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條小巷里有一家義莊,平日里停放些尸體,里面常年住著的老漢還會賣幾口棺材。
?老漢年輕的時候因為長相奇丑,一直未娶親,年老了,越發(fā)長相可怖,因此做不下活人的生計便干起了死人的營生。
?這十幾年來也沒出過什么大岔子,但前些日子,半夜時分總是能聽到義莊里傳來奇怪的聲音,老漢膽子也大,不在意的大吼兩聲,說說臟話也就安生了,可就在昨夜,因老漢喝了點酒,半夜突然尿急,起夜時又聽見了動靜,仗著點酒勁便悄悄的去義莊內(nèi),想一探究竟。
?這一看,便看出了毛病,不知看到了什么老漢嚇的當(dāng)場暈倒,等天亮?xí)r分,有人來買棺材時發(fā)現(xiàn)了躺在義莊里的老漢,叫醒他,他便只知道大喊“有怪物”,并且看到女人或者黑色的狗會更加嚴重,如瘋魔了一般,鄰居便將此事稟告了西門主容云歌,可容云歌也是女人,那老漢看了她便嚇的蜷成一團,嘴角只喊著“別殺我,我什么也沒看到?!?,如此容云歌便只好來求助溫意瀾他們。
?了解大致情況的兩人便去了義莊,老漢也被容云歌派人看管住了。
?義莊里,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義莊正堂兩旁一邊擺著簡陋的木板,停有兩具準備挑個好時辰燒的尸體,另一邊則是幾口棺材。老漢此時正被綁在椅子上,由兩人看著。
?老漢呆滯的目光看見容云歌跟著一起進來了,便開始不停的撲騰,眼里全是恐怖,好像容云歌就是昨夜在這里出現(xiàn)的怪物。
?溫意瀾不露聲色,吩咐容云歌暫時在外面等著,他和末白來問問情況。
?溫意瀾沒有多說,和末白相視點頭,一個在義莊周圍探尋蛛絲馬跡,溫意瀾則探探老漢的識,看看他昨夜到底看到了什么。
?溫意瀾閉眼念決,食指點于老漢額間,老漢昨夜的記憶便一幕幕現(xiàn)在他腦海里。
?他收了探識時,剛剛準備和末白商量自己的看法時,他體內(nèi)的靈力突然傳來一陣異動,是公玉華的血珠,驚慌下來不及做什么便念了個決,飛速趕回云璽院。
?云璽院,只在院中看到被困住無法動彈的月如初,和不明生死的雪燕,獨獨沒看見公玉華。
?溫意瀾沉著臉解開月如初的禁身,用力握著她的肩厲聲道:“怎么只有你在,華兒呢!”
?“都怪我,華姐姐為了救我被玉書抓走了,你快去月魄嶺救她。”月如初也急的直跺腳,剛才玉書突然出現(xiàn)在云璽院,打傷了雪燕,上來便要挾持公玉華,好在溫意瀾給的血珠擋住了玉書,可月如初沒有,玉書便不假思索的挾持了月如初,讓公玉華主動來交換,不然就當(dāng)場殺了月如初,于是公玉華只好順從。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玉書定住月如初,丟下一句“讓溫意瀾來月魄嶺會我?!北悴灰娏僳櫽啊?p> ?溫意瀾聽此只交代一句,“末白來了,讓他去靜室看好鳶兒?!闭f罷便飛身而走。
?月魄嶺,因為鎮(zhèn)靈的缺失,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惡劣情況了,玉書把公玉華仔仔細細的綁在樹上,并且在周圍畫上奇奇怪怪的符咒,弄好這個后,方走至她的面前,對她施了禁語,指了指她的血珠道:“你的這個血珠啊,可是幫了我大忙,待會溫意瀾來了給你看看好戲?!惫袢A嘴巴不能說話,只能狠狠的瞪著眼睛怒視她。
?不一會,溫意瀾便只身趕了過來,看見被困的公玉華,怒不可遏的對著玉書道:“放了她!”
?玉書嗤笑一聲,道:“好啊,你把我失去的靈力給我補回來,我就放了她?!?p> ?溫意瀾想也沒想便說,“可以,先放了她!”
?聽到這里,玉書突然發(fā)出一陣狂笑,笑到彎著腰抱著肚子,許久才直起來擦擦眼角笑出來的淚,道:“溫意瀾,你這么痛快答應(yīng),我卻偏偏不如你愿,我現(xiàn)在卻偏偏只要她的命?!?p> ?溫意瀾臉色鐵青,額間青筋凸起,不在和她多言,便凝著靈力,準備直接救人。
?玉書冷冷的勾起嘴角,她正在這里等著溫意瀾,一早便知道公玉華手上的血珠,隨時都會抽出溫意瀾的靈力來保護公玉華,既然如此,她便在這周圍設(shè)下了寒陣,只待溫意瀾凝聚靈力攻擊上來時,她便同時凝聚靈力直擊公玉華,分散了溫意瀾的靈力,就不信他會被寒陣所傷。
?果然,一切都在玉書的掌控中,玉書的一掌用盡里力氣擊在公玉華身上,因此也抽出了溫意瀾好些靈力護下了公玉華。
?溫意瀾驟然失去大半靈力,被寒陣寒氣逼退了幾步,好在也未曾傷的太嚴重,只是公玉華看著心急如焚,不能言不能動,恨及了手里的血珠拖累了溫意瀾,拼命的掙扎,想要褪下手中的血珠。
?“沒想到,你的靈力竟然如此深厚,我到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闭f罷,她雙手而凝力,一掌擊公玉華,一掌飛向溫意瀾。
?溫意瀾到底是這一城之主,這些小把戲輕而易舉便躲過了,只是如今公玉華在她手里,若惹怒了她,害怕她情急之下傷害公玉華,因此施展不開,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玉書見一掌不成,便不容他喘息之機,一掌又一掌續(xù)上,眼看著玉書的靈力就要支撐不住了,溫意瀾分出神,避開飛來的掌風(fēng),亦步亦退的至一顆粗壯的樹旁,看準了她最后而來的一掌,迅速飛踏于樹上,閉眼口里念決:“子虛萬境,唯吾所歸!”
?猛然間,月魄嶺狂風(fēng)大作,他所踏的樹轟然而倒,他迅速離開此樹,樹梢處他所召集的凌厲之氣恰恰打至玉書的寒陣,凌厲之氣將寒陣吹散,眼看轟然而來的大樹就要壓到她們,公玉華的血珠騰發(fā)出暗紅色光波,結(jié)結(jié)實實的保護住了她,只是這玉書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還沒來的急反應(yīng)便被擊成了灰飛。
?瞬間月魄嶺內(nèi),烏鵲驚飛,塵土飛揚,溫意瀾不多猶豫,上前解開公玉華,查看她是否有受傷。
?“我一點沒事,明明是你受傷了?!惫袢A紅著眼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看他是否有事。
?溫意瀾用力將她抱入懷里,顫聲道:“我沒事?!?p> ?公玉華環(huán)住他的腰,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聽到他的心跳聲,心里便異常的安心。
?……
?出了月魄嶺,二人牽著手,準備慢慢的走回城主府,公玉華想到剛剛沒看到玉書的尸體,不禁問溫意瀾,“玉書她還活著嗎?”
?“嗯,還活著,剛剛那個只是她用血骨造的傀儡?!睖匾鉃懘?。
?“傀儡便這般厲害,那我們抓她豈不是更難?”
?溫意瀾望了她一眼笑笑道:“血骨傀儡,只能撐兩個時辰左右,傷害卻比自身高,只是需取自身骨和血耗損較大?!?p> ?“那她為何耗費這么多做這沒有道理的事?”公玉華不解問。
?溫意瀾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若這次用你威脅我成功,我受傷或失靈力,對她的陰謀來說就事半功倍了。”
?公玉華不解,“她有什么陰謀,你們是不是推測到了?”
?溫意瀾看了她一眼,平鋪直敘的給她說了這些時間他和末白發(fā)現(xiàn)的事。
一開始,得知玉書攜鎮(zhèn)靈出逃月魄嶺時,驚訝這玉書,一個小小的侍女,被關(guān)禁月魄嶺數(shù)月,按道理靈力多半是被消失殆盡的,不想竟然找到鎮(zhèn)靈,還將它拐出了月魄嶺。
但從鳶兒的敘述中得知,她是恨極了溫意瀾一直以來只將她當(dāng)成公玉華的替身,因恨成怨,撐著怨氣破了這月魄嶺,先不說她根本沒資格能替代公玉華,再說這怨氣,子虛城從來難凝怨氣的,若有他也不可能感知不到,所以一眼便知道鳶兒撒謊,但溫意瀾沒有戳破,只是關(guān)她起來,不讓她靠近這任何人,既然有意送上門來,何不將計就計。左右玉書是逃不出這子虛城的,無外乎是兩種可能,一是混跡城中,二是藏匿城外深山老林,借惡靈鬼魅避一避追查。
?城中好說,東南西北各個門主一查便可知,城外便簡單粗暴的布陣等著她落網(wǎng)便可,可接連幾天不僅城中無消息,就連城外的每個陣都鋪抓了幾只惡靈鬼魅,卻獨獨沒有鎮(zhèn)靈和玉書的蛛絲馬跡,說來奇怪,就算玉書再聰明沒有留下蹤跡,也不該每個陣法都這么巧的鋪抓到惡靈鬼魅,因為一旦陣法鋪到東西便會消散,如此城不免讓人覺得有人暗中協(xié)助她。
?疑竇叢生,溫意瀾便發(fā)現(xiàn)這件事也許不那么簡單,能這么細密的藏好,除非各個門主中有人特意放水,這么想來也不奇怪玉書能輕易從月月魄嶺出來,既然有人存心幫忙,里應(yīng)外合,逃出生天也不是什么難事,出來后溫意瀾找不到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思及至此溫意瀾也不著急,就算這些人再怎么折騰也翻不了什么大風(fēng)浪。便不作追查,和末白兩人靜觀其變。
?果然,就在今日,西城便出了義莊之事,引他去查探,一場調(diào)虎離山讓玉書鉆了空子,抓了公玉華,到底是溫意瀾太輕敵了,才這么容易的上了當(dāng)。
?公玉華聽完還是不能理解,他們大費周折的到底要干嘛。
?“他們想要的估計是城主之位?!睖匾鉃懤湫?,也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門主在異想天開。
?“他們聯(lián)手對付你,那你豈不是很危險?!惫袢A擔(dān)憂的問。
?溫意瀾道:“不會?!?p> “那我們接下要做什么?”
“回家,和末白一起商量?!?p> ?“嗯,不過回去要先讓大夫給你看看傷?!惫袢A望著他認真道。
?溫意瀾刮刮她的鼻子,“好,聽你的?!?p> ?兩人漸行漸遠,卻沒注意身后即將陰沉的天,子虛城的天,好像要下雨了。