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有磁力,深邃明亮,含著淡淡的笑意。
也好像一下能看透你的心,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多大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怦怦跳。
有銀舌雀一直跟隨著森林之子,有些還歇在他們的肩上。它們是森林中最會唱歌的鳥兒。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黃昏,很多鳥兒在樹枝和地上跳來跳去,四處覓食,它們也不怕人,不時還好奇的打量這一行奇怪的人。
慢慢的,她的心要安定一些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相信蘇正在某個地方等她,她和蘇正絕對還會再見面。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堅定,像有一種強大的心靈感應(yīng)。
穿出這片密林,昏暝暮色中,她看到前方空地上有幾個影影綽綽的人。
她戒備的“嘩啦”一下抽出槍。
對方也同樣如此。
“艾莉薩!”大腦袋驚喜的喊道。
“杜勒!”她也驚喜的回應(yīng)。
“察燈!、齊祥!”她驚喜的喊道。
“你們沒事?”察燈露出少見的笑容回應(yīng)。
她搖搖頭,尋找蘇正的身影。
然后她看見了他。
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有個渾身黑袍的女人蹲伏在旁邊,用匕首割開他小腿的肌肉。
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她還在不斷用水沖洗。
“怎么回事?”她蹲下來問道。
蘇正更廋了,蓬亂的胡子夾雜著灰色,閉著眼睛的時候蒼老又憔悴。
她發(fā)現(xiàn)他的個子好小,小小的躺在地上,無依無靠。
有眼淚不聽話的流出來,滴到地上枯枝上。
“夜梟的矛有毒?!彼犚姶竽X袋說道。
“什么夜梟?”她鎮(zhèn)定自己問道。
“稀疏的頭發(fā),三角形的臉,黃黃眼睛?!贝竽X袋比劃著。
原來是他們。
森林之子呢,她轉(zhuǎn)頭看時,發(fā)現(xiàn)帶他們來的森林之子無影無蹤。
只遠遠的看見對面山坡上,有白虎的身影一閃。
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是為了帶我來他的身邊。
她雙手合什感謝。
洞內(nèi)火光閃耀,照得人的影子像在墻上游走。
蘇正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躺在地上。
奧耶騰已經(jīng)清理了傷口的毒素,可毒素早在他還奮力還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著血液走遍了全身。
蘇正昏迷不醒。
奧耶騰少見的臉色沉重,在蘇正身上想了很多辦法。
但蘇正從閉上眼睛,就再沒睜開過。
她最后疲憊的在角落睡去。
眾兄弟心神不定的守在周圍。
蘇正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躺著沒有任何動靜。
在他的身邊,是臉色同樣蒼白的艾莉薩,她已經(jīng)在此守護了他一天,期間只用了少量的飲水,滴米未進。
看起來蘇正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艾莉薩對蘇正情深至此,實在有些出乎齊祥的預(yù)料,但此時此刻,所有人也都期盼著蘇正盡快蘇醒。
蘇正將他們帶入沙漠、帶進森林,熬過了噩夢般的晝夜,擺脫了追兵,趕走了“夜梟。”
可前面還有更兇險的路。
沒有了蘇正的存在,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辦。
好像蘇正本人,就是奇跡的代名詞。
只要蘇正在,他們就總有希望,可現(xiàn)在蘇正倒下了,大家一下就倉皇失措起來。
好幾個人在蘇正的周圍踱步,不時探望一下蘇正的臉色,隨著一次次失望,自己的臉色也在逐漸發(fā)灰。
和齊祥一起站在洞口的是老兵,這家伙混跡過好幾支隊伍,無論是打仗還是保命的本事都是這只隊伍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
殘陽把血紅的光芒鋪在他的身上,把他的鋼槍也染得血紅,從對方得眼睛里,蘇正能看的出自己心里的驚疑。
奧耶騰說傷口的毒已經(jīng)清理干凈,但其他跟著毒素已經(jīng)擴散到了周身,只能交給真神來決定。
可真神會怎樣決定?
說到底,蘇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既不是什么無堅不摧的,也不是什么使者,齊祥很清楚這一點。
他和自己一樣,只是個在國內(nèi)混的不如意的普通人。
只是生存的欲望讓他一直硬撐著,一直硬撐著。
可是既然是普通人,就總會死。
這毒藥是大家都不了解的,而且也不知道有什么解藥。
這里最懂的就是奧耶騰,如果奧耶騰都沒有辦法,那其他人更加只能是袖手無策。
他聽見老兵大喝:“什么人?”
別開槍,是我們。是一個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齊祥走出來一看。
居然是副頭領(lǐng),帶著另一個綽號“骷髏頭”的家伙。
他們當時就是拒絕跟著蘇正他們進森林,萬萬想不到,在這里居然又碰面了。
副頭領(lǐng)還是一臉的狡黠的模樣,進屋來眼珠滴溜溜的打量。
身形廋削,形容枯槁披一身破爛蓑衣的被大家稱為“骷髏骨”,眼神精明,手槍用得出奇的好。
老兵有些警覺的從斜倚靠在洞壁的姿勢變成直立,手上不自覺的握住了槍。
“干什么?”他面無表情的問。
“蘇呢?”副頭領(lǐng)試探著問。
“你問這干什么?”察燈沒好氣的回答。
“哎喲,”副頭領(lǐng)哆嗦著笑了一下,“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這樣說話?!?p> “你當時不是覺得危險,不跟著我們嗎?”察燈冷冷的。
“我還是放不下兄弟們,你看,這也大老遠的找了來?!备鳖^領(lǐng)堆著笑容。
“骷髏頭”也在旁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兩人衣衫也爛成縷,臉上掛著血痕,這一路想必也經(jīng)歷了不少的磨難。
察燈轉(zhuǎn)過身去,不再說什么。
兩人摸著進了洞,“哎,蘇怎么啦?”副頭領(lǐng)驚道。
“只是睡過去了?!崩媳幕卮?。他對這個副頭領(lǐng)很不放心。
“是嗎?”副頭領(lǐng)狐疑的張望。
“來,骷髏頭,和我坐在一起。”
“我沒說你們可以留在這里。”老兵的聲音冷淡中帶著一點憤怒。
骷髏頭眼神看上去有些躲閃,“我們只是坐在這里?!彼€做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給對方看。
老兵搖搖頭,“你們不算伙里的人了,要入伙,得蘇正說了算?!?p> 骷髏頭有些悻悻然,想說什么,又閉了口。
齊祥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也是狀況不佳。好像站著都有些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