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淵手頓了一下,而后抬眼看著她挽得精致的髻,不說流鳳金釵了,就是那兩支玉釵都是做工精細(xì)的上等好玉。
又低眸看著手中的木釵,這是他昨夜回去雕的,一直到她今日笄禮開始前才雕好。原也想用玉,可他第一次做這個(gè)實(shí)在不甚熟念,費(fèi)了好幾塊極品玉料,見時(shí)間來不及了,只好換了木料。
他只是想送給她,沒想著她會(huì)戴上的。世家貴女,沒有戴木釵的。
現(xiàn)在她卻開口讓他戴上,瞧著她頭上華美的釵,突然覺得這個(gè)木釵配不上她。
“嗯?”蘇韞歡見他沒有動(dòng)作,有點(diǎn)疑惑。
蕭子淵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有些局促:“先收起來吧,我會(huì)送你更好的?!?p> 蘇韞歡心頭一跳,他似乎總能讓她有些別樣的情緒,原來他是覺得這木釵有些簡陋了。
“這可是你雕的?”
“嗯。”蕭子淵面色都有些僵硬了,他確實(shí)做得不夠好……
蘇韞歡淺笑著拿下頭上的釵,直至無一裝飾物。出自他的手,比那些名貴華美的簪釵更珍貴啊……
“那你幫我戴上可好?”
蕭子淵看著她的動(dòng)作,看著她烏云般的墨發(fā),手指顫了兩下,而后將木釵替她簪上。
“可好看?”
她錦衣華服,妝容精致,只簪著他那支稱不上精美的木釵,好看嗎?自然是好看的。
“嗯?!笔捵訙Y瞧著她含著淺笑的眉眼,如同春風(fēng)吹皺了一池撒著陽光的湖水,溫柔瀲滟。他心頭的歡喜也如那泛波的湖水似的,一層一層地翻涌起來。
蘇韞歡看著他卻慢慢地?cái)科鹆诵σ猓械氖虑榕c其壓在心頭讓她心亂,不如就解決了。
她說:“我昨日見了一個(gè)人。”
蕭子淵有些疑惑,他昨日一直在雕刻釵子,還未曾問過她這幾日的事情。
“我見了鎮(zhèn)國公府嫡女,南宮書棠。你可記得?”
蕭子淵皺了眉,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然后搖搖頭,他五歲后就并不怎么見帝京的人了。
蘇韞歡瞧著他冷峻著臉,眼神透著些茫然,是種什么感覺呢?
欣喜有之,無力有之,嘆息有之,煩悶……也有之。
蘇韞歡轉(zhuǎn)身不再看他:“她說她心悅你,十年了……”
“我瞧著她很是深情,很是情深義重?!?p> 說著蘇韞歡就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她接下來要說些什么呢?
說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下我們的婚約?畢竟有個(gè)十分優(yōu)秀的女子待你很是情深?
說你如何看待她?
說你可有被觸動(dòng)?
……
她都說不出口,這樣的話,不僅折辱了他,也折辱了南宮書棠……
可她那壓在心頭難以抒解的情緒,又是什么呢?
蕭子淵聽著她的話,開始還有些茫然,而后琢磨了一下有點(diǎn)明白了過來。蘇韞歡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此時(shí)在想些什么。
“我只會(huì)有一個(gè)妻子。”
蘇韞歡還是沒有回頭,這話她記得,他們第一次在蘇府見面時(shí),他就是如此說的。
這個(gè)答案,似乎是她要的,又似乎不是??稍谶@瞬間她心里卻突然清明了起來,她明白了這兩日為何心緒不定。
似乎都是因?yàn)樗?,是因?yàn)樗孟裨谒睦镉行┎灰粯恿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