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那些丫頭說,你將那二房趕出去了?”
劉老夫人瞧著林若蘭,她面色且是沉靜,看不出與往日有個不同,只管是輕笑望著她,滿眼的溫和。
“嗯?!?p> 林若蘭點過頭,忙著盛手上的雞湯。
“你老實同我說到底為何?你的性子我曉得,那小的絕不可能是你趕走的,若你真趕走她,她定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p> 林若蘭剛遞過雞湯,便瞧著劉老夫人眼中滿是擔憂,她瞞得過許沉也瞞不過劉老夫人。
那虞柳兒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劉老夫人都且曉得,林若蘭無動于衷,但劉老夫人見不得,替她出了好幾次氣罰了虞柳兒。
“我……”
林若蘭有些猶豫,虞柳兒雖然性子冷了些,但倒也不至于趕盡殺絕,這話說出去倒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蘭兒說會兒話?!?p> 望見林若蘭有所顧忌,劉老夫人大概知曉這事非同一般,便支開了所有丫頭。
“現(xiàn)在這房里就你和我,你老實同我說。”
林若蘭搓著手,有些許的緊張。
“虞柳兒同我說她在府外有了心上人,還有了那人的骨肉……”
“什么?這不守婦道的毒瘤子!許公府的臉她也敢丟!賤皮子!”
劉老夫人身子不好,那里能受得了這么大的氣。
“母親,她同我說公爺這幾年都沒碰過她,我想……他是為了氣走我才如此的,虞柳兒同他也沒什么感情,她既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還有了自己的骨肉……何必困著她呢?!?p> 林若蘭這話一說,劉老夫人五味陳雜,她一直以為許沉疼那小的極了,畢竟她罰那小妾的時候,許沉都會跑來這里同她鬧,好似把這家拆了也不讓動那小的分毫??扇缃駞s聽他從未對那小的有什么心,一時之間怎么也想不出個由頭來。
“你是說沉兒……沒碰過她?”
林若蘭輕嘆聲,點頭默許。
“母親,虞柳兒既然要走就讓她走吧,對外我會說公府二房與我頂嘴被我趕出去了,不會影響公府聲譽的?!?p> 劉老夫人若有所思,隨后又抬起頭一籌莫展的望著林若蘭。
“可我剛還聽今日,沉兒因為那小的走了發(fā)了大火,怎會像你說的這樣?!?p> “我不知虞柳兒說的是真是假,但她肯冒這么大風險逃走,在府外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我想便算了?!?p> 那小的走之前,林若蘭倒有理由不見許沉,現(xiàn)下那小的跑了,林若蘭怕是日日都得見許沉了,日后的日子免不得更煩心些。
“蘭兒……”
劉老夫人已經(jīng)是不奢求他們生下許公府的血脈了,許沉那性子本就一點就炸,不可硬逼,如今只能過得一日算一日了。
“您什么都別管,只管養(yǎng)好您的身子,府里的事情有我呢?!?p> 林若蘭退了院中,直徑尋了庫房,晨飛剛好將二房閑置的東西規(guī)整了回來。
“夫人,那虞柳兒走且就了罷,拿了不少值錢物件兒走,除了宮里賞的之外,能拿上的都拿上了,真不要臉?!?p> 晨飛素來不服虞柳兒,那虞柳兒嫁進府里之后沒少給這府里的丫頭小奴賞臉,林若蘭的性子溫,對府里丫頭小奴也極好,大家都且習慣了。
虞柳兒一來,那二房里的丫頭小奴天天挨打挨罵,這里傷了那里破了也是常有的,一點小事做不好就能被罰到挺不起腰板。
晨飛也吃過幾次苦頭,若不是他爹是這府里的管事,只怕那虞柳兒不會輕饒她。
“夫人,這是我爹理好的單子,您看看還有那些需要改的地方,看好了喚我就行?!?p> 晨飛從懷里掏出賬目單來遞給林若蘭,眼眸里四下轉(zhuǎn)悠。
“說吧,還有什么事?”
林若蘭嗤笑聲,晨飛這性子她且了解得很,這東西給了又欲言又止,可就等著她說話呢。
“那個……木香在不在院里啊?今日有個燈會!我想帶她出去逛逛。”
晨飛滿眼期待,身子微微的抖了起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瞧著林若蘭。
“她在院里呢,你去找她吧,只是你得給我保護她知道嗎?”
林若蘭只管是笑著搖頭,瞧這小子一臉欣喜的模樣,且是看著便就覺得有趣得很。
“是!夫人!謝謝夫人!”
晨飛激動得轉(zhuǎn)身就跑,后又居然急促的停下來沖回林若蘭身旁,氣喘吁吁的插著腰。
“夫人,這壞女人都離府了,您不搬回正院住嗎?”
“你這小東西還操心我呢?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只是你再不去,木香要是不在院里了,我可就幫不了你了?!?p> 林若蘭抱著賬本晃晃悠悠的輕笑,瞧晨飛一臉驚慌的轉(zhuǎn)身連忙跑走。
“我逗你呢!你慢點兒跑別跌了!”
晨飛的性子毛毛躁躁的,又極其天真,這許公府里要說最自在的,也應(yīng)當是晨飛了,也只有他時常能逗得林若蘭笑。
瞧著晨飛匆忙跑走,林若蘭便是進了庫房開始核對賬目單上的東西。
宮里賞的東西都是官品,虞柳兒就是拿出去了也沒法使,更別提用它換上一分錢,所以她帶走的,自然都是府里的一些民貨。
虞柳兒此番出去自然是要謀生的,她害怕東窗事發(fā),日后的生活定是不會再待在京城,出城謀生路途艱苦,她拿東西傍身自然是正常的。
待林若蘭清點了賬目本之后,鎖上了倉庫又去了二房住的院里,起初二房嫁到許公府的時候,府上安排的是別院,后來不知道是許沉的打算還是虞柳兒的主意,虞柳兒就住進了正院里。
林若蘭倒是不在意這虞柳兒住哪里,反正自打她嫁進來沒多久就自己搬出了正院,搬到了府里最偏的院里,目的就是為了少個許沉有些摩擦。
那正院空著也是空著,有沒有人住都無所謂,反正也沒礙著她什么事。
這正院雖大,但看起來始終是不舒服,林若蘭素來不喜太艷的裝飾,但是虞柳兒喜歡這些艷麗東西得很,林若蘭同她沒什么好爭,后頭便也無所謂她怎么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