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晉文公建立五軍抵御戎狄是生前作為霸主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那么在他死后他還要為晉國再做一件事。
在晉文公的喪禮上,當晉國人抬著晉文公的靈柩準備離開晉國國都絳城前往曲沃停放時,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在晉文公的棺材里竟然發(fā)出了一種像牛叫一樣的聲音。
這是一個現(xiàn)代科學都解釋不了的現(xiàn)象,那么身處于當時奴隸社會的人就更解釋不了了。
不過,一般人解釋不來,并不代表著所有人都理解不來。在當時有一種職業(yè)就是專門為解釋這種怪異現(xiàn)象而存在的。
所以,當晉文公棺材里發(fā)出聲音的時候,占卜師就可以開始他的表演了。
他趕忙讓所有的人都跪下來,他告訴大家這是國君在發(fā)布軍事命令:西邊將有軍隊越過邊境,入侵晉國,如果我們出兵攻擊,一定可以大獲全勝。
占卜師是怎么通靈的,沒有人清楚,但他對晉文公棺材里的那個聲音解讀卻是很正確,此時在晉國的西邊還真有軍隊正要越過邊境準備入侵晉國。
是誰敢打霸主的主意,事情還要從兩年前秦國和晉國包圍鄭國開始說起,準確的說是要從秦穆公留下的杞子、逢孫和揚孫三個人說起。
名譽上這三個人是秦穆公留在鄭國幫鄭國加強防守的,但實際上在這兩年的時間里,鄭國沒有遭受到任何的威脅或攻擊,所以秦穆公留下來的這三個將領也就閑著沒事干了。
杞子、逢孫和揚孫雖然沒事干,但是鄭國人對他們的軍隊還是很信任的,把鄭國都城的北門全部交給了他們的軍隊來把守,連城門的鑰匙都在秦將杞子手里。
秦國人為鄭國人把守城門,這關晉國的西邊被人入侵有什么關系?
原因在這里。
無所事事的杞子不甘寂寞在鄭國守城門虛度光陰,他始終記得自己是秦國人,所以他從鄭國派人去向秦穆公報告說:“只要秘密派軍隊過來,鄭國便可一舉拿下?!?p> 杞子是不是腦子壞了,兩年前那么好的機會秦穆公都沒有下手,難道現(xiàn)在還要偷偷摸摸的干這種事?
其實,杞子的腦子不是壞了,而是把秦穆公的心思看透了。
實際上兩年前秦穆公從鄭國撤兵并不是因為燭之武說的鄭國離秦國太遠,就算得到了鄭國的土地秦國也管不過來,而是秦穆公壓根就不想跟晉國平分,如果能獨吞鄭國,再遠秦穆公也是不會放棄的。
因為秦穆公心里一直惦記著鄭國,所以現(xiàn)在晉文公死了,他覺得機會來了,于是在收到杞子的密報后便信誓旦旦的舉兵前往鄭國。
秦國要想到達鄭國,就必須要路經晉國,所以這才有了晉文公在棺材里發(fā)出的聲音。
橫跨晉國去攻打鄭國,這是一件不小的事。所以在出發(fā)前,秦穆公覺得還是有必要過問一下國內老臣的意見,畢竟這種事,秦穆公還是想得到身邊的人多一點支持。
只不過事與愿違,秦穆公咨詢的老臣蹇叔并不同意秦穆公的想法,不僅不同意,而且是大大的反對。
蹇叔表示:辛辛苦苦的調集軍隊去襲擊一個遠方的國家,這種事聽都沒有聽過。并且就算你執(zhí)意要去,某些現(xiàn)實的問題還是要面對吧!
第一:千里行軍,軍隊容易疲勞,戰(zhàn)斗力肯定會消減的。
第二:路途遙遠,軍隊這么多人總藏不起來吧,一路大搖大擺的走去,人家早就得到風聲了,說不定就在你來的路上挖好了坑等你呢。你大老遠的跑過去,累個半死,以那艱苦的條件,說不定在路上就要死一部分,不要說打仗了,到時候還能威風凜凜的站在鄭國國門前就不錯了。就算你到了鄭國,人家可是早有準備的,這仗還能一定打得贏嗎,打不贏怎么辦?到時候士氣低落,軍隊怨恨嘩變,這個殘局怎么收拾。
蹇叔這么一說,秦穆公瘆得慌,高高興興的去找他商量,本想得到的是支持,沒想到被蹇叔當頭棒喝打了一下。
就此作罷嗎?秦穆公不甘心。
兩年的謀劃不能因為蹇叔的反對就作罷,就算得不到蹇叔的支持,秦穆公依舊還是召見了孟明、西乞、白乙三位秦國將領,并交給了他們一項軍事任務:率軍從秦國東門而出千里奔襲鄭國。
秦穆公完全不理會自己,蹇叔也是挺意外的,他深知這次出征兇多吉少,所以他想要使盡一切辦法阻止這次行動。
只見他使出了一個大招:哭。
看著出國而去的秦國大軍,蹇叔哭著說:“只看到你們出去,卻看不到你們回來?!?p> 蹇叔是認真的,一個老人哭得這么的驚天動地,秦穆公也就有點不忍心了,便派人去安慰他,可是蹇叔完全不買秦穆公的帳。
當然,蹇叔哭得這么傷心,也并不全是為秦國的軍隊而哭,他還有為他的兒子而哭,因為他的兒子就在這次出征的軍隊中。
但是蹇叔的哭泣沒有阻止秦軍的遠去,看著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兒子,蹇叔發(fā)出了一個預言,這個預言預測著秦軍的失敗。但是在他的預言中,打敗秦軍的不是他們征討的對象鄭國,而是他們的好基友晉國。
并且,蹇叔還預言了晉軍伏擊秦軍的地點,甚至他哭著告訴兒子,他要到那里去給他收尸。
還沒有開戰(zhàn),蹇叔就說著喪氣的話,秦穆公肯定是厭惡的,不過他并不打算跟蹇叔計較。因為秦穆公是有信心的,他要讓蹇叔親眼看見凱旋歸來的秦軍,他要讓蹇叔親眼看見納入秦國版圖的鄭國,他要讓蹇叔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是老到了多么糊涂的地步,他還要向蹇叔證明自己的決定是多么明智的,他還要向天下所有的人證明,秦國也是可以稱霸的。
秦穆公想要讓蹇叔看到這一切,所以他安心的讓孟明帶著自己的雄心壯志踏上了征討鄭國的路,秦國的軍隊就這樣在他的注視之下浩浩蕩蕩的向東進發(fā)。
浩浩蕩蕩的秦國大軍自西而來,奔向鄭國而去,他們沒有一點偷襲的意識。也許是秦軍已經強大到了不屑的地步,他們忘記了秦將杞子所說的是秘密派軍前來。
前行的秦軍不僅不秘密,甚至可以說是招搖過市,當他們路過周王室都城洛陽的時候,周襄王和他的孫子正立足于城墻之上。
看著城下匆匆行軍的秦軍,三百輛戰(zhàn)車威武雄壯,行走的戰(zhàn)士紛紛都脫下他們的頭盔,他們有幸親眼目睹了天子的容顏,高興的在戰(zhàn)車上爬上去又跳下來。
對于從未入足過中原的秦國軍人來講,這次能這么近距離的接觸王都,這使得他們異常的興奮。
站在城墻上的可是天下的共主,那可是天子,興奮的秦軍在天子面前展現(xiàn)著他們的猛勇,而這一切就成了他們陣亡前的最后狂歡。
站在周襄王身邊的王孫滿早已經看破了一切,看著這些傲慢而又放肆的秦軍,王孫滿轉身對身邊的周襄王說:“只要秦軍進入到險要之地,那就是他們的失敗之時?!?p> 我們不知道王孫滿的話有沒有傳到秦軍的耳朵里去,不過我們知道,即便傳進去了,秦軍也是不會有任何收斂的。
孟明帶領著秦軍繼續(xù)沿著行軍線前進,把王都洛陽和周襄王還有王孫滿的那個預言都甩在了后面。
秦軍繼續(xù)雄赳赳氣昂昂的向東前進進行著他們既定的偷襲計劃,但是他們實在是太過招搖了,當他們到達滑國的時候,在這里遇到了一個叫弦高的經商之人。
弦高的前進路線正好和秦軍向對,弦高自東而來,要到王都洛陽城而去。
上天安排秦軍和弦高在這里相遇,那么一定準備好了一個故事來給他們演繹。
本來說作為一個經商之人,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地方,弦高看到秦軍應該是要躲得遠遠的。鬼知道那些兵痞會不會來搶東西,并且,搶東西還是小事,小命丟在他們手里可就不值當了。
然而,弦高卻沒有一絲絲這方面的顧慮,他不僅自動靠近秦軍,看著風塵仆仆的秦軍他還生出了一絲憐憫之心,他決定把這次前去王都做生意的本錢十二頭牛全部拿出來犒勞秦軍。
誰說這世上壞人多好人少的,你看秦軍這不就遇到了好人嗎?
弦高的舉動溫暖著每一個秦國士兵的心,讓他們體會到了身在他鄉(xiāng)那種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才有的感動。
可是弦高為什么要用自己的牛來犒勞秦國將士,難道他真的是看著那些一路風餐露宿而來的秦國士兵而心生憐憫了,我想不是的。
要想知道弦高為什么這么做,我們先來看一下他來自哪里。
弦高,一個前往王都洛陽做生意的人,他來自鄭國,地地道道的鄭國人。
那就奇怪了,一個鄭國人用自己做生意的本錢來犒勞一支即將進攻鄭國的軍隊?
這是為什么?
其實,與秦軍的相遇,弦高也是意料之外的,但是身為鄭國人的身份讓他鼓起了勇氣走進秦國軍營。他之所以敢冒這個險,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秦軍攻打的對象正是鄭國,而他身體內的鄭國血液告訴他必須走進秦國軍營。
看到這里,也許還有人不明白弦高為什么送牛給秦國人吃,所以請繼續(xù)往下看。
吃完弦高的十二頭牛,秦軍正考慮要怎么報答這個大大的良民時,高弦卻說出來了自己鄭國人的身份。
身處秦營之中,明知道他們要攻打的是鄭國,現(xiàn)在暴露身份,弦高難道想要以身殉國嗎?
錯了,弦高不僅不是想要以身殉國,他還要用自己的方法拯救鄭國。
弦高告訴秦軍將士,鄭國國君聽說秦軍經過這里才派自己來慰問秦軍上下的,并且鄭國國君還說了,鄭國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是你們秦軍大老遠的趕來,我們之前的承若還是會兌現(xiàn)的。只要你們在這里駐扎一天,鄭國就給你們準備一天的口糧,你們要是在這里駐扎一夜,鄭國就為你們做一夜的守衛(wèi)。
弦高的話讓秦軍上下都驚呆了,而孟明更是愁上了心頭。
原來鄭國早就知道我們要去偷襲他們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他們一定做好了準備,用疲憊的軍隊去攻打一個戒備森嚴的城池,那還有勝算嗎,這還打個毛線。
孟明的心瞬間從云層落到了地上,伴隨而來的就是秦軍上下的士氣低落。
弦高就這樣用他的三言兩語就成功的擾亂了秦國的軍心。
至于弦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孟明已經不想去探究了,因為他已經做出了放棄進攻鄭國的決定。
秦軍已經泄氣,但是弦高并沒有就此得意忘形,他很清楚的知道,孟明雖然已經被忽悠住了,但是這次秦國前來偷襲一定不是秦國國內單方面做出的決定,在鄭國國內那個看守城門的秦將杞子也許才是最大的隱患。
哼,說得好聽是在幫鄭國把守城門,原來這才是引狼入室啊。
更加要命的是,鄭國國君可能對這件事還一無所知。
弦高立馬意識到,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把這件事的全部情況回國告訴國君。
為了不驚動已經軍心動搖了的孟明,弦高依舊鎮(zhèn)定,暗地里派出了一輛驛車緊急向鄭國國內報告。
接到消息的鄭穆公(他老爸鄭文公坐了四十五的君位在去年去世了)于是趕緊派人前去探視杞子所率領的秦軍駐地。
在這之前鄭穆公也許還有一點僥幸心理,他還希望自己收到的是一份假情報,可是當杞子的行動無情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最后那點僥幸心理也蕩然無存了。
秦軍已經開始整理行軍裝備了,而且也已經收拾好了作戰(zhàn)裝備,手里的兵器磨的锃光瓦亮的,一匹匹戰(zhàn)馬蓄勢待發(fā)。
杞子手里的秦軍這是要去干嘛,一直幫助鄭國鎮(zhèn)守城門的他們在沒有給自己透露任何消息的時候就要行軍作戰(zhàn)了。
看樣子弦高從滑國帶過來的消息是真的,而秦軍的作戰(zhàn)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被蒙在鼓里的鄭國。
怎么處理這次危機,這是對鄭穆公的考驗。
好在在鄭國人的血液內一直流淌著一滴鎮(zhèn)定自若的血液,就像弦高一樣。
面對就近在眼前的秦軍,鄭穆公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驚慌,而是派出一個大夫前去辭謝已經整理好行軍裝備了的秦軍:“諸位為敝國鎮(zhèn)守城池多年,勞苦功高,現(xiàn)歲月蹉跎,諸位一定思鄉(xiāng)心切。只是此去秦國路途遙遠,敝國國小民窮,肉干、糧食、牲口一切吃的用的都沒有現(xiàn)成的了,實在是拿不出什么好的東西。不過鄭國有個獵場聽說跟秦國的獵場差不多,要不你們可以到那里去打獵,僅當做一點盤纏,鄭國也算是盡了一點心?!?p> 鄭國大夫說的每一句話都溫文爾雅,但是在杞子聽來卻渾身不自在,他本以為自己的謀劃天衣無縫,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沒想到早已經在鄭穆公的洞察之中了。
那既然鄭穆公都已經知道自己要干嘛了,這回就該輪到了杞子背脊發(fā)涼了。
秦國人的血液里沒有鄭國人的鎮(zhèn)定,背脊發(fā)涼的杞子沒有想過派出探子前去跟還在滑國的孟明通報軍情,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計劃即便被鄭國發(fā)現(xiàn)了也依然還可以里應外合孟明夾擊鄭國,更沒有想到這樣秦軍的勝算也不比鄭國小。
杞子想不到這一切,現(xiàn)在的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害怕,他害怕鄭國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害怕秘密的暴露就等于軍隊的戰(zhàn)敗。
于是,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落入到鄭國的手里時,杞子現(xiàn)在腦子里唯一的一個想法就是跑路。
作戰(zhàn)的時機不好把握,逃跑的時機還是能牢牢的掌握在手里的,一心逃命的杞子狼狽的逃到了齊國去。
杞子一逃,這可把孟明害慘了,他在鄭國把守大門的時候給秦國發(fā)去了發(fā)兵前來的請求,他在逃跑的時候卻沒有給已經在路上的秦軍發(fā)去任何情報。
于是,領軍的孟明只能憑借著自己的判斷來確定軍隊的下一步行動,他對弦高的鄭國人身份是深信不疑的,他對弦高的話也是深信不疑的,而這也將成為他下達軍令的重要參考。
停止向鄭國前進,難道就這樣回去嗎?
秦軍自西浩浩蕩蕩而來就這樣空手回去?
這也太沒面子了吧,前些天在王都洛陽城門前天子眼下裝的逼不就白瞎了嗎?
孟明不甘心就這么回去,那么既然現(xiàn)在走到滑國了,要回頭也得帶點戰(zhàn)利品回去吧,不如先把滑國給滅了,刀尖總要滴點血才好意思回國。
說干就干,孟明輕松的就滅了滑國,不過雖然滅掉一個小角色,但孟明卻還是不能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昂首挺胸的回到秦國。因為孟明不知道從他走出秦國大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一雙眼睛注視著秦軍的一舉一動了,這雙眼睛是晉國大夫先軫的。
準確的說,先軫從蹇叔極力勸阻秦穆公的這次出征時就已經密切地關注著這支秦軍了。
鄭穆公收到的情報、杞子的逃奔、孟明的彷徨、滑國的躺槍,這一切都被先軫看在了眼里,也記在了心里。
世間時局總是瞬息萬變的,孟明想不到率領秦軍出來會到這個尷尬的局面,孟明沒有辦法隨機應變,但在先軫的心里卻有一個計劃孕育而生了,趁你病要你命,這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好機會。
當年說好的一起滅掉鄭國瓜分土地,你卻在人家的三言兩語之下就和他達成了共識,然后把我們晉國撇到一邊,現(xiàn)在又偷偷的瞞著我們想要一個人獨吞鄭國。
秦國不厚道,那晉國也就不客氣了。
先軫立馬找到了晉襄公(晉文公的兒子):“秦穆公這次不聽蹇叔的勸告,千里出兵,勞民又傷財,現(xiàn)在鄭國有了準備,秦將杞子又逃跑了,孟明打也不是,回也不是。順道滅了個滑國并不能代表著秦國的實力和士氣,相反的是暴露出了秦軍的彷徨,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我們絕不能隨便就放走秦軍,一定要向秦軍發(fā)起進攻。”
先軫的話合情又和理、慷慨又激昂,然而,就在他等待晉襄公表態(tài)的時候,晉國的另一個大夫欒枝發(fā)出了反對的意見。
在欒枝看來晉國之所以有今天的威望,都是晉文公一手打造的,而當年秦穆公護送晉文公回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現(xiàn)在晉文公剛死,我們就要去攻打他還沒有來得及報答恩惠的秦穆公,如果這樣做,晉國國人的心中到底還有沒有死去的晉文公。
欒枝的意見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顯然走的是感情路線,他不想輕易的破壞晉文公在世時構建的秦晉聯(lián)盟。
但先軫卻完全不吃這一套,立刻反駁道:“鄭國跟晉國是同姓之國,我國國君剛死,尸體都沒涼呢,剛才還在棺材里說話來著,而秦國一點也不顧及我們還在辦喪事的感受就起兵攻打我們的同姓國。這是他們在先搞事情的,那我們還跟他講什么恩惠,直接打就是了。再說了,秦國起兵進犯鄭國就代表著已經跟我們撕破臉皮了,現(xiàn)在他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難道就這么白白放走自己的敵人嗎?這可是會為將來留下禍患的。什么叫做把死去的晉文公放在心中,那就是我們要為國家的未來考慮周全,為廣大的子孫后代謀劃打算才算是把國君放在了心里?!?p> 先軫的話顯然在氣勢上把欒枝壓過了一頭,兩人的辯論代表著晉國決策層的權衡,先軫的氣勢代表著晉襄公的決心,于是,晉國下達了出擊秦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