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父母的愛毋庸置疑,本來越長大,父母就會越感覺想要“抓住的”孩子,越來越遠,如果再質(zhì)疑他們的好心,那么,只會讓關(guān)系從親密到疏遠,等到分別的那一天,只留遺憾,遺憾當(dāng)初為什么要對著干,浪費時間;遺憾沒有在有精力、有機會的時候多一些陪伴……
這些并不是宣妍自己想到的,都是沈青菱講給她聽的,而沈青菱則是從她的寶貝老人家們那里聽到的,頭發(fā)花白時才悔不當(dāng)初,那才真是遺憾。
以前只是覺得老人中心的老人家去打打牌為的是預(yù)防老年癡呆,卻不知,接觸多了,便可以見到他們也是有著不同的故事,背負不同的心情在過日子,或者說在倒數(shù)著日子。
所以,宣妍哪怕知道了老爸有事瞞了自己那么久,她能夠感受到,那背后是愛,而不是故意傷害,這也是為什么知道了之后的第一時間能夠做到不生氣。
有一種閨女突然長大了的感覺,雖然聽得出,閨女這是拐著彎地請求他們不要對她太多干涉,但是卻沒有太難受的感覺,想著小時候那個喜歡賴在老爸后背上撒嬌走不動了一定要背的小女孩,已經(jīng)越來越有自己獨立的想法了。
不過,曹遇那小子絕對是已經(jīng)有了歪的心思了,這事兒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宣友和看向宣妍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把多年瞞著的老底揭穿,總是有些心虛,雖然閨女懂事的說原諒他,但作為老父親想保護閨女的心思,她哪里真的懂?那是一種瞅著誰家的小子都不是好東西,誰都配不上自己的寶貝閨女,只有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對閨女最真心實意的那個男人。
“宣宣,曹遇那小子你還是得離他遠點兒,瞅著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渾身不舒服!”
宣友和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閨女,不能因為覺得曹遇太熟就放松警惕。
“老爸,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面吧,我問過曹遇的,他也就把我當(dāng)妹子在照顧而已,所以,不會出現(xiàn)你擔(dān)心的事情的!”
宣氏夫婦相視一笑,這笑有點兒苦,自家這是個傻閨女??!這事兒只靠問的,能行嗎?
連淑英剛想說點兒什么,宣友和連忙拉住她,仿佛知道她想要說些什么,但卻不太管用。
“老宣,你拉著我干嘛?閨女這明顯是有問題的,我得教教她,你個大男人,難道有更好的辦法?”
“老婆,不是的,既然咱們宣宣都問過曹遇那小子了,有了答案,沒事兒就行啦!反正閨女也說了,以后有對象了會先告訴咱們的,到時再教不也一樣?”
宣妍剛好接了一個電話走出客廳,宣友和壓低了聲音跟老婆說悄悄話,連淑英也不知是怎樣的想法,倒也沒再吭聲。
這一場促膝長談,就在雙方達成共識后,結(jié)束了。
而這聊天也有個意外收獲,好像把一些事情攤開了說說,宣友和覺得自己對著閨女時,說話再也不緊張了,又或許,之前的緊張,原因不是性格悶騷,而是心里有鬼。
待回到臥室,連淑英才知道為何剛剛宣友和拉著她,原來是因為宣友和也發(fā)現(xiàn)閨女在男女情感方面的表現(xiàn)是比較遲鈍的,除非別人直接表達,加上他就是看曹遇那小子不順眼,既然閨女說了沒事兒,這樣就挺好的,以后他們夫妻兩個多花點心思,給閨女找個好對象,就行了。連淑英卻沒他那么多的心思,老曹家差勁的是曹德全,而曹遇這孩子,一直她都挺喜歡的,對于宣友和的話,卻也沒有反駁,總之,閨女以后幸福就行了。
如果宣妍知道她只是收到了以為滿意的結(jié)果的話,她就會知道,哪怕促膝長談了,也不要想著能夠輕易改變一個女兒奴父親的偏執(zhí)。
接下來的三天,每天曹遇都會提著一大堆的東西來“蹭飯”,而宣友和依舊會在暗處默默盯著他,但在飯桌上,表情控制還是比較到位的,沒有太難看。
每一天的聊天,宣妍對于曹遇家的情況又多了一些了解,聽的過程中,也能夠感受到曹遇似乎對于恨曹德全的方面,少了一些,不是說不那么恨了,而是開始能夠不再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恨上,多了一些對以后的打算。
宣妍覺得,這個轉(zhuǎn)變,對曹遇來講,是一個好現(xiàn)象。
多數(shù)時間,宣妍只是聽,只在一些有疑問的地方問一兩個問題,讓曹遇覺得很奇妙的是,自己的腦袋一天比一天清晰了,看向宣妍的眼神也越來越多了感激。
曹遇的媽媽被送到精神病院后,對曹德全來講,已經(jīng)算是達到了目標,而曹遇也早早跟律師溝通好了,在沒想到適合的辦法之前,對于股權(quán)已經(jīng)轉(zhuǎn)讓這個事情,暫時不要讓曹德全知道,畢竟大家不知道的情況下,只會以為楚荷的股權(quán)會由曹德全把持著,倒也沒人要求曹德全對此做一個交代。
既然沒人懷疑,暫時先這樣,目前曹遇更關(guān)心的是媽媽楚荷,宣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提醒了曹遇,就是宣妍有一次參加了隔壁項目一個關(guān)于精神疾病主題的講座,印象中對于精神病來講有很多原因,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遭遇了重大打擊,都會精神失常。
就算有不正常的表現(xiàn),也是需要至少三個月的就診情況再做綜合判斷的,而曹遇媽媽卻是被當(dāng)下就送去了精神病院,只是發(fā)狂,也沒有傷人,并不足以作為送精神病院的依據(jù),講到這個,是不是意味著曹遇媽媽是否真的得了精神病還有待進一步確認的。
宣妍的話,讓曹遇對于楚荷的康復(fù)升起了一些期待,但隨即又開始有些擔(dān)心,上次去精神病院時,楚荷只是呆呆看著窗外,看都沒看曹遇一眼。
算算時間,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