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壞心（6）

　　畫像完成后，吳文玉盯著畫上的那張臉，若有所思道：“好像在哪見過……對了！他是瑞工集團的董事長，周休明。

　　去年瑞工集團的會計擅自挪用公款，我在調(diào)查這件案子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他這個人平時很低調(diào)，極少在公共場合拋頭露面?！?p>　　馬乾起身喊道：“馬上抓人?！?p>　　“等一下！”吳文玉制止了他：“現(xiàn)在對他只是懷疑，還沒有他通過非法渠道移植心臟的證據(jù)?！?p>　　“沒錯。”梁峰說：“不過這也是一個調(diào)查的方向。先調(diào)查他的病例，還有他在案發(fā)時的去向?！?p>　　劉一凡打來電話：“梁隊，東風路28號是個麻將館，要不要用查賭博的名義進去搜搜？”

　　“不用?！绷悍逭f：“就在門口盯著，看王強會不會出現(xiàn)?！?p>　　“好嘞！”

　　早上六點，太陽漸漸升起，王強打著哈欠從那家麻將里走了出來。他點了根煙，然后從褲子口袋里掏出車鑰匙，上了路邊的一輛本田車。

　　馬路對面的一輛桑塔納里，坐在駕駛位上的警員趕緊叫醒在副駕上打盹的劉一凡：“王強出現(xiàn)了！”

　　劉一凡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正在開車門的王強。他拍醒在后排座位上打盹的兩個警員，掏出手機對駕駛位上的警員說：“快跟上！我給梁隊匯報?！?p>　　刑警隊里，一眾警察在椅子上橫七豎八的睡著。梁峰被手機鈴聲吵醒，他閉著眼摸出手機放到耳邊：“喂？”

　　“梁隊！王強出現(xiàn)了！”

　　梁峰猛地坐起：“在哪？”

　　“他剛從麻將館出來，現(xiàn)在在往……”劉一凡轉(zhuǎn)頭看了看路邊：“歐洲苑方向行駛。他開著一輛銀灰色的本田，車牌號是銀B-M0900?！?p>　　“盯緊了，找到他們的據(jù)點在哪。”

　　掛掉電話，梁峰使勁的拍著手：“起來了！起來了！所有人跟我出發(fā)?！?p>　　5輛警車集體出動，梁峰和吳文玉、馬乾坐在同一輛依維柯里，而吳軒昨天晚上就回去睡覺了。梁峰撥通劉一凡的電話：“目標到哪了？”

　　“他一直金鑫市場這附近繞圈子。”劉一凡說：“梁隊，這孫子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梁峰語氣嚴肅：“別跟丟了，我們馬上就到。就算找不到他們的藏身處，也要把王強抓回來。”

　　剛放下電話，劉一凡就看到王強把車停在了路邊，下車走進了金鑫市場。

　　劉一凡大喊：“停車停車！”

　　四人下車后，劉一凡對一個警員說：“你守著他的車，我們?nèi)プ??！?p>　　金鑫市場是個菜市場，菜品多而便宜。雖然天才剛亮，里面已經(jīng)擠滿了買菜的大爺大媽。

　　劉一凡他們追進去的時候，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而王強早已不見了身影。劉一凡對其他兩人說：“分頭找！”

　　大隊人馬趕到的時候，劉一凡他們也從市場里走了出來。

　　梁峰大喊：“人呢？”

　　“進了菜市場就跟丟了?！眲⒁环驳椭^，不敢看梁峰。

　　梁峰在王強的車轱轆上踹了一腳。

　　吳文玉上前說道：“現(xiàn)在王強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肯定會選擇跑路。”

　　“對。”馬乾說：“我?guī)巳シ怄i所有的車站、高速路口，絕對不能讓他跑了?！?p>　　梁峰點點頭，然后看了一眼王強的車：“把車弄回去，收隊！”

　　吳軒正站在刑警隊門口等著，看到梁峰回來，問道：“怎么樣？抓住王強了嗎？”

　　梁峰搖了搖頭：“已經(jīng)派人封鎖了所有車站和高速路口，不會讓他跑了?！?p>　　這時吳文玉接了個電話，片刻后，她走進會議室說：“周休明那邊查到了，一年前他在市人民醫(yī)院查出了心衰，而且是晚期。常規(guī)的手術(shù)和治療措施已經(jīng)沒有效果，如果不做換心手術(shù)，壽命不超過一年，在這一年中也沒有出現(xiàn)合適的捐獻者?！?p>　　“他人在哪？”梁峰又問。

　　“在他北苑的別墅里?！眳俏挠裾f：“他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去公司了，但是案發(fā)時他在哪還在查?！?p>　　薛琳琳拿著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說道：“梁隊，王強剛剛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腦上按了一下，電腦里播放起了一段電話錄音。

　　首先傳出的是王強的聲音：“老大，我被警察發(fā)現(xiàn)了！”

　　另一邊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怎么回事？”

　　“可能是王忠輝那個軟蛋出事了。警察從麻將館跟蹤的我，不過讓我給甩了?！?p>　　“你確定沒有尾巴？”

　　“沒有，我棄車從金鑫市場跑的?！?p>　　“那就好。你先回去，我想辦法安排你出省，手機可能也被監(jiān)聽了，把它扔掉?！?p>　　“好、好！”

　　“嘟~嘟~嘟~”

　　薛琳琳說：“對方的手機做了反監(jiān)聽處理，我們無法進行定位?！?p>　　吳文玉說：“聽聲音肯定是男性，年齡在40歲上下，成熟穩(wěn)重，除了操控這個器官販賣組織，應該還經(jīng)營著某種正規(guī)生意。”

　　吳軒補充道：“我覺得他是周休明認識的人?！?p>　　面對眾人疑惑的眼神，吳軒不緊不慢的說：“周休明為人低調(diào)，很少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中，知道他病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和他很熟悉的人，而這位‘大哥’就是其中之一。像周休明這樣身份的人，為什么會聯(lián)系上王浩？肯定通過別人給他介紹?！?p>　　吳文玉接話道：“這個‘大哥’在得知了周休明的病情之后，就把自己的器官販賣組織介紹給了他，讓王浩和他接頭，而自己則躲在背后收錢。”

　　吳軒點了點頭。

　　“自產(chǎn)自銷??！”劉一凡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不合時宜。

　　為了緩解尷尬，他問道：“梁隊，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p>　　“什么事？”

　　“為什么王浩他們在我們區(qū)、工業(yè)區(qū)、老城區(qū)都做過案，而西達區(qū)卻沒有？”

　　吳軒替梁峰做了回答：“西達是市中心，市里各個機關(guān)大樓都在那里。而且西達的幾條主要街道整夜都是燈火通明，被稱為不夜街。如果在那里作案，留下目擊者的風險太大了。”

　　而吳文玉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把看向吳軒的目光從最初的冰冷，變成了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