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嫁的不好
“她的身契在靖寧侯府，跑也跑不了，若是不想被柳氏剝皮抽筋，只有按照我說的做，至少我給了她一條活路，別擔(dān)心，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沐棉雖是這么說，但心底卻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只是在沐柒面前，她不能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不安，否則只會把大家都帶入無措的恐慌中。
府中的花園內(nèi)，有一汪碧池，一座拱橋橫跨其上，池中紅錦彩石穿梭交織，此刻，一名清麗少婦從曲橋而過，在看到沐棉姐妹兩時，微笑著頷首，而后轉(zhuǎn)彎往安福堂走去。
“那不是大姐么，她怎么突然回來了？是因為外邊的流言嗎？”沐柒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沐如珊遠去的背影，低聲說。
不只沐柒這么想，老夫人乍一聽沐如珊在院子外求見，心下也是咯噔一下。
即使流言沒有波及到她，難道安南伯府也對她生出意見了？
“孫女拜見祖母?！便迦缟河话?。烏發(fā)如云，眼眸如星，清雅中透著嫻靜，如碧波湖畔的青蓮，面上帶著淺笑，神色格外溫柔靜謐。
她雖是庶出，但卻是沐家的長孫女，老夫人待她也有幾分親近。
“坐。”老夫人目光柔軟的看著她，說：“怎么這會有空回來？”
沐如珊看著老夫人臉上淡淡的擔(dān)憂之色，心中只覺得溫暖。
“我聽說了外邊關(guān)于妹妹們的流言，心中擔(dān)心，便回來看看?！?p> “可是賀家說了什么？”老夫人神色一急，問。
早不回，晚不回，這個節(jié)骨眼上回來，老夫人怎能不緊張，雖說如珊嫁的是賀家庶四子，但安南伯府卻比他們沐家有前途，可別因為娘家的影響，而被休了。
這個念頭剛起，老夫人便在心里打了個冷顫，忙從腦子里甩開。
她瞎想什么呢。
沐如珊搖頭，眉目清淺，叫人舒適：“祖母寬心，賀家并沒有說什么，反而叫孫女回來看看，可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那就好?！崩戏蛉酥刂氐乃闪丝跉猓骸按耸屡率怯腥顺尚臓帉υ蹅冦寮?，你父親會處理的，你也別擔(dān)心，很快便還大家一個清白?！?p> “祖母有什么要孫女做的，可千萬別跟我客氣?！便迦缟壕従彽馈?p> 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
又說了一會話，沐如珊見老夫人露出疲態(tài)，起身告辭。
“既然回來，就多呆會，去看看你姨娘吧?！崩戏蛉苏f。
沐如珊應(yīng)道，出了安福堂，便匆匆往孫氏住的惠蘭院走去。
孫氏早在聽說沐如珊回府后便站在門口翹首以待，遠遠的見沐如珊過來，欣喜的迎了上去。
她一年到頭見不了女兒幾面，心里想念的緊，眼圈便不由自主的紅了。
“姨娘，快別哭，這叫旁人見了得笑話了?！便迦缟何罩鴮O氏的手，輕笑著拿帕子替她擦眼淚。
孫氏的丫環(huán)，吉祥對沐如珊福身行禮，笑著說：“姨娘這是高興的，大小姐快進屋，奴婢這就去做你最喜歡的芙蓉糕?！?p> “快去快去，我在賀家可念的緊呢?！?p> “誒！”吉祥輕快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往小廚房跑去。
母女兩手拉著手進了屋，數(shù)月不見，孫氏只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快來，讓姨娘仔細看看你?！?p> 孫氏拉著沐如珊，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
驀地，她的視線落在沐如珊微抬的手腕處，一抹腥紅驚了孫氏的眼。
沐如珊一驚，忙將手放下，同時又將袖子往下拉了拉。
見著姨娘太開心，不留神抬了手反叫她看到手上的傷痕。
“你別動?！睂O氏僵著臉色，抓過沐如珊的手，將她整個袖子都往上擼，瑩白如玉的手臂上青紫交措，孫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手腕上的細痕，是新傷，看著像是被利刃割傷的。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孫氏低聲呢喃，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沐如珊的手上，她忽然又抓起沐如珊的另一只手，同樣將袖子擼起來。
胸口像是被人拿著匕首一刀一刀的剜著，疼的她快要窒息。
低低的，壓抑的哭聲自孫氏緊捂的唇間溢出。
沐如珊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孫氏：“姨娘，別這樣，我很好。”
孫氏不敢大聲的哭，如珊雖然嫁給安南伯府，但夫君是府中庶四子，地位并不高，原想著賀家看在如珊出身侯府，不敢輕待，可今日見到她身上的傷痕，才恍然明白女兒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再一聯(lián)想到女兒這個時候回府，怕是賀家叫她回來打探消息的。
“是誰打的你？”孫氏咬著牙，憤怒的低吼：“咱們這就去告訴你爹，賀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p> “姨娘，別去?！便迦缟阂话牙×藢O氏，孫氏扭頭，便看到女兒清麗的臉上滿是無耐的自嘲：“賀家雖是伯府，但卻有權(quán)有勢深受皇上器重，姨娘覺得爹會為了我而去得罪安南伯府嗎？”
絕對不會。
不僅不會替她討公道，反而還會責(zé)怪自己無能，攏不住夫君的心。
何況如今沐家正處于流言是非之中，爹根本沒有心情來管自己的事情。
孫氏一愣，心中更是悲憤，眼淚落的更加洶涌：“那可怎么辦？都怪姨娘無能?！?p> 若是她爭氣一些，能得侯爺?shù)膶檺郏畠涸诤顮斝睦锏牡匚痪蜁匾恍?p> 孫氏心痛不已，一直以為女兒找到了好的歸宿，卻哪知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姨娘，我不許你這么說，你別擔(dān)心，相公已經(jīng)跟我認錯了，他是一時氣及才動了手。”沐如珊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孫氏。
孫氏抿著唇，憐惜的看著沐如珊：“真是這樣嗎？”
沐如珊點點頭，眸微斂，沒叫孫氏察覺她眼中的慌亂。
孫氏將信將疑的抹淚，輕嘆道：“若是你能生下一兒半女，那賀家怕也不敢輕待你的。”
如珊嫁去安南伯府已有一年半，肚子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孫氏心里焦急。
“娘，別說這些了，咱們?nèi)タ纯雌呙冒?，對了，我剛?cè)ソo祖母請安的時候看到她跟三妹走在一塊，雖然只是一個照面，我總覺得三妹有些不一樣了?！?p> 沐如珊將孫氏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說起了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