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可以落腳的點,大家都很興奮。
流落奔波太苦,每天睡覺的時候有一張固定在那里等你的床。
當你累了、困了、倦了,有一個能夠固定待著的地方。
平時你可能不會覺得,但當你一直處在艱辛旅途中,就會明白,那有多么幸福。
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可是那個地方屬于你。
當你疲累時或迷茫時,你有地方可去,你有地方可以整理自己,讓自己喘息。
齊祥這幾天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好,他的身體要比蘇正弱一些,意志力也沒那么強。
連續(xù)的跋山涉水早讓他筋疲力盡,他不知道蘇正怎么還會有那么好的精力,簡直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為啥他能當首領,而自己不可以吧。
山風勁吹,熱熱的風打在臉上,讓皮膚干皺起裂。
他們從山前的亂石爬上山,一百多人形成散落的彎曲黑線。
山頂風更烈,且烈日亦更強勁,可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這塊土地真是貧瘠,方圓幾里沒有村莊也沒有農家,這是這個位置最大的缺點,缺乏補給。
淡白色的巖壁裸露在外,只在某些夾縫里稀疏的長著幾根雜草。
望出去的時候,是紅褐色的貧瘠土地。
“這地方看起來好荒涼?!饼R祥望著遠方,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傷感。
“可這也是優(yōu)點,這個地方無人問津,遠離人煙,剛好適合我們。”察燈接口道。
“我們可以先駐扎下來,大家也可以休整一下,再探探周圍的情況,再做打算。”
艾莉薩拿著望遠鏡看遠處錯落的山峰,在陽光下形成黑影。
蘇正爬上山頂,一路阿桃和阿花不時碰到難以攀爬的地方,蘇正不得不停下來牽拉一把。
“啊,后面的這片密林不錯,我們可以在山頂險要處設幾處崗哨,前面基本就能守住。我們在緩和的密林里面修建營地?!?p> 蘇正四處打量一番,開口道。
“不用設崗哨也沒人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备鳖^領開口道。
這家伙不知道是感覺到大家對他的敵意還是怎么回事。說話總帶著火藥味。
蘇正不予理會。
“我們還有多少食物?”他轉身問大腦袋。
“節(jié)約點的話,應該還夠半個月的。不過推車都還在山下,不知道怎么弄上來?!彼行n心忡忡。
大腦袋最喜歡看到充足的食物,一百多口人,一旦食物出現問題,可不能像之前人少的時候隨便充饑應付過去
老兵帶人從背面上山。此刻一個一個叫金楞的安達人來報告。
“族長,我們在林中發(fā)現一個小屋,阿瓜拉請你過去?!?p> 阿瓜拉就是老兵的名字。
在濃密的樹蔭遮蔽下,幾乎很難發(fā)先這間小屋的存在,只有一直走近了。
才發(fā)現小屋建在一塊巖石上,和周圍的大樹緊密交叉,利用大樹的力量固定住自己,巖石則成了天然的地板。
房頂則用枯葉藤纏繞,像停滿了黃色枯葉蝶。
老兵等人站在屋外向屋內說著什么。
蘇正到時,看到一個雙眼渾濁的老太太坐在屋內的木凳上。
那木凳也做得粗糙異常不很規(guī)則。
“有這么一個老太太住在這里。”老兵介紹道。
那老太太見了蘇正,拄起一根藤木拐杖,顫威威的來到門口,滿頭白發(fā)在風中亂舞。
“要把她趕走嗎?”老兵悄聲問道。
“來者是何人???”老太太問道。
“安達族族長蘇正?!崩媳鸀榛卮鸬馈?p> 老太太側起頭,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記不得這是哪個族了?!?p> “你們來此有何貴干???”
“我們準備在此暫時駐扎?!碧K正自己回答道。
“哦,”老人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飛鳥山歡迎所有的鳥兒。”她這樣回答道。
“老人家,你選的地方風大,我們準備在半山扎營,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碧K正微微躬著身子。
老人家搖搖頭往回走,“這屋子我住多少年了,已經習慣了?!?p> 老兵在一旁看蘇正臉色。
“那請你保重?!碧K正向老人家鞠了一躬。
“就讓她住在這里吧,這里就是她的家?!碧K正轉身說道。
花了幾天收拾,砍下木頭,做了一些木屋,平整了一些場地。布置防守,安排崗哨。
安達人對于樹木草藤的應用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平靜又充實的過了幾天。
終于有了一個自己的地盤,也布置了初步的防守,女人們亦不閑,在林中采摘。
安排崗哨將密林置于保護之下,又有隊伍的保護,基本上也算是像模像樣了。
大家的心氣感覺都不一樣了。不大的營地里,開始有了快樂的氣氛。
不過人一旦生活的環(huán)境一旦安樂起來,安逸、貪圖享樂的思想也就漸漸滋生了。
就連平常很勤快的察燈,在訓練的時候也不積極了。
他們很喜歡的就是聚在一起玩一個石頭游戲,至于賭錢嘛,蘇正倒不擔心。
因為大家都沒什么錢,不過賭不了錢,對于這些家伙來說,還可以賭其他東西,開始是賭誰跑一圈之類的,后來居然發(fā)展到賭晚飯什么的。
慢慢的,周圍的情況也摸索得七七八八了,這是沙漠的邊緣,沙漠的邊緣是這邊的主要聚集區(qū)了,往北稀稀落落散布著一些大小不等的村莊。
有意思的是,在沙漠的邊緣,由于受地中海的影響,很多地方有很成規(guī)模的巨大森林。
有一些部落,直接就生活在森林里面。
不過據說最富裕的,還是處于森林邊緣的那些村莊,也往往兵強馬壯的。
很多村民都被武裝起來,保衛(wèi)自己的地盤不被人侵犯,然后有時候也做些侵擾吞并其他地盤的事情。
“當土匪,你甘心嗎?”齊祥問過蘇正這個問題。
那時候蘇正將頭枕在一塊大石頭上,夕陽如血。
從遠處的地平線露出血紅的一瞥。蘇正盯著有點發(fā)楞,大地像是批上了一層血紅的外衣。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行走在大地上的人看起來像電影里面的剪影。
蘇正不禁想起了看過的西部電影里面的那些情節(jié),哨聲吹起,蒼涼悲愴,有生命會誕生,有生命會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