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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九州卷

事起

盛世九州卷 秋葉幾尺 3346 2019-09-09 13:56:41

  且說趙熙有心救介甫公逃過此劫,本應在幾日前便處理的案子被趙熙一拖再拖,神宗問起,也總是被趙熙搪塞過去,神宗對此倒也是不以為然,只是那李憲,總是在皇帝面前獻言道:“陛下,那個王介甫既然連令都敢搶,留他多一刻,只恐對陛下威脅深重啊?!鄙褡谝矝]理他,或是模棱兩可,或是不顧李憲意思。正是因為這樣,介甫雖然人在南衙大牢中,有趙熙多方打理,倒也在獄房中落得了個清閑自在。司馬光仍然在修書,也不想多過問世事,整日便獨自悶在屋里,所有客人也一概不見。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顯得那么和諧和平靜。只是那日,一件事情打破了整個局勢的寧靜。

  介甫一直被關在牢中,無事時問獄卒討要了紙筆,又讓獄卒問那些學士要了些詩文集冊一類,便潛心鉆研學問。那些獄卒得了太子的意思,也不好拒絕,只能事事都依他的意思來。就這樣了幾月,忽然有一日,一個不認識的獄卒代替了原先的獄卒的位置。介甫看向了那個陌生的面孔:“還有勞幫某帶紙墨筆硯了?!澳莻€獄卒以同樣的眼神看向了介甫:“你什么人啊,在獄中還有這么多要求,在這里,是我用你,而不是你使喚我?!?p>  那個獄卒說完,不經(jīng)意間看了看四周,將頭靠近了介甫,低聲說道:“介甫公可想一直長居南衙否?”介甫滿臉疑惑:“這位,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獄卒說道:“堂堂文人之首,獨掌文人三十年的臨川先生誰人不知?”聽到“臨川先生”這幾個字后,介甫瞬間驚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這個稱號?你究竟是誰?”那個獄卒滿臉笑意,直直看著介甫:“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就夠了。”說完,那個獄卒仿佛刻意給介甫說地一樣嘟囔道:“老大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計劃,因為這個太子而足足延期了幾個月,看來還是要老大自己出手才行啊?!?p>  介甫聽到了這幾句話,便慌忙追問道:“你所說的那個老大,他究竟是誰?”但獄卒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邊走邊說道:“你一定見過。“說完,獄卒便逐漸消失在走道的盡頭,而介甫仍然身處牢獄盡頭極度的黑暗中。

  獄卒走出去后,并沒有找獄卒的長官匯報情況,而是徑直走到了街上,繞了兩三個彎到了街邊的一家小酒鋪里。酒鋪雖小,但幾個隔間也顯得精致。

  看到有人走來,酒保慌忙走上前殷勤道:“客要些什么?好酒好菜,小店一應俱全?!蹦莻€獄卒打量了酒保一眼,冷冷說道:“三兩無水酒,兩只走地龍?!熬票B犕?,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人,轉而心領神會:“客這邊請?!闭f完繞過一個又一個隔間,直到走廊的盡頭。

  到了盡頭,地上是一塊似乎不是太穩(wěn)的木板,酒保掀開一塊木板:“客下去吧,那位在下面等你很久了?!豹z卒看了下面一眼,順著扶梯便爬了下去。下面的氣氛和上面截然不同,相比起來更加陰森。一根蠟燭緩緩燒著,映著里面另一個人的影子,燭焰的搖晃使里面更加昏暗,只能隱約看見那個人藏在斗篷下的那張冷峻的面龐。

  “怎么樣了?”那人開口道?!啊盎乩洗?,王介甫尚在獄中,已有五六月余?!蔼z卒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人聽完,不屑地哼了一聲。

  “老大,那下一步應該怎么辦?”獄卒問道。“你還去監(jiān)視著王介甫,讓我去會會趙熙?!罢f完這句,那人站起身來:“讓我看看這個所謂的太子能不能把這件事處理好?!?p>  獄卒得了令,便準備出去,卻被那人叫住了:“拿著這個。”說完扔給獄卒一個錦囊。“這是?”獄卒問道?!澳涎么罄蔚蔫€匙,還有皇城司的令。上次我給王介甫的那個是假的,你把令放到皇城司指揮使面前,他自會識辨真假。若事情有變,你只管放了王介甫,然后用皇城司令來自保。記住,王介甫和你,一個都不能死?!蹦侨艘灰唤忉尩溃f完又拍了拍手,身后走出詭淵來。

  “詭淵么,就暗中跟著同去,也好保與你有個照應,記住,萬不可讓計劃有變。”那個人吩咐道?!斑??!霸帨Y拱了拱手?!笆O碌模赡敲镀遄觼戆?。“

  趙熙這幾個月也一直沒有閑著,一直在想辦法周旋介甫一案,只是幾個月來,圣上對介甫態(tài)度一直模糊,所以趙熙也不敢妄加決斷,畢竟身為太子的趙熙,并不是一個完全可以辨對錯的官吏,而是一個要追求兩面周全的未來天子。

  一旁的兩個仆人修文修武仿佛看出趙熙正為某事?lián)鷳n著,為了分憂便湊上前來:“殿下,要不出去走走?”趙熙斟酌了一下:“嗯…那備車吧,正好我也去街上看看。”說完,趙熙仿佛想起來了什么不對:“修文,只需普通車駕即可,莫要備儀仗之類?!?p>  修文領了吩咐,便出去準備了。修武又給趙熙拿了一套衣服,趙熙看了看:“有些華麗了,再換一件。”修武不解道:“殿下貴為一國太子,我覺得即便穿著著這些衣服也無甚不妥?!壁w熙不知道怎么說,但還是說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要換就是要換。”

  修武自然知道趙熙的性格,所以雖然明知趙熙不占理,還是依然照做了。待準備妥當后,一輛馬車便在城中緩緩行駛了起來。

  趙熙之前一直居住深宮甚久,這么長時間第一次出宮,看什么都不免帶著些新奇和詫異,因此一直掀開車旁的簾子,看著外面的景色和形形色色的人物,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霸趺戳?”趙熙問道?!暗钕?,前面有一輛馬車在我們前面擋住了道路,要不要在下去讓前面的馬車讓一下道?!?p>  “罷了,本來就是出外看個逛逛,慢慢走也是無妨,話說回來,修武,對面是誰的馬車?”

  “在下看對面馬車是官車,上面左右牌匾上寫的元清,想必對面正是近年聞名的新榜狀元葉元清?!?p>  “公子,前面的馬車好像讓了道?!贝尬洳耪f罷,便傳來車夫的聲音。

  “哦,這便不尋常了,葉元清為新榜狀元,他的官車竟然會讓我們這普通的馬車。若是平常官員,恐怕會裝作視而不見,葉元清這個狀元竟然沒有擺什么大架子?”

  “殿下有所不知,葉狀元此人,素有幾分謙讓之風。記得其,曾被一樵夫譏諷,但其竟然能忍住,事后,還稱贊樵夫為砍樹中的狀元?!毙尬穆牭蕉苏務?,接著說道。

  “哦?這便有意思了,修文,快細細道來。”

  “殿下常年深居內(nèi)宮,對其有所不知,傳說葉狀元在榮歸故鄉(xiāng)之時,在路上被一個樵夫譏諷說‘新科狀元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小時候能夠上學,現(xiàn)在也是一個狀元!’葉元清,本正得意之時,聽到此話,便與那樵夫理論。那樵夫為證明自己的話語不虛,便拿過一塊方木,在上面畫了一條線,舉起斧頭往下一劈,正巧沿線劈開了木頭,葉元清見此便言曰‘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并稱贊樵夫為砍樹一行中的狀元。”

  “看來,這葉元清倒也有幾分不尋常,修文,日后派幾個人察看一下,這位新榜狀元??纯雌涫欠窨捎?。”趙熙是個愿意結交英才的人,對于這些狀元文人之類總是抱有欣賞之情,這也是他愿意憑一己之力保住介甫的原因。

  “殿下,那現(xiàn)在去哪?”修武問道。

  “嗯,那就先去南衙吧?!壁w熙想了一下,也想去看看介甫?!翱煳辶鶄€月沒見介甫了,也該去拜訪一下才是。”修武聽完,知道趙熙意思,便一言不發(fā),駕了車走了。

  沿途吆喝聲十分熱鬧,來往市井間,叫賣聲就沒有斷過。其中也有那種身穿土色布袍的僧人,來往給百姓發(fā)放平安符,因是上元節(jié)不遠,此物可辟邪。趙熙感到新奇,也想下去看看,便吩咐修武道:“你二人在前方安好車子,待我在街上轉轉?!毙尬涞昧嗣睿惴鲋w熙下車,隨后又將車安置好,讓修文看車,自己卻跟著趙熙。

  趙熙走在街頭,看到街上好不熱鬧,正觀望著四周,卻被一個僧人攔住了:“貧僧有緣,在街上見到施主,今日中元將至,貧僧給施主一個平安符,寓意著平安,也防鬼魅之類?!壁w熙看著他,他的長相十分奇怪:明明是僧人,眼神中卻不似相國寺僧人般純粹----趙熙之前見到過相國寺的僧人,所以知道這些差別。趙熙本想拒絕,但經(jīng)不住那個僧人的美意,便收下了。

  那個僧人見趙熙收下,繼續(xù)說道:“貧僧剛才打量了施主,天庭飽滿,想將來也是個一朝金榜的狀元罷。”說完,還雙手合十,向趙熙行了個禮,趙熙也像模像樣的回了個禮:“借先生吉言。”

  僧人笑了笑:“今日相聚也是有緣,貧僧法號悟欲,既然相遇,還請施主略微一二,權當結個善緣?!壁w熙不知其意,便問道:“如何結得善緣?“悟欲說道:“也不消多,十文錢當個香火就好。結個善緣,我佛會保佑施主的?!?p>  趙熙此時才明白,一股無名火怒起道:“自太祖起,皇城中便不得有乞討一類,今日你膽敢在此乞討,信不信我叫皇城司抓了你,廢了你整個寺廟?”悟欲笑了笑:“施主莫打妄語,就你如何能招皇城司禁軍?”

  此時,修文忽然跑了過來,跟趙熙私語了幾句,趙熙臉色突然變了,看著悟欲:“你跑不了的,等著吧。”說完慌忙離開了。悟欲笑了笑,看著趙熙走遠,脫下了那身僧袍,一道光照在了重甲上,顯得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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