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讓她真的把合計了那么久的事情真的實踐了，如果不踏出那一步，想法永遠都是想法。
排除外在的因素，那只剩內在了。
到底是什么呢？
林蕭慕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對她了解太少了，事到如今他連她為什么想離開都不知道。
竇清和整理好東西，站起來回頭一看，林蕭慕還在愣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林蕭慕手機一直在響，竇清和掃了眼，顯示送餐。
“你訂外賣了？”
竇清和突然一出聲，拉回了林蕭慕的思緒。
“嗯。”
“一起吃個早飯，哦不，都快午飯了?！?p> 竇清和被林蕭慕一說，竟也有了些餓意，抿了抿唇，下巴點了點食堂的方向，無所謂道：“那去醫(yī)院食堂吧。”
“好。”林蕭慕罕見她沒拒絕，心里還想好了說服她的說辭，結果她竟然這么輕易地同意了。
“竇竇，你這次怎么都沒拒絕我？”
竇清和在前面走，林蕭慕在后面跟著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竇清和答非所問：“哪來的那么多為什么？”
“你不是……”
躲著我的嗎？
林蕭慕說到一半，想著他們現在的關系不該問這話，還沒來的及改口。
“你昨天去我家霍霍了一頓，我今天不得吃回來？”
“得得得?！?p> 林蕭慕順著她的話，連說了三遍。
竇清和傲嬌的掃了林蕭慕一眼遞給他一個“那不就得了”的眼神，正想著，突然頓住了腳。
林蕭慕走在她后面還以為她發(fā)生了什么事，緊張的出聲問：“怎么了？”
“林蕭慕你……你先去食堂吧，我一會就過去?！?p> 竇清和語氣有些不自然，又刻意表現的讓林蕭慕不察覺出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林蕭慕依然擔心她，雖然可惜她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吃飯，但是她要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他也沒辦法不讓她走。
“我去解決一件事，很快就回來，你先去把東西弄好，你不是訂了好多嗎？”
竇清和說著把林蕭慕往食堂的方向推了推：“你趕緊過去，我一會就來?！?p> 竇清和那點勁用在林蕭慕身上好像撓癢癢一樣，林蕭慕還配合竇清和稍微后退了幾步。
到底什么事這么神秘？
林蕭慕越發(fā)的好奇，可是又不想讓竇清和不開心，“好，我去食堂等你?！?p> 竇清和滿意的擺擺手，“趕緊的?！?p> 等林蕭慕轉身，竇清和趕緊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林蕭慕裝樣子的走了幾步，回頭看了向竇清和。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無論遇到什么都處事不慌的竇清和竟然跑了起來？
送餐的人沒等到林蕭慕，給林蕭慕發(fā)了個消息。
送餐員：老板，東西送到了，需要擺盤嗎？
林蕭慕不緊不慢的回復：不用，放那就行，回去領獎金吧。
送餐員：謝謝老板。
林蕭慕一向出手大方，只是送個餐的小事，辦好了領的獎金抵他們半個多月的工資，所以一聽林蕭慕在知味點單，所以人都搶著送餐。
林蕭慕等了十多分鐘，竇清和終于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東西……
竇清和快步走近，離著餐廳門口越來越近，林蕭慕第一眼就看清他拿著的東西是什么。
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動作。
直到竇清和走到他跟前，把東西放在桌上，林蕭慕還沒回過神來。
竇清和沒顧他，跟著自己的想法，把東西拿出來擺好。
“大白天的，就不點蠟燭了。”
竇清和低著頭看著自己整理好的一切，滿意的笑笑。
林蕭慕從她盡量，目光一直隨著她的動作移動，竇清和聲音讓林蕭慕晃了晃神，拉回了思緒。
沒想到她竟給了他這么大的驚喜，原來她特地出去是給他訂蛋糕？
她這么什么時候訂的？
他體檢的時候？
不，西麥家的蛋糕，從來都只能預訂，不可能當天做的。
那就是……昨天晚上訂的。
這個想法慢慢從林蕭慕腦海里浮現，林蕭慕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竇清和，她怎么會主動給他訂蛋糕？
竇清和忙著弄蛋糕，沒有察覺到林蕭慕的表情的變化，笑靨如花，大大方方的送上祝福：“生日快樂啊林蕭慕。”
“昨天晚上我也沒有送給你什么禮物，所以今天給你補一個蛋糕，還來的及吧?！?p> 林蕭慕被這個驚喜沖昏了頭腦，腦袋已經懵了，磕磕巴巴道：“來……來的及?！?p> 當然來的及。
這是不是證明，雖然她記不住日子，但是她也不是一點也沒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竟然給他補辦生日，這算不算意料之外的驚喜？
“竇竇，你怎么想起給我補辦生日了？”
林蕭慕知道自己問的問題跟白癡，但是他真的想知道答案，至少有一點點證明他在她心里和別人不一樣也好。
“林蕭慕你現在怎么那么多為什么？”竇清和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吐槽，靈動的眼睛轉動幾下，低下頭撇了撇嘴，一計涌上心頭，抬頭狡黠道：“主要是我想吃蛋糕了，找個由頭而已?！?p> 林蕭慕微微一怔，隨后似笑非笑的附和她：“行，喜歡多吃點，都是你的?！?p> 竇清和變了變臉色，裝作生氣的樣子，嗔怪一聲：“那么多東西，我還要吃蛋糕，林蕭慕你是不是想撐死我?！?p> 說還比劃一下林蕭慕點的一桌子菜，簡直就是浪費。
“行，吃不完都是我的，好不好？”
林蕭慕聲音低低的，濃重的男性嗓音，散發(fā)出荷爾蒙的氣息，讓竇清和耳尖偷偷的紅了紅，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
以前她怎么沒發(fā)現他說話尤其是哄人的時候聲音那么好聽。
還沒到飯點，除了做飯的人，醫(yī)院食堂里只有他們兩個，漸漸的到終于吃飯的時間了，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多。
醫(yī)院的人都認識竇清和，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都會問竇清和聲竇醫(yī)生好。
還有些人小聲的說話，猜測坐在她對面的人是誰。
員工食堂都是醫(yī)院的工作人員，保密性比較好，就算別人好奇也只是同事間說幾句，至少不會往外傳，這也是竇清和帶林蕭慕來的原因。
所以人們達成一個共識，竇醫(yī)生帶家屬來食堂了。
除了這么解釋沒有其他的解釋了，員工食堂算起來還算獨立在外界之外比較私密的地方，總之，能夠進來的人，絕對不是普通關系的。
林蕭慕向來不喜歡別人投來的目光，然而這一次，他卻格外享受。
享受她給他帶來的矚目，這和別人對他自己的讓他更加舒暢。
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沒來過，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實習生，根本沒人認識她。
時過境遷，再來的時候。
她已經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里發(fā)光發(fā)亮，成為那顆耀眼的存在。
兩個人比其他人早來，所以等他們打完飯剛坐下的時候，竇清和和林蕭慕已經快吃飽了。
林蕭慕見她放下筷子，跟著也放下了：“吃飽了？”
竇清和沒吭聲，點了點頭。
林蕭慕笑著問：“那蛋糕還吃嗎？”
竇清和揉了揉肚子，搖搖頭：“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胖成豬了?！?p> 林蕭慕噗嗤一聲，樂了，“哪有這么說自己的？”
“胖點也好?！?p> 最起碼不像個小孩似的。
林蕭慕一直覺得自己長的不算老，雖然比她大個一二三四歲吧，但還算在可控的范圍內。
可和她在一起，用覺得他帶了個未成年出門。
那么小點一個，站直了剛達到他肩膀。
總結了一下，她也不算矮，就是太瘦了。
“林蕭慕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竇清和氣呼呼的樣子：“故意點我喜歡吃的，然后讓我胖成豬？”
林蕭慕覺得今天的竇清和煞是可愛，總是語出驚人，處處都是笑點：“是，等養(yǎng)夠了斤秤就可以出欄了。”
竇清和冷“哼”一聲：“林蕭慕你可真幼稚?！北梢暤难凵窨粗质捘?，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是誰先扯出來的話題。
他太喜歡跟她這種狀態(tài)了，說著沒用的廢話，至少不是一句話不說了，至少廢話也是和她說的，至少是可以看到她。
林蕭慕不甘示弱笑著跟她辯論：“到底是誰……”
林蕭慕還沒說完，竇清和心思早就不再他這里了，向遠處招招手。
林蕭慕順著她的手的方向看去……迎面走過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
年齡看起來不大，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
一身軍裝在身，挺拔，正氣。
和身邊站著的人相比，更顯得高岸偉大。
那人偏頭跟身邊的人說了句，身邊的人向竇清和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轉身去到別的位置。
云帆端著打好的飯走到竇清和和林蕭慕餐桌前，硬生生的叫了句：“老師?！?p> “坐吧?！?p> 竇清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林蕭慕目光似有似無的瞟到云帆身上，離近看，云帆的臉不像遠看來的魁梧，更顯得稚嫩。
林蕭慕暗暗想著，現在當兵的都不好好訓練的嗎？
細皮嫩肉哪有個當兵的樣子？
“改病例都忘記吃飯了？”竇清和看了眼他打的飯，出聲問。
云帆來的時候已經是吃飯的最后一批人了，再晚點食堂都要關門了。
“嗯。”
云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確實有些常識性的錯誤他不該犯。
竇清和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看到云帆低著頭，不敢動的樣子，心一下軟了下來：“趕緊吃飯吧?！?p> 林蕭慕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家互動，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竇清和問了幾句就乖乖低著頭。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張了張霸氣的臉卻是個小奶狗。
這家伙倒不是真的怕誰，當兵的骨子里總有些野性的，這點林蕭慕心知肚明。
他不管這個云帆是什么樣的人，他只想這個云帆離竇清和遠點，可偏偏竇清和責任心強，她一定會管他的，這個云帆還只對竇清和言聽計從。
林蕭慕一時間煩悶之意涌上心頭，沒察覺到自己已經醋意橫生。
林蕭慕一向會在外人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在云帆出現的那一刻他的眸子冷了下來，別人看來他只是不好接近而已。
“那你好好吃飯，我先走了?！备]清和打量了云帆一會兒，她把他叫過來，本意是告訴他不管怎么樣身體重要，讓他按時吃飯，沒想到云帆一到她面前就收斂起來，畏手畏腳，連飯都沒辦法好好吃了。
竇清和說完，起身拿起刀子切了一大塊蛋糕：“糖分可以讓人快速補充能量，一會兒把蛋糕吃了?！?p> 竇清和把蛋糕切好遞到云帆面前，云帆見狀連忙起身接過來：“謝謝老師。”
餐廳那么多人竇清和給了云帆蛋糕也不好意思把蛋糕拿走，就近把蛋糕分了分。
離著竇清和近的人接過蛋糕，笑嘻嘻的問：“竇醫(yī)生今天你過生日嗎？”
竇清和搖搖頭：“不是?！?p> “那是……”
說話的人轉頭看向林蕭慕，其實她心里明白，本著好奇的心理又繼續(xù)問：“哦～是這位先生的生日嗎？”
“嗯。”竇清和輕輕的應了聲。
其他人也隨著附和：“竇醫(yī)生這位先生是誰?。俊?p> 林蕭慕靜靜的看著竇清和等著她回答。
竇清和抬眼看了林蕭慕一眼，隨后看向說話那人，大腦迅速轉動，隨便扯了兩個打發(fā)人的字：“朋友?！?p> 這次竇清和學聰明了，沒等他們再問抓著林蕭慕往餐廳門口走：“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抓緊吃飯?！?p> 留下后面的人一陣哄笑，還沒見過大名鼎鼎的竇醫(yī)生被人問問題問到逃跑的時候。
這種情況百年難得一見吧。
“原來在你嘴里我是你的朋友？”
林蕭慕沒有拒絕，也沒有主動就跟著竇清和走。
走到安靜的地方，林蕭慕終于問出了自己心里關心的問題。
竇清和停了下來，松開了拉著林蕭慕的手。
“一邊說不和我做朋友，一邊又告訴別人我們是朋友。”
“竇醫(yī)生向來心口不一的嗎？”
“那竇醫(yī)生說不喜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竇醫(yī)生其實是喜歡我的？”
林蕭慕一步一步的走近，咄咄逼人。
竇清和躲避他的眼神，磕磕巴巴的說著：“林蕭慕你又犯什么神經？”
“那……那不是他們一直問我嗎？”
“我能怎么說？”
“不過是搪塞外人的借口，用得著那么認真嗎？”
竇清和有幾分了惱了，又有幾分后悔，要是不給他過生日或許就沒這檔子事了，至少她沒像今天一樣被人問的下不來臺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落荒而逃過。
逼問她的結果，不過是得到言不由衷的回答，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可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刺耳。
林蕭慕穩(wěn)了穩(wěn)心緒，好不容易關系緩和點，別因為自己一時要強把她推遠了，強扯出一個理由：“你把給我的蛋糕給我分了，連和我商量都沒商量，我就不能生下氣嗎？”
“不就是個蛋糕，你什么樣的沒吃過?！?p> “竇清和你敢不敢以后每年都送我一個蛋糕？”
竇清和上下來回打量林蕭慕，她就想不通他堂堂AT總裁是怎么說出這句話的。
要么就是不要臉，要么就是臉皮真的是厚到了極致。
“敢不敢？林蕭慕你少刺激我，不就是蛋糕，我又不是買不起?！?p> 竇清和冷“哼”一聲：“我就把話給你撂這，過后的幾十年里，每年我都給你一個蛋糕，我活到多久就給你送多少個行嗎？”
林蕭慕愣住了，她說什么？
每年都送一個？
他不過隨口找的理由，她竟然答應了他的條件，還另附加條件，這算不算意外之喜？
林蕭慕瞳孔微微收縮，嘴唇輕輕顫了顫：“你說的是真的？”
蛋糕不值錢，再貴的蛋糕也不過只是個蛋糕，重要的是她送的，價值萬金。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每年生日她都會在？
竇清和被林蕭慕問的，不自在的咳嗦兩聲：“前提我得記得日子。”
“反正……反正一年之內肯定送，一年不也就一個生日嘛。”
林蕭慕自然在乎的也不是那個生日，更不會是那個蛋糕。
至少和她有一個聯系算一個，總歸有個正當的理由聯系她。
“反正少了我就找你?！?p> “瞧你那斤斤計較那樣?！?p> 林蕭慕沒有反駁她，心里默默道：能讓我斤斤計較的不過只有一個你而已。
竇清和坐著林蕭慕的車順路回到了家，好不容易休假她也不想一天都耽誤在醫(yī)院里。
竇清和走到自家門口，打開門回頭看了林蕭慕一眼，抿了抿唇想要關門。
“竇竇？”
竇清和關門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看著林蕭慕。
“怎么了？”
“你說的我們是朋友……真的只是搪塞別人的理由嗎？”
一口吃不成胖子，林蕭慕想了想他們的關系終究還是要一步一步的走，追求她的這條路上慢且路長，急不得。
他也問過自己為什么一次一次的放棄，最后都放不下，說白了還是喜歡吧。
一輩子也就喜歡這么一個人了，誰也不是她，誰也做不了她的替身。
讓人又愛又恨，放下又舍不得。
一想到要決定放下她的時候，他自己的心就揪了起來，不自覺的泛起陣陣疼意，久了痛的無法呼吸。
一個人一輩子，總會做那么幾件后悔的事，他最不該的就是先提出了分手兩個字。
如果他不提，就永遠都不會分手。
明明有了前車之鑒，他還是做了，并且他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