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渙和東方晞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
朝堂上,除了白晨,沒有一個先知道的。
所以此事一公布,立刻炸起一個悶雷,不壓于昨晚半夜那個,把人劈的七暈八葷。
白慕的眼神陰冷森寒,悄悄往傅柏游那邊看去。
傅柏游茫然不知所措,心里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亂七八糟冒出許多念頭,一時間竟沒一條能捉住,讓他順藤摸瓜想出些有意義的東西。
后來不知怎的靈光乍現(xiàn),憶起晨起時國師把傅清歌送回相府的情形。
難道她昨晚真的進宮了?
不但進宮,還跟皇上商量出這么一個對策?
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把婚事定了,所以國師才親自送她回家的嗎?
直到散朝,傅柏游也沒想通到底怎么回事。
他急著往家里趕,要找傅清歌問明白,路卻被一個人擋住了。
白慕的臉色比在朝堂上還黑,一改平日里溫文儒雅的風度,眼里凈是陰鷙:“丞相好手段??!”
傅柏游:“……王爺言重,此事臣也不知?!?p> “是嗎?丞相的女兒要嫁人了,丞相竟然不知?這又是何道理?”
傅柏游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冤死了,尤其不該站在這里受白慕的氣。
可是他們家還有把柄在他手里,就算是傅柏游現(xiàn)在有勢可仗,可圣宣王也不是等閑之人。
他要真下了狠心整他,傅家討不到一點好處。
傅柏游現(xiàn)在迫切希望以和為貴,然看圣宣王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更想盡快回府。
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必須早做打算,借國師和皇上之力,保自家平安。
人才剛進府門,管家就急匆匆地來報:“相爺,國師大人來了,說是向三小姐提親?!?p> 傅柏游:“……”
要不要這么急?讓他喘口氣不行嗎?他家閨女還能飛了不成?
相對于傅柏游的手忙腳亂,心煩意亂,東方晞就自在多了。
他早晨從相府回去,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身干凈衣服。
不慌不忙地備下彩禮,甚至還站在宮里,看了一會兒里頭的風景,這才往相府而來。
到了門口,也沒急著進去,平靜自然地站著,容管家跑的腳后跟打到后屁股,向傅柏游去報告。
內(nèi)容皇上那邊都已經(jīng)說過了,東方晞也懶于跟他多聊,只把彩禮留下,便如來時一般,自自在在地回去了。
他前腳出門,相府后面就炸開了鍋。
尤其是清芷院里。
之前東方晞在此說的話,楊渙剛消化干凈,正抓耳撓腮,想趁著他還未正式開口前,再想辦法把此事推過去。
裝瘋賣傻,裝死離家都可以,總之她不想跟那個陰陽怪氣,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來往。
主意都還沒想出來,相府的管家一路跑的跟被狗咬似的,竄進院內(nèi)。
“三小姐,三小姐在嗎?相爺叫您趕緊去一趟蘭臺院,國師上門提親啦,彩禮都送到咱府上來啦……”
紅葉就在門邊,乍一聽這話,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她早上才被楊渙罵過,很吃了一頓教訓的,哪還敢再嚷嚷此事?
管家一扭頭,看見一小丫頭,傻乎乎地站著,不迎接他,也不往里傳信,忍不住怪道:“還站著做什么,趕緊去叫三小姐呀!”
紅葉:“……牛管家剛說,誰來提親了?”
“國師大人,是當朝的國師大人呀,三小姐這福份,真是趕都趕不走……,快去,怎么還愣著……”
紅葉往里走,心里七上八下,正愁著怎么把“好消息”報給楊渙,一抬頭就看到她站在門廊下,正怒目瞪著管家。
管家也看到了她,三步并作兩步跑進來。
生平第一次,向這位府上的三小姐下跪,“撲通”一聲下去,把紅葉和白云都嚇退一步。
過去十幾年,牛管家做為傅柏游的心腹,雖沒明里苛待三小姐,可也從未給過她好臉色。
他見木挽香行禮,見傅宏軒行禮,見傅雪歌行禮,唯獨不會對傅清歌行禮。
大多時候,還會當做看不見,直接無視她。
這些白云和紅葉早就習慣了,誰又會想到,他今日會給三小姐下跪?
楊渙站在廊下,他跪在門廊外的臺階下,聲音里的喜氣擋都擋不住地往外冒。
“三小姐,相爺叫您去蘭臺院,國師大人來府上向您提親了?!?p> 楊渙瞅著他,半天沒吭聲。
牛管家以為她是高興壞了,忙著自己爬起來,招手叫著紅葉她們:“這些丫頭,怎么沒一個伶俐的,別愣了,快扶三小姐過去!”
紅葉的腳剛抬起來,便聽楊渙冷冷地說:“站那兒別動……”
她目光還看著管家,眼里都是不屑:“牛管家,你這么著急,這么高興做什么?是你要嫁給他嗎?”
牛管家:“……”
他倒想嫁,可國師大人會要他這種糟老頭子嗎?
思及此,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忙收了心神,回楊渙的話:“三小姐,國師大人提親的是您……”
“他提我就要嫁?這是誰說的?”
牛管家到底是經(jīng)過事的,一聽這話,便猜著其中有什么誤會。
這種事他說不清楚,他得把人帶給相爺,所以忙著遞上笑:“三小姐,嫁不嫁的,人家把彩禮都送到家里來了,相爺這會兒也拿不定主意,這不是請您過去一起商量的嗎?”
商量?是該好好好商量一下。
楊渙從臺階上下來,往外走去。
蘭臺院里,東方晞送來的彩禮擺了半個堂屋。
都是皇上賞的,宮里出來的,借花獻佛,也搞的十分闊氣。
傅柏游正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看到她來,忙道:“歌兒,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何事?怎的一夜之間就要跟國師訂親了?”
楊渙兩手一攤,茫然看著他問:“我還想問父親是怎么回事?”
傅柏游:“……你早上不是與國師一同回來……”
“我沒進宮,在外面出了點事,恰好遇到國師,他說來府找您有事商量,便一同回來了,怎么,他昨晚沒跟您說什么事嗎?”
傅柏游都想開口罵她了。
昨晚他們兩人進來,國師倒真跟他說一句話,問他睡的好不好?
可這是重點嗎?國師什么時候要來關(guān)心他的睡眠了?
任大豆
感謝冰河解凍,感謝悠然馨香的打賞,豆子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