帳內(nèi),歐婉悅一夜無夢到天亮。簡單地洗漱后,歐婉悅走出了營帳,找到了黃鎮(zhèn)。
“黃鎮(zhèn),我餓了?!睔W婉悅笑道。
“知道。”黃鎮(zhèn)不滿地看著歐婉悅,說道:“睡得跟豬一樣,被人扛走都不知道。”昨晚,他就差點在她營帳外站崗了。
“咋了?”歐婉悅不解地問道:“晚上不睡覺,我要干嘛?”這個黃鎮(zhèn)一早跟吃了炸藥一樣。
“沒?!秉S鎮(zhèn)無奈地說道,“走啦,帶你去吃飯。”
歐婉悅點點頭,笑瞇瞇地跟在黃鎮(zhèn)的后面,出門在外,這不是校場,做飯就是簡單支個架子,吃飯也是蹲在,歐婉悅倒也不客氣,跟大家打個招呼,端著碗坐到了黃鎮(zhèn)的對面,問道:“厲思遠呢?他到底來不來?”這個家伙,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她會看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